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脑袋,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咱俩是兄弟啊!”
说着,我顺势捏住照片的两边,毫不犹豫的撕拉一下,将照片一撕两半。
“那顾山海肯定是从中作梗的一根搅屎棍子,这照片怎么看怎么都是假的。”土胖子意犹未尽的看了看被我扔在地上的半截照片,啧啧吧唧嘴,“你说这没发生的场景,也能拍出照片来?”
我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行了别看了,他这肯定就是蛊惑咱俩军心的鬼把戏。你想啊,在阴间只有咱俩互相扶持,一旦起了内讧,得是多大的忌讳!”
土胖子点点头:“也是。不过这照片怎么看怎么别扭,你说我会不会真朝你动手?”
他这句话的口气有些奇怪,像是在试探我心中是怎么想的,又像是纯咨询的意思。我不知道眼下他心里的具体想法,只好说:“你是我过命的哥们儿,我肯定不相信你会对着我动手。你相信自己会动手吗?”
土胖子傻嘿嘿了一声:“那肯定不能啊,我对谁动手都不会对你动手。”
我嗯了一声:“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先离开这儿吧。万一那幽灵车赶上来,或者下一站的三个黑衣人有所察觉,咱们就暴露了。”
土胖子点点头,我俩四下望了一圈,面前这条河流似乎永无尽头,其他三个方向一个与黄泉路交叠,另外两个直接贯穿到树林深处,树林里林木错综,怎么看都不像有人走过的路。
看起来只有顺着河流往前走这一条路可行。
这条河流,寒光粼粼,在这黑漆漆的路上分外耀眼。我俩顺着它走了不知道多远,虽然不觉得累,但也看不到任何变化。
走着走着,土胖子就不耐烦了:“顾山海这老家伙是不是哐咱们?这四面八方也没奈何桥啊,咋过?”
我举目看了一眼,的确,照这么走下去别说桥了,只怕会一直走到下游,至于河下游通到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奈何桥的几率明显变小。
难道刚才就选错了,其实应该顺着通往树林的其中一条路走过去?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四下分辨方向。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大脑如遭电击!
现在所处的环境,与刚才照片上的背景十分相似,而此时土胖子,没与我并肩走在一起,而是……站在了我的后方!
我刚想扭头看一眼,谁知这时后脑传来轰然巨响,砰的一声差点没把我的脑浆子打个稀烂。一瞬间眼前闪过无数繁星,世界在此时天旋地转起来。
我费力的转过头,看到土胖子挥动着拳头在后面震惊万分,我指着他的脸:“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话说到一半,我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着一棵树斜坐着,而土胖子坐在与我间隔四五棵树的地方,正神情古怪的看着我。
刚稍微一动,我的后脑就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脑袋上不知道何时绑上了一块碎布。但尽管有碎布止血,这一把还是摸了一手黏糊糊,把手凑到眼前一看,不由心里一沉,发现我自己现在也变成了那种透明血,专属于鬼魂的血液。
之前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震撼了一次,但却不比亲眼看到自己灵魂冒血更震撼!
它像一记铁锤一样瞬间又为我敲响了警钟:在阴间的时日只有四十九天,再也没多余的功夫耽误了!
我和土胖子对视了一眼,他有些尴尬。我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你为什么要打我?是因为你爷爷吗?”
土胖子赶紧摇头:“兄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手。刚才这双手就像不是我的一样,我的大脑瞬间就短路了,连自己在干啥都不知道!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我撂倒了,脑袋差点没打开花,渗出的血连头发都浸湿了!我吓得没法,只好先用衣服帮你把伤口包好,尽量离你远点了……”
他此刻抱着大腿离我隔了四五米,确实不像早就预谋要打我的样子。难道刚才他的行为,被顾山海暗中操控了?不然就解释不通照片的事情了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土胖子说:“我相信你,咱俩之间的信任一定要保持下去!别人越想从中作梗,咱们越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土胖子一听,双眼都亮了:“对!咱两兄弟可是知根知底儿的,别人都是犊子玩意儿!”
两人互相鼓励了一下,就要继续确定行走方向。
谁知这时,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上,突然传来了簌簌的响动。这声音和野兔野狗的动静不一样,倒是比较接近人。
我俩同时一愣,难道刚才的黑衣人发现异常折回了,此时埋伏在树林里准备直接开枪?
土胖子咬了咬牙,从裤裆里再次掏出小炸弹,分了一部分给我,自己嘴里咬住了一根引爆线,轻轻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
我虽然什么武器都没带下来,只剩下了土胖子这最后一点救命稻草,但我肯定是下不去嘴咬的,只好另外一只手保持与引爆线最近的距离,也赶紧跟了过去。
我俩虽然魂魄重,但好在走路没动静,亦或者是里面发出动静的人没注意到我俩靠近,反正他的声音还在持续。
走到跟前透过树林一看,我俩面面相觑,怎么是个女的?
就见那女鬼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脸色也煞白煞白的,但她煞白的面庞和那些满脸青紫,双眼爆出的女厉鬼完全不一样,相反却相当秀美。
她有着一对柳叶弯月眉,一张樱桃红艳唇,一身朴实却不失合身的衣裙,虽然并不华丽,但却极显身材,就算隔着老远,就算连月光都没有,我俩还是都看直了眼。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方虹之外,她是我见过第二漂亮的女鬼了。
土胖子更是没出息,连哈喇子都看出来了,此时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应不应该小声,竟然直接惊呼出来:“我滴个乖乖啊!早知道阴间有这等美艳的姑娘,让我早死几年我也乐意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正不自觉往那高峰上看得起劲儿,都没顾得上去捂住他没把门儿的嘴。
这下好了,美女鬼豁然转身,厉声问道:“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