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的鬼影,竟然是在服务区厕所借给我打火机,意外被木梳害死的那个哥们儿!
“为什么害死我?”他空旷的声音响起来,冷不丁伸出一双鬼手就朝着我抓了过来。
我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他就眨眼即到,我下意识的把冯欣欣往身后一拉,抬起手臂硬生生挡在了身前。
我以为拥有了透明铠甲,一般孤魂野鬼都不能近我的身,可谁成想眼前的鬼魅就像直接穿透皮肉一般,冰凉的手指直接抠进了我的骨头!
彻骨的寒意进到体内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比被当时的负子大田鳖咬还一言难尽,我的冷汗立马下来了,下意识扬起甩棍,又要往他的头上夯。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那鬼魂森冷的发问,与此同时他的双眼流出眼泪来,但那哪里是眼泪,分明是两排汩汩的鲜血!
我的牙齿打颤:“对……对不起哥们,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
“你知不知道,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们在等着我回去……”他又问。
“知道,上次我看到嫂子了……如果可以,以后我会代替你去照顾她的……”我连忙说。
“照顾?连我的儿子,都变成你的儿子吗?”
“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儿子,这个你放心吧……”
“放屁!害死了我,还想霸占我的妻子孩儿,我饶你不得!”他听闻此话突然怒不可揭,几乎以闪电的速度把他那冰凉的鬼爪往后一转,竟然直接游走到了我的后背。
我心里一沉,一股别样的感觉袭来,刚要抡棍开打,后背突然卡嚓一声,就感觉有块骨头被人用力朝心脏处按了一下,跟按下了一个开关似的,疼痛感直接蔓延到脑神经,瞬间我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体的力量全部被移走,双腿的骨头也像被打断,摇摇晃晃两下差点没趴在地上。
它按的快准狠,正好按在了阴骨上。原来想要抢夺的人一直都在,只不过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我们却因为方虹的事情忙得脚打后脑勺,一时放松了警惕。
我头晕目眩,下意识的揽过冯欣欣拥入怀中,对着那鬼影大喊:“你的目标是我,这个孕妇是无辜的!请你们不要难为她和她的孩子!”
“屁话真多!”鬼影厉声暴喝一声,再次俯冲而至,我只感觉眼前一黑,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失去了知觉……
……
“哎哎,你怎么还睡上了,赶紧缴费去吧!”朦朦胧胧中,我感觉有人在用力的推我,睁眼一看,正是先前那个叫号护士。
我正懵着,直接脱口而出:“交什么费?”
那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啧啧两声:“你这人怎么这样?冯欣欣让你害得那么惨,你连这点手术费都想逃了?真不知道你们男人现在怎么都这么一点担当都没有!”
一提到冯欣欣,我这才反应过来,晕倒之前我们不是在龙骨路与那鬼魂战在一起么?怎么转脸之间又会回到医院来,我还就这么好端端的坐在之前走廊的椅子上,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怨气极重的鬼魂不是应该趁我无还手之力时,直接就要了我的命吗?
对了,阴骨呢?
我噌一下蹦起来,囫囵着两条胳膊就往后背摸,但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也难怪,那块骨头隐藏的极为特殊,就是拿先进的医疗设备都照射不到,更别说摸了。
见我行为怪异,护士不耐烦了:“哎哎,让你去缴费呢,你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
“姐姐,您得告诉我交什么费,大概多少钱才行啊!”
护士直接翻了个白眼给我,把住院单和缴费凭证扔给我,砰一下关上门,临了丢下一句:“自己看!现在的人啊,哎!”
我一怔,展开单据一看,这才松了口气,上面都是一些人工干预流产的项目,想必这手术刚才已经做完了,这样也好,虽然不知道我们怎么回来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冯欣欣,将那鬼胎杀死在腹中,不让它出来危害人间。
我一路小跑着往交费处跑,一边跑一边摸兜,直到摸到那尴尬的五百时,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交费单据上可是大几千,我这五百连个押金钱都不够。
又摸了摸全身上下,连个手机都没有,上次被轿中人手下扔进臭水沟,手机直接报废,这些天又忙忙活活东跑西颠,都没来得及置办个新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放眼四望,一眼瞅到化验处两个小护士相对清闲些,就赶紧凑过去跟人靠近乎:“妹子,能借我用用你手机不?我这出门急忘带了,我老婆又刚做完手术身边离不开人。这不,医生刚让我出来交费,我一摸兜,就这五百!”
我赶紧把五张毛爷爷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送钱来啊!”
按照以往的套路,我自从换完这张脸之后和女性对话百试百灵,哥们儿靠脸吃饭很久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俩护士的眼神瞅我非常怪,就像我脸上长了一片麻子似的。
我被看的挺不自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怎么了?医院有规定不让借?”
但她俩还是神情古怪的看着我,就是不答话。
我无语了,不知道是不是徒增了什么规矩,只好悻悻的摊手:“行吧,我自己再想办法。”
谁知我刚绕过化验处门口的柱子,那俩小护士的交谈声就传入了我的耳朵。
“就是他么?看样子挺正常的啊,不像有神经病啊?”其中一个小声说。
“没错,就是他!神经病可不是长得像不像的事情,咱都是学医的,你也知道神经病发起疯来可是要命呢!”另外一个回答,“上午好多人都看见来着,他抓着一张B超结果追冯医生了几条街,非得让她把孩子打掉!”
“这么古怪啊!那他为什么这么干啊,他和冯医生不是同学么?”
“谁知道啊,可能私底下有什么没法说的关系吧,不然冯医生的老公怎么突然间性情大变啊,没准孩子都是刚才那小子的,怕闹出事儿才非逼着冯医生把孩子做掉呢!”
“啧啧,如果真是这样,冯医生可真够可怜的,好不容易吃了几个月稳胎药把孩子稳住,就遇到这么一个混球!”
我听的有点云里雾里,正不知道这是在说谁的时候,屋里又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刚才他抱着冯医生进来的一幕你们看到没?满脸的狰狞,看着就和杀人凶手似的!”
“真的假的啊,你看见了?”
“可不么?刚才我正要送药,撞了个正着……”那个人正说的眉飞色舞,突然从小窗口看见我,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珠子,指着我哆哆嗦嗦地喊,“你……你别过来啊!”
我一怔,眯着眼睛看向小窗口中的倒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到自己此时正血污满衫的立在窗边,大睁着眼睛,露出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诡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