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虔诚的对着那哥们儿拜了拜:“对不起兄弟,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害你最后死于非命,我真是说不出的难过。但愿这段经文能助你早日离苦得乐,重新投胎做人。”
说完,我用最快的速度念完经文,发现那面目狰狞的尸体竟然飞速干瘪下去,片刻之间直接变成了一张实打实的人皮!
上次看到人类这种状态,还是那个女司机的儿子。当时那孩子表面上奔跑致死,其实是被屋主老爷子黑心的吸了精气吊了魂,所以在停尸间安放了一段时间,直接化为了一张人皮。
眼下这兄弟也是这种情况,我不由倒吸凉气:“梳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被烧掉之后,还能害人?”
释心和尚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总之那座庭院太过古怪,有太多的秘密没有深究。如今那梳子还被你主动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
我自知闯祸,根本不敢接话。释心和尚从布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抬手就要往人皮上倒。
这应该是化尸水,上次他本打算用在老师的尸体上,防止体内的尸毒发挥作用引起尸变,我软磨硬泡说什么不答应,才勉强给老师留了一具全尸。
眼下这死者也是因我而死,我内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都不忍心到最后他连张人皮都留不下。
白凡显然看出我心中所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这样了。你想想,如果这张人皮不处理掉,后面要怎么办?”
我小心翼翼的问:“咱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呢?”
“平白无故一个活人失踪了,他的家人不会报警吗?一旦出动警力,你就是埋得再深,终究会被人发现。”白凡回答,“我们现在不了解梳子的来历,里面厉鬼的道行是不是你一遍经文就能化解的,咱们也不敢保证。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
我叹了口气,白凡说的没错,为了更多人不被殃及,也只能这样了。
我把他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终于在衣服的内兜里发现了一个钱包。钱包里的钱财寥寥无几,卡也只有两张。在卡中间夹着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王上海,1980年生人。
最里面的夹层里有一张全家福,被保护的非常好,妻子虽然不是什么吸睛的大美女,但一看就是贤妻良母,一脸和善。两人中间的孩子笑容灿烂,看起来聪明活泼。
这本应该是一个和谐美满的普通人家,此时的他们娘俩可能已经为明天如何迎接他的归来做好了准备,如果再也等不到他,让她们两个怎么办?
我鼻子发酸,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那么笨,想到了不连累保洁阿姨,不连累通厕所的师傅,怎么就想不到借火的人,同样会遭到惨绝人寰的报复?
白凡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安慰:“有机会去他家里看看,有什么需要照顾的搭把手吧。”
我点点头,背过脸没忍心看剩下的过程,释心和尚处理干净了一切,厕所又恢复如初,就像从来没有人被吊死在这里一样。我心情沉重,多希望真如假象所呈现的,那哥们儿还能生龙活虎的跟我唠叨:“一看你就是新婚,你听哥的啊,女人的鼻子,那比狗鼻子还要灵啊!”
我抹了抹眼睛,小心翼翼把那个钱包揣进怀里,这才和师徒俩重新返回大客车。
“咱们得快点走,算下来下一班应该也快到了。”
三人快速跨上车,这次白凡开车,我和释心和尚回到床铺前,准备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先去看了看方虹,发现这么久她连动作都没变,一直一个姿势安静的睡着,就像非常困似的。
我本打算不吵醒她,先和释心和尚说会话,谁知释心和尚轻咦了一声:“不对劲!”
“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直接走到方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门,突然双眼一瞪:“坏了!”
接着他不等我反应,开始在她周身翻找起来。
我看得挺郁闷,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一个女子的床前翻找,怎么看怎么别扭。更何况我还在旁边呢,要找什么直接吩咐我不就行了?
谁知我这点小心思还没想完,释心和尚猛地把手从方虹的枕头下抽出,下一秒,我就瞪大了眼珠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我已经焚烧成灰的那个木梳!
这怎么可能呢?我已经亲手把它烧了,就用的被害死那兄弟的打火机,不然怎么可能惹怒木梳里住着的邪祟,把他活生生害死呢?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烧掉的东西不光重新出现了,还完好无损到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有点太扯淡了吧?
“你不说把它烧了吗?”释心和尚问。
“是烧了啊!我敢百分之百肯定烧成灰了,为什么又恢复原样了?”我不敢相信,从他手里接过木梳一看,妈的!还真不由我不信,这上面的花纹,包括其中一块瑕疵,都和已经烧掉的那把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它不可能是另外一把长得差不多的梳子,它就是我亲手烧掉的那把!
我握着它犹如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轻声呼唤了方虹数声未果,都快把我急哭了:“方虹不会是被它控制了吧?她还醒的过来吗?”
释心和尚脸色沉重,显然这种事情他也没遇到过。
白凡把大客车开的风驰电掣,这个庞大的机动车在黑暗中像个疾驰的猎豹一样不断奔跑着。
释心和尚想了半天,终于幽幽的说:“我也不清楚。但这次肯定不能随便再处理它了,咱们还是按照预期先往回赶,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我哭丧着脸,不知道回去和现在有什么区别。眼下定时炸弹由三个直接升级成了四个,我们不光要守护着另外三个不被觊觎的人抢走,还要提防着这突然出现的木梳作威作福!
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守在方虹的身边,一刻都没走动。看着她娇嫩的脸庞,平缓呼吸着的身体,明明与睡着无异,却怎么都叫不醒。
我烦躁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本来在这种车上是严禁吸烟的,但为了让自己平静点,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正如我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窗外,近在眼前,却怎么都看不透。
到底这些事件之间有没有联系?引我们发现哑塞的神秘人看似成功了,但却令我们阴错阳差招惹上了这把诡异的木梳!
还有那座庭院,它到底是不是大将军生前的府邸,如果是,为什么堂堂威武大将军,不能在陆地上建造府邸,非要在山间掏出个住所来?
但是如果不是,为什么庭院的门梁上会挂着和海底墓里一模一样的牌匾,主卧里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和巨塔里一模一样的青铜黑盒?
还有大堂里那副诡异的狐狸嬉戏图,以及青铜黑盒上那把造型别致的妖媚狐狸锁,好像那座庭院的主人与狐狸特别结缘,或者说特别喜欢狐狸,哪里都要摆放才能安心似的。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明明方虹我俩没有去过那座庭院,却在进去时不约而同的觉得熟悉,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亲自去过似的。
但我敢百分之百保证,从我记事起肯定没去过那里,甚至这座北方小镇,我都是第一次来。
那么这种感觉,到底是我俩莫名其妙的幻觉,还是真有其事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