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坤呢?”我赶紧叫住白凡。
白凡扭头一看,也是一惊:“他刚才跟过来了没有?还是留下来看着师父了?”
我很肯定地说:“跟出来了,他还让我在前面,他垫后。”
白凡想了想,突然脸色一紧:“会不会他有问题?”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忙问:“啥叫有问题?”
“你仔细想想,刚刚跟师父挨在一起的是不是他?”白凡又说。
我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刚才我们四个人都倚在一起,虽然没什么特别接触,但释心和尚的脑袋靠着柜子,另外一侧就坐着常坤。
我和白凡在床的另一侧,所以从我的角度看,和尚是正好盯着我看的,如果有什么机会,有什么人想要暗算他的话,最可能的只有同方向的常坤!
我晃了晃脑袋,这不可能吧?他害释心和尚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要想害,这一路上他有的是机会下手,怎么非得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啼哭岛上来?
难不成到这里显得气氛诡异,比较好隐藏身份吗?
好像也不对。回想这一路上,常坤的目标应该跟我们是一致的,虽说在醒魂铃上有过一些小分歧,释心和尚也确实有点让他下不来台,但说开了也就好了。
他那个人的执念主要集中在身上迅速衰老的病症上,不过白凡已经带着他去阎王鼻子山跳进过逆转神潭了,他现在应该也是一年轻的小鲜肉才对。
至于另外一个执念,谁把他变成鬼奴的,现在我们基本上也已经闹清了,就是那臭不要脸的尸尊搞的鬼。等于说现在所有事情的矛头应该都指向了尸尊,他的国仇家恨也在尸尊身上,聪明的他现在不应该把枪口对着他的朋友,而应该和他的朋友站在一起,共同对付外敌才对。
怎么想怎么解释不通,我又说:“会不会他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因为我觉得以释心和尚的能力都能被石化的话,常坤中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凡点点头,招呼我:“先别管了,咱们先找到行者和老和尚问问吧。如果有什么暗器或者机关,也只有可能他们最清楚。”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即我俩继续朝另一侧佛寺攀爬。
中间那段路陡的一逼,虽然这里不像雪山那样高耸如云,但也足有上百米高了,从这里失足掉下去那也得直接摔成渣渣,连个片儿都不剩。
此时头顶的雨已经达到中雨的程度了,睁眼都困难不说,手脚下能踩踏和扳住的地方越来越软,越来越湿滑。
白凡的身形灵敏,他就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弹跳和助力都胸有成竹,毫无破绽。
我则是站在上面如履薄冰,甚至比在白须沟的悬崖上还胆战心惊,当时那悬崖虽然窄,但它不滑啊!
“林源,快点啊!”白凡在那边催促道,他还时不时看了看头顶上寺庙的门梁,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吧,在这上面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栽下去的可能。倒不如速战速决来得踏实。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一路硬着头皮不计后果地攀爬了过去。等到双脚踩到另外一侧的崖壁上时,我的双腿都是软的,抖得如同筛糠。
这种经历我这辈子都不想有了。
我噗通一下坐在地上,抬着眼朝横梁上望去,却看到木门两侧竟然挂着两盏白色的纸灯笼,纸灯笼里的烛火一跳一跳的,竟然是点燃的状态!
而横梁的正中间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字直接刻在了上头:奠!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刚死过人的地方!
我和白凡对视了一眼,他大手一挥就想往木门上推,我拦住他:“要不咱们别轻举妄动了吧?离欲行者行踪不明,我怀疑那老和尚是不是有问题。如今释心和尚石化,常坤失踪,咱俩应该小心再小心,万一再有一个中招,那剩下的那个铁定完蛋!”
白凡看了我一眼:“爬都爬过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再说咱们在这儿浇着也不是个办法,最次也要去里面躲一躲。”
我们俩人都被浇了个透心儿凉,总这么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正犹豫着,佛寺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不碰自开。
我吓了一跳,刚才明明仅仅是刮风而已,怎么好端端的门开了?
“两位施主,我们师傅有请。”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和尚从门边探出头来,双手合十十分有礼貌地对着我俩轻轻召唤了一声。
我舒了口气,这小师傅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穿着一身根本和他完全不配套的僧服,长长的衣服下摆都耷拉到地上去了,看上去肉乎乎的特别萌。
老夫的少女心差点都被萌化了,连忙敞开自己的衣服给小和尚挡了挡,随即问道:“小师傅,你的师傅是谁啊?”
“就是你们在旁边佛寺看到的师傅。”小和尚扬起脸回答,“对了,还有一个叫离欲行者的师傅也在。”
我听了一喜,看来那俩人还真悄无声息跑到隔壁寺庙来了,好在没有白来,要不岂不闹心?
我又问:“小师傅,咱这寺庙里面,谁仙逝了呀?”
小和尚冲我甜甜的一笑:“施主,等下你就知道了,请随我来。”
我俩一路跟着小和尚走进庭院,接着走进大堂。这座佛寺和旁边那座在修建的格局上没什么差别,也是昏暗一片,破败不堪。
我们谁都没有拿手电,打远一看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小孩子是怎么生存下去的,如果有朝一日老和尚不在了,他又将怎么生存下去。
“施主,师傅和行者就在里面。”小和尚说了这么一声,我再低头看去,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远了,任凭我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我不由觉得好笑:“这么点儿小孩就送来出家,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
白凡撇了撇嘴没答话,两只眼睛一直朝着大堂里面看。
里面非常黑,一点光亮都没有。我纳闷极了,按理说出家人仙逝的话,比我们普通人还要讲究。
就比如上次在道观看到云须道长仙逝,观中基本上所有的徒子徒孙都出来给他超度做法事,场面一度热闹非常。
虽说这两所寺中估计也就老和尚和小和尚师徒俩,但如果别的僧人过世,他俩也应该点燃长明灯,盘坐一起超度亡灵才对啊。
白凡想了想,转身出了庭院,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
我一愣,不可思议的问:“你把人家给亡魂指路的长明纸灯给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