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保镖马尾一扫:“当然行了,你是主人,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办。”
我勾了勾手指,伏在她耳边简单交代了一番,末了特别强调:“快去快回,就说此事万分紧急,天亮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明白吗?”
女鬼保镖点了点头,化为一缕青烟,顺着门缝飘了出去。
这下我踏实了,如果等到明天白天两人来的时候再探讨,说不定那人妖已经无声无息埋伏到了病房里头,就等着看我们商量什么对策了。
而现在,他肯定为自己能威胁到我而沾沾自喜,我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什么时候杀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双方处境如此悬殊,谁又会在意羔羊的想法?
但是他没想到,即使在大半夜,我被困进病房之后,还能得到千年人参的馈赠,还能重拾我的女鬼保镖,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
我舒了口气,这回再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护士才刚进来给我输液,就走进来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
这老头看上去得有七十多了,走路都有些蹒跚,追着护士进来就骂:“小白眼儿狼的东西!昨天我老头子可待你不薄,又是水果又是点心的给你,你吃的津津有味。今天倒好,我就是让你帮我早点输液都不行,你说你是不是活该被投诉?”
小护士还是昨天晚上值班那个,她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生气:“我说大爷,您是不是记错了,我昨天根本就没见过您,根本也没吃过您的水果点心。再说了,输液顺序是按照病房来的,您的病房还在后面,等一下不行吗?”
“哎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可以到你们院长那里投诉你!甚至可以找记者曝光你,你信不信?”这老爷子脾气还挺火爆,甚至抬起大手对着小护士推推搡搡,弄的她刚要往我手背上扎的针,一不小心捅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本来还仅限于看热闹,谁知这一下真是扎的瓷实了,针管里倒回去了半管血,疼的我直咧嘴。
小护士吓得惊慌失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儿吧?”
这妹子昨天的态度一直很好,且不说医院有规定,医护人员不能拿患者的东西,连个橘子苹果都不行,单就人品,我也觉得她不是老头口中说的那种人。
这年头找茬的老人越来越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老人都坏了,是坏人都老了。
我把小护士拽到一边,指着自己的手腕问:“别的不说,大爷,这怎么办吧?您也看到了,我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本来身子就虚,这么大半管血下去,我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那老爷子看了看我,竟然毫无惧怕:“咋了?你想讹我?”
我直接气笑了:“您哪只耳朵听见我要讹您了?我的意思是,您干事儿别那么鲁莽,这也就是我,换作别人说不定真讹您了。万一扎在动脉上,扎在伤口上,您说怎么办?”
老爷子双眼一瞪:“你还是要讹我!我这么大岁数你讹我,良心真过得去?”
我和小护士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不典型的没事儿找抽吗?
“丫头,你到底去不去给我输液?”老爷子一看事情僵在这儿了,又问。
“大爷,我把这大哥的输完,给您加个塞,这行吧?”跟不讲理的人,盲目理论下去只会把事情弄的更僵,小护士退了一步,一边又准备给我扎一边退而求其次。
“不行!我的心脏很疼,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必须先救我!”大爷说着,当真腿脚一软,顺势朝前一趴,这一下,直接怼在小护士的胳膊肘上,她手中的针头虽然离我尚远,但架不住惯性使然,直接照着我的肚皮就扎了进去。
!我疼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无意识地把小护士往后一推,惯性让她蹬蹬后退了两步,连带着后方的老爷子站立不稳,竟然直接躺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沉,完了,这下他怕是要不依不饶了……
果然,老爷子从地上爬起来,分贝都抬高了八度:“哎呀这社会完了!年轻人打老人了!大家快来评评理,我老爷子身微力薄,他仗着人高马大就打人啦!”
瞬间,平静不已的楼道里人头攒动,病房门口没一会儿就挤满了好奇的脑袋,病人和病人家属都有,这年头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人们凭借着自己眼睛看到的,就妄下结论,把矛头一下子指向了我和小护士。
有说医患关系不断升级不是没有道理的,有说年轻人欺软怕硬报复社会的,甚至还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傻逼,怂货,只会把怨气发泄在弱者身上。
我特么也是无语了,刚想张嘴分辨,这时突然有个小伙子扒开人群,看到地上的老头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爸!
老头一看靠山来了,马上对着儿子控诉起来,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渲染和夸张的成分,我已经数不清了。
最后那儿子指着我的鼻子,恨不得直接锤我两拳头:“这事儿怎么办吧!”
我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这一对父子都是不讲理的人,不管好言好语也好,恶语相向也罢,总之这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但我现在没心思和无赖瞎咧咧,我现在只想快点看到白凡和释心和尚,也不知道女鬼保镖的话带到没有,他俩又想出办法没有。
这个时间了,应该早就来了,怎么还是没见到人?
我心里没底,掏出手机刚想打个电话,谁知那儿子直接从我手里抢走了手机:“干什么?想找人吗?告诉你,别以为就你有人!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了,你别想碰这个电话!”
我也怒了:“哥们儿,咱说话得讲良心,你不能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全部认为是我的错。刚才这妹妹也在这,你问问她是不是您父亲扎了我两下?我这还没说什么,你们怎么还反咬一口了?”
“操你妈的,你说谁是狗?”儿子说着,突然暴起一拳,照着我的面门就招呼了过来。
我下意识抬手一接,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拳头稳稳被我攥进手心,我顺势一扭,他就没出息地大喊:“哎哎,疼!疼!”
我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赶紧夺过手机给白凡去了个电话。电话直接提示关机,再给释心和尚打,提示的也是关机。
我靠!大白天的关手机,这有些不太对劲吧?难道女鬼保镖的信息没有送到,他俩反倒遭遇了人妖的毒手?
我的心一跳,看了看表,八点三十三,离约定的九点不远了!
镇魂铃和狗头人眼不在我身上,那应该被白凡他俩拿走了。如今联系不到他俩,我无论如何都要按照约定时间赴约。
一来确定一下他俩是不是落到了人妖手上,如果真的中招了,只好临时想辙了。
二来要是没落入,约定的时间不赴约,人妖也很可能会对方虹不利。
打定了主意,我从布兜里翻出一把弯刀别在后腰,抬脚就要往门外冲。
那个儿子没有直接拦我,而是拉着他的老爹默默跟在了我后面,前后也就一步半的距离。
走了一截,我心烦意乱,扭头警告道:“告诉你们,老子这是去送死,有种就跟过来!”
那老头和儿子对视了一眼,比我还横:“送死?事情不解决,想死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