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还记得我去找你那天晚上么,我其实走错路了,在另外一个通道遇到了被你杀死的那个人的鬼魂,他亲口告诉我的。
常坤皱起了眉头:“什么鬼魂?”
他这个态度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既然能大方承认杀死了刀疤哥等人,怎么说到这儿就不承认了?
于是我就大致把鬼魂跟我说的话都跟他说了一遍,末了还说:“不过它既然已经死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它当时拜托我,如果有机会出来,要找到它的家人,告诉他们它的尸体在那儿,叫他们过去收尸。”
常坤听到这里都气乐了:“所以你就是听信了它的鬼话,才突然对我产生怀疑的?”
我不做声默认了。
“我说怎么就突然不对劲了,原来症结在这里。”他恍然大悟,话锋一转,“不过这就真的只是鬼话而已,我根本没有进过监狱,也没有杀过什么人,你从头到尾被只鬼给骗了。”
我顿时愣住了,他跟鬼说的完全相反,到底应该相信谁?
目前看来,我确实被常坤给救出来了,就这么好端端的坐在车里还能聊天,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
难道真的是那只鬼骗我?但它骗我干什么?
除非……它是害我进来的那个幕后黑手安插在那里的一个幌子,故意引诱我猜忌常坤!
我突然想起那首诗来,难道诗中所说的狱中危险,指的不是常坤,而是那个鬼?
现在想起来,我确实是在它说完那一切之后就开始猜忌常坤,还要联合反派刀疤哥一起联手对付他的。
如果常坤没有这么机警,让我得逞的话,现在结局就是:我们四人联手杀死了他,然后我再被刀疤哥他们杀死!
我顿时汗毛倒竖起来,这才是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他一直没有放弃害死我,甚至时时刻刻变换着新的圈套让我往里钻!
我都特么要骂娘了,自己跟自己咬牙切齿着,常坤看得直乐:“你人就是太单纯,太好骗,以后自己要学会分辨好人和坏人。”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他鞋底的红点儿,就问:“你是微博上给我发私信的博主么?”
“微博都是年轻人玩儿的东西,我个中年大叔不动那个。”
奇怪了,果然不是他,那发私信的人又是谁?常坤为什么跟他穿一样的鞋子?
我又翻了翻裤兜,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民工的衣服,就脱口把那首狱中危险的藏头诗背出来,并问:“写着这个诗句的纸条是你给我的么?”
常坤很坚定地摇头:“不是。”
真是活见鬼了,都不是,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说那你认识一个鞋底跟你的鞋底一样都有一个红点儿的人么?
他淡定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错愕,又一脚踩了个死刹车。
我差点没一下子从副驾驶上飞出去,受伤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储物盒上,疼的龇牙咧嘴:“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怎么老踩死刹车?”
但他根本不关心这个,迫切的问:“你见过同样一个这样的人?”
我捂着脑袋点了点头:“对,曾经有一个微博主在微博上给我发了一首诗,上面是预言我在阎王鼻子将会发生的事情。结果一切都如他说的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那个博主曾经用过一个头像,是一个人躺在一口棺材里,全身盖着清单看不清脸,但鞋底能清楚的看到,有一个像你鞋底一样巨大的红点儿。”
常坤认真的听着不接话,我又接着说:“后来,我到了图书馆,上班第一天又有一个黑影给我送来第二首诗,那首诗是一个藏头诗,斜着连起来看就是,狱中危险。”
常坤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我在看到你的鞋底时,以为是你就是那个博主,也是那个送诗人……”
“不,不是我,但肯定也不是他。”常坤打断我,顿了顿又说,“或者说,第一首具有预言性质的可能是他,但第二首提醒性质的诗肯定不是他送的。”
“你这么肯定,你认识他?”我顿时来了精神,没想到当真是没问错人,常坤还真认识他。
谁知他摇了摇头:“算认识,也不算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怎么跟白凡说话的口气一样还得让人猜。
“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人,一定要躲的远远的。”常坤警告道。
听他的意思,他似乎跟那个博主还有着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但看他的意思是不打算细说了。
我想了想,又问:“既然你不是送诗人,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入狱的?”
“我说了,这都是你的命,你躲不开的。”
这是什么话,我就命中有牢狱之灾?我很不忿,即使有,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算命先生不成?
常坤不再说话了,他重新发动汽车,飞驰在郊外的高速公路上。
我独自望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困意逐渐袭来,慢慢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车子停了下来。我揉着惺忪睡眼抬头一瞅,好家伙,我竟置身在了一处林间小木屋中。
屋外有个火堆,上面一个小锅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东西。我用袖子垫着锅盖拿起来一瞅,一股扑鼻的米香飘出来,竟然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
我喜出望外,赶紧把小锅从火堆上端了下来。
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虽然只是一锅白粥,但我还是吸溜吸溜的忍着巨烫,全部都给吞进了肚中。
等到都喝完了,我才一拍脑门儿,竟然忘了给常坤留一点。这可能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生米,我却一个人都给吃了。
我懊恼不已,说到常坤,似乎从刚刚醒来就没再看见他,他跑哪儿去了?
我绕着小木屋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人,甚至连偷来的那辆车都不见了。
这家伙不会丢下我自己跑了吧?我心里一沉,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完全陌生,以前根本就没有来过。
这下坏了,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离着监狱到底远不远,如今我只剩下了11路,也不知道能躲得过几时。
妈的,应该留个常坤的电话号的,当时富伯我只剩下了吃一堑,完全没有长一智啊。
我蹲在地上,瞅着这个偷来的手机发呆。
我记得白凡手机号的前三位和后四位,结果中间的忘了。这种排列组合少说也有上万种,我尝试拨打了几个,全都错了,只能彻底放弃。
正要再去旁边看看,身后冷不丁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一怔,扭过头一看,原本茂密的树林间,竟然凭空多出来了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