这一招真灵,土胖子的嘴角都哆嗦起来:“你……你真能让俺爸醒过来?”
无影身点点头,土胖子与我对视了一眼,又问:“那我家的情况你能也帮忙看看不?最近是干啥啥赔,喝凉水都倒霉!”
无影身嘴角微挑:“这种小事,你自己现在就能解决,根本不用我动手。”
“真的假的?”土胖子有点不信,他转着眼珠子又生一计,“那个啥,现在都说我们这代延迟退休,就算我最后活过来了,那到六十五挂了也太早了点吧,退休金都没领上呢!”
无影身是聪明鬼,他怎能不了解土胖子的小算盘,随即瞪了他一眼:“你的要求太多了,这个不能答应你。不过,剩下的时间里,我可以帮你简单改变一下命运,让你不用像现在这样活得很辛苦。”
土胖子一听眼睛又亮了:“那也行,快活一天是一天!对了,那么多人呢,那白凡,释心和尚啥的,哪个不比我牛逼,为什么非得选我呢?我可真啥都不会啊!”
“白凡和常坤,本身是鬼奴,身份特殊,去阴间会很容易引起注意。释心留在阳间,还有他自己的作用。”无影身说着,将手负于身后,“你这个人重情义,懂感恩,关键时候是个不错的帮手。至于能力问题,过后我自会安排。”
这俩你一言我一语,我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再这么下去两人不谋而合,这生米可就煮成熟饭了。
“哎哎,我去这一趟也可以,但现在我女朋友找不着了,很可能被人控制住了,我得把她找到才行,不然我根本无心做事。”我说。
“她现在没危险,只不过你俩现在不适合在一起。你安心把事情做好,回来就能看见她了。”无影身回答。
我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不知为何,明明对他有抵触,却从心里有些依赖。或许正是因为他是送诗人的原因,而一直以来送诗人给我的印象都充满了信任与帮助,反倒恨不起来了吧。
“但是我的肉身现在躺在棺材里,身上的三股重混力量以及透明铠甲都在那上面,我就这么只身前往,不是找死么?”我又问。
“你要假扮成我混进去,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情况下,潜进阎王殿。”无影身回望我,“身上多了一些阳间的东西,反倒会弄巧成拙。”
“假扮成你?”我差点没趴在地上,“你那么牛逼,那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假扮的?再说了,追杀咱们的黑尧契第一个就得认出来啊!”
“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会把黑尧契拖住留在阳间,你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好。”无影身说着,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旋即一饮而尽,不由感慨,“虽然呛了点,但麻痹伤痛作用还是不错的。你们两个等我消息,明天晚上我会再来找你们。”
说完这句话,不等我俩反应,他就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似的,闪到门口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这尼玛……有点玄乎啊!”土胖子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后脑勺,“这小子是不是在哐咱们?不会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我倒是没怀疑无影身所说的事情,只不过我怕我俩现在这种能力就算进去也是送死。在那种地方阴山背后的,恨不得前脚后脚都能碰见鬼魂,又不能和阳间一样抡拳头硬碰硬,我们要靠啥取胜呢?
“想啥呢?接下来咋整啊?”土胖子问。
我想了想:“看这意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先回家看看吧。万一真没命回来,也不给自己留遗憾不是?”
土胖子点点头:“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哥们儿这次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如果真能改变我家的情况,让我爹醒过来的话,去一趟也值了!”
我嗯了一声,当即饭菜也不吃了,俩人一直杆儿奔回了家。土胖子说要回家试试无影身说的能力,他还真想试试自己怎么能把家里的霉运给除了。
我则直接回到自己的家里。此时都快半夜了,但我爹妈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里面隐隐传出簌簌的哭声。
“干妈,您别哭了,我源哥肯定没事。”是戴晓茴的声音,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还真以干亲相称了。这样也好,她一个小丫头孤苦无依,我爹妈又年迈了,我不在身边,有个小棉袄在旁边帮衬着再好不过。
如果我真没命回来了,就让戴晓茴当他们的亲闺女也不错……
我妈带着哭腔挽住戴晓茴的手:“闺女啊,不知道咋回事,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源子在外面出了啥事,而且这事还不小……”
“你别老吓惦记了,他那么大人了,又是个男的,能出啥事儿?”我妈说到一半,就被我爹打断了。
“他爹……不是我乌鸦嘴,我总觉得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似的……”
这句话直接让我爹浑身一颤,顿时暴跳如雷:“瞎特么说啥!先生说十五岁之后他就会一帆风顺,再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我妈被吓了一跳,小声问:“那个先生都好多年不出现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还能找到他不?”
我爹愣了一下,丢下句:“老娘们儿之见,找找找,要找你去找!”
气氛瞬间被弄得挺尴尬,看过蛇蛋里的场景之后,我知道他俩在说我小时候死而复生的事情。要么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准的,又或者说血浓于水,我妈此时能感受到我不对劲,但她全然不知道她的儿子,现在就以一副灵魂的方式站在了她们身边。
我握了握拳头,内心很不是滋味。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这次就自私一回,管他什么可不可以出生,什么生死簿,我俩就和无影身硬碰硬,不听他的安排去闯十八层地狱,会怎么样呢?
但思来想去,我毫无选择。
无影身就算是受伤状态,也比我们要牛逼一百倍。我现在没了肉身,指望不上三股重混力量,释心和尚他们估计也指望不上,而无影身又知道我家在哪儿,方虹在哪儿,等于他手上握满了筹码,我在他面前却连小学生的反抗力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真心感觉这条路太难走了,好多身不由己,又好多的不得不前行。
想了想,我走到我妈身边,想要轻轻拥抱一下她,算是临行前的心灵慰藉。可谁知我才靠近,房间陡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灯泡的光忽明忽暗,我妈脱口而出:“哎呀,哪儿来的风啊,怎么这么冷?”
我愣了一下,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他们已经天人永隔。就好像那些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的老人,在看到后辈儿孙时忍不住靠近喜爱,而让对方高烧不退是一样的。
我咬了咬牙,发誓此行一定要平安回来,回来就哪儿也不去了,就在他们身前尽孝。
我揉了揉眼睛,出门的时候,看到我爹又在门口抽焊烟。他的烟瘾很重,抽起来一根接着一根,我皱了皱眉,微微抬手,焊烟骤然熄灭。
我爹有些纳闷,又点燃,我又抬手,再点燃,我还抬手,一来二去,他没辙,扭头回屋去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当鬼也有当鬼的好处,平时不管我怎么劝都不好使的事情,如今微微抬手的功夫,就把他给弄回屋了,不是也挺不错的?
正想着,土胖子自远方兴高采烈的冲了回来,还没到身前就大喊一声:“兄弟,我特么告诉你个事儿!我家鱼塘的小鱼苗全都活过来了,一个个一蹦三尺高,比特么鲤鱼跳龙门还有精神头儿!老子这双手,还真有改变全家命运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