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下看了看,拉着戴晓茴跑进稍里边的钱台里,一把把她塞到后面,小声叮嘱:“晓茴,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躲在这儿,直到我或者白凡富伯有一个人过来接你,你再出来,听见没有?”
戴晓茴看着我的嘴形直着急,一把把耳朵里的纸团拿出来,焦急地说:“不行,上次在水底老宅里面你就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应该共同承担!”
我伸着两只手让她冷静:“上次我不是也平安带你走了么?你要相信我,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受伤,你听我……”
砰——地一声闷响,一块石头直接从破败的门外飞了进来,朝着我们的方向飞过来了。
我了个大槽!这真是尼玛欺负人上瘾啊!
我强行把戴晓茴按到台子底下,一把掏出口袋里的口琴,迎着纷飞的沙石冲出门去,我想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占不了多大便宜。
我拿着口琴对屋顶大喊:“你这娘们儿,别欺人太甚,告诉你,老子手里也有东西!”
对打中的富伯扭过脸来,看到我这傻逼样直拍大腿:“我靠!你小子不要命啦,赶紧躲回屋子里去!”
但我对富伯的话充耳不闻。这帮人为了我的安全已经一路奔波涉险了很多次,我每次都躲在后面像个娘们儿似的没个担当,现在好不容易我手中的东西可能会摧毁这一切,断不可再往后撤了。
屋顶上那个绿色布套女人一看我手里的东西,明显后背一凛,本来慢悠悠吹奏的笙突然节奏加快起来,那刺耳的蜂鸣声如一千只蜜蜂同时钻入耳道似的,难听又高亢。
四周飞沙走石飞溅,富伯终于受不了了,对着我大喊:“小子,别愣着了,快吹!”
我点点头,赶紧把口琴凑到嘴唇边玩命一吹,我以为效果跟那笙是一样的,谁知我劲儿用的是挺大,直吹的我头晕眼花,这口琴却连半丝声响都没发出来。
!这尼玛什么情况?口琴这玩意儿不是长只嘴就能吹出声儿来的吗?
房顶上的绿色布套女眼见我操控不了这口琴,突然发出一声狞笑,这笑声犹如从老远的树洞间传来一样空旷,但她的嘴巴分明还在吹着笙,这笑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我头皮发麻,跟那口琴一通较劲,但无论我怎么吹,上面一排音孔好像完全都堵死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源!你在墨迹什么?”白凡似乎有些不支,他脑门上渗出大颗汗珠,脸色也苍白不少。
我也焦急万分,我说这玩意儿怎么都吹不响,你会不会吹?
白凡无奈的摇头,手中匕首唰唰猛刺,他俩的对决日渐白热化。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我试试吧。”
我扭头一看,刚被我安顿好的戴晓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跑了出来,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源哥,我小时候学过口琴,让我试试。”
如果放在其他情况,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呵斥她回去躲好,但现在我也实在没招了,总这么耗下去,到时候征战中的三人败北,戴晓茴依然保不住性命。
我说:“行,妹子,你要小心。”
戴晓茴点点头,她的眼神中竟然现出女孩子少有的刚毅,她接过口琴往唇下一放,朱唇轻启,口琴竟然真的发出了幽幽的音调!
而随着这股音调发出,绿色布套女人的笙发出的声音立马被盖了下去,不似刚才那般尖利高亢了。
还真有用!
我大喜,连忙让戴晓茴继续吹,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屋顶上那女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口琴上来回游走,优美的曲调在这打火机一样大小的小乐器中飘荡开去,与那笙的声音在空中形成无声的对决。
这样你来我往了一会儿之后,那绿色布套女人突然激动起来,她骤然起身,像置气似的站在屋顶一气接一气地连环吹奏,跟我们这边的口琴杠上了。
戴晓茴的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眉头紧拧,表情像是非常痛苦。
我纳闷地往她耳朵里一看,发现那俩纸团不见了:“晓茴,你的耳塞呢!”
但戴晓茴来不及搭理我,她嘴唇在那排音孔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霎时间,口琴悠扬的曲调和笙诡异的蜂鸣在空中来回碰撞交织,掀起一股无形的声浪。
无数飞沙走石腾空而起,股股阴风冰凉刺骨,空中乌云遮月,整个街道霎那间一片喧嚣。
我匆忙找了一口破了洞的铁锅,立在戴晓茴面前一顿猛挥,算是帮她抵挡了些破碎石头块儿。
在这股风浪之中,红黄布套人被婆婆富伯和白凡三人逼得节节败退,白凡虽然受伤,但动作快得惊人,他紧握匕首瞅准那红布套人的胳膊,一刀就扎了下去!
但红布套人似乎没有感觉一般,扎着匕首的胳膊也没有流出血来,他鼻孔中发出低吼,玩命向前一扑,猛地把白凡压在了身下。
我为白凡暗暗捏汗的同时,他直面这厉鬼,咬紧牙关猛一抬手,一把就揭下了那人的布套!
这一揭,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布套下遮盖着的面孔,让我们再熟悉不过。
竟然是从开始就消失了的常坤!
白凡一怔,扬手把他胳膊上的匕首狠狠一薅,同时飞起一脚,猛地把他踹出老远。
我特么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当初救我于水火的过命兄弟竟然是这幕后黑手之一!亏我们当时还以为他的突然失踪是惨遭了某种不测,为他捏了一把汗,如今再看,真特么是讽刺啊!
白凡脸上皮肉颤抖,登时发起狠来,他的心情估计和我一样。
再看富伯和婆婆那边,黄色布套人的能力似乎比同伴略胜一筹,纵使这俩高人一起出招,也是每每眼瞅就要掀开他头上的布套,就被他惊险躲避过去,双方你来我往,暂时谁都不能制衡对方。
而此时,戴晓茴和绿色布套女的音浪对决达到顶峰,她们娇躯微颤,不时变换姿势。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口琴悠扬的曲调竟然在舒缓中占据上风,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随着音浪飞起,唰地朝着笙的方向飞去。
忽听啪地一声脆响,笙的两侧音管竟被齐头切断,随后石头的速度不减反增,直直朝着绿色布套女的面门就呼了上去!
啊——
绿色布套女发出一声哀嚎,身子不受控制地一弓,整个人翻下房顶,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另外一侧。
随着笙声停歇,四周的草丛也像被什么东西齐头切断一样,唰唰全部倒伏下去,没了上头的枝叶。
我看得心惊肉跳,一直紧张的笙苼齐飞去上头,终于算是经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