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玄铁剑的形状与普通的剑完全不一样,竟是那种弯曲了几道弯的毒蛇造型!
剑柄完全末进地下,钻上来的是剑刃部分,上面刀锋凛冽,吞吐寒光,剑头处插着一个东西,我眯眼一望,更是震惊,剑头上插着的,竟然是一个同样通体全黑的黑鸟!
这黑鸟我见过,或者更确切的说,见过的是这两只鸟爪。
在去啼哭岛之前,我收到的那张错位的穴位图的一个小角落,曾经印着一个logo,形状就是这种鸟爪造型。
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之前对鸟类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大部分鸟都是四根脚趾,当然有个别鸟例外,比如两根的鸵鸟和三根的三趾鹑。但logo上画着的鸟爪,却是五根脚趾。
这也让我有些懵逼,五根脚趾大多是哺乳动物,至少之前我没见过有这样奇葩的鸟类。当时因为这个,还一度认为是树枝之类的东西没画明白,直到在啼哭岛的榕树洞,亲眼看到满木屋的鸟爪时才确定,这玩意儿就是鸟爪。
如此记忆深刻的事情,肯定不能看错。玄铁剑上插着的黑鸟,就是这离奇鸟爪的主人。
我小心翼翼探过脑袋一看,发现这黑鸟也是玄铁的,上面寒光仄仄,一对鸟眼不能细看,细看之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竟然能看到隐隐涌动着的红光。
我和土胖子对视了一眼,他都吓傻了,之前虽然也见过几场大风大浪,但就这么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东西的场景着实令人震撼,更别说这东西还不是普通物件,谁的一生中能见过几次这样的剑?
“我去!那图里可没说有这地方,更没说存在这把剑啊!”土胖子说。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说:“我看看能不能把它拔出来。”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所有出现的东西都不是空穴来风,全都是有目的的。就比如当初的穴位图,虽然之前看着没用,但真正到了啼哭岛,能令我突然想到左右颠倒的理论的东西,还是它。还比如透明铠甲,它出现就一直攻击我,但最终还是选择和我贴合在一起,成为必不可少的防护盾。
眼下我们看过了大将军的部分生平,虽然没有全部理清,但这玄铁剑的出现,一定也有用意,就看我俩有没有造化把它弄出来了。
我一手将土胖子往后拦去,自己却向着玄铁剑走了过去。
“能不能行啊?你可小心点!”土胖子提醒着。
“放心,就算这东西变成一条真蛇我也不惧,我可是拥有蝰蛇之力的人了,算起来说不定还能跟它攀上亲。”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其实我心里也没谱,但没招,这种情况下没有第二种选择。就在我小心翼翼一步步接近玄铁剑的时候,那剑头上插着的黑鸟突然像活了似的,发出一道划破天际的嚎叫。
嚎叫声深远而绵长,像一把早就蓄势待发的发令枪一样突兀在耳边打响,我不由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眼睛却没离开它的位置。
黑鸟嚎叫完之后,竟然从鸟喙中噌啷一声弹出一个东西,速度又快又猛,直接朝着我的脸面就插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连想都没想探手一抓,那东西稳稳被我抓进了手心。展开一看,竟然是个卷曲的十分认真的纸卷,从表面上看,纸张洁白干净,与古书泛黄的内页完全不一样。
纸张上面很简单的一句提醒:不要打开青铜盒子!
这句话没有用冥文,是用普通简体写成的,书写用的也是普通的水性笔,甚至上面的墨汁都还没干……
等会儿!我和土胖子同时反应过来,如果油墨都没干的话,那这张纸条肯定放进来的时间不长,这种地方封闭的如同密室,就连冥夷散人那样的高手都无法进入,对方是怎么仅仅通过一柄玄铁剑就削开这地面的?
我冲到玄铁剑面前,对着黑鸟的眼睛说:“是什么人躲在背后?如果是朋友,大可以现身相见,如果是敌人,也可以出来了。”
话毕,但黑鸟依然安安静静,眼中那若有若无的烈焰红色也消失不见了。
我扭头看了看青铜盒子所在的位置,它被摆在书架的正中间,除了那把锁头比较扎眼以外,就和个骨灰盒的样子差不多。
青铜盒子为什么不能打开?它的锁头为什么是狐狸形状的?如果之前对它毫无概念的话,那看了这么多大将军的生平,就不免让人怀疑,盒子里装着的,会不会是当年狐狸女子留下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碰确实是对的,上次在海底墓破坏了阴阳猎鬼阵,让双面大将军的尸体直接尸变,几乎演变出灭顶的灾难,这次如果再手贱碰它,那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纸条弹出之后,黑鸟就像突然被人斩了首,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而那五指鸟爪,就那么诡异的留在了剑头之上。
我咽了口吐沫,鬼使神差的伸手,一把攥住了玄铁剑的剑头,下一刻手臂猛一用力,只听噗嗤一声,玄铁剑窜起一尺多高,将地面牵扯的四周都掀起了裂纹!
我大喜,赶紧换做双手一齐用力,玄铁剑发出一种像从地壳中心发出的沉闷声音,整个剑身簌簌狂抖数下,裂痕更加深广了。
但不知怎么的,仅仅窜上那一尺来高,它就只在原地抖动,再也拔不上来了。
“不会这歪七扭八的造型在地下卡住了吧?”土胖子说着,连忙上前抱住我的腰,同时连喊一二三,“一起用力!”
两人的力量合二为一,撼动的玄铁剑几乎快要把地面窝成隧道了,但就是不往外面窜。
“他奶奶的,里面长了个扒犁啊?”土胖子一边骂着,一边将我推到一侧,大喇喇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妈的,俩人更不好使劲儿,今儿让爷爷自己会会它!”
话毕,两手一上一下搭住断裂鸟爪的中间位置,咬着牙啊呀助力了一下,霎时间,周围突然阴风狂起,书架上的古书像疯了一样上下翻飞,离着风口近的古书直接被吹向天空,猛烈的强风将它们片刻撕成了碎片。
我被吹的睁不开眼,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土胖子的情形一样,但他就瞪着眼珠子紧紧攥住剑头,似乎今天就跟它杠上了。
就在这时,一直插的瓷实的玄铁剑突然毫无征兆的噌啷一声,如同一条被囚困多时的九天银龙般,从头到尾自地底下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