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缝隙不大,一个成年男人勉勉强强能挤进去,我打着灯笼在边缘照着,发现里面的高度很低,白凡半蹲着,一仰头直接脑袋磕在了棺材板上。
他了一声,摸着脑袋又企图坐下去。但不管是坐还是蹲,里面的空间都不足以让他抬起头,最后他实在没辙,直接躺了下去。
他眯着眼睛努力往棺材盖上盯,但盯了半天叹了口气:“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
我瞅了瞅纸灯笼,小心翼翼把外面的白纸拿下来,端出蜡烛递进去:“这下呢?”
他举着蜡烛定睛一看,不由又是了一声。
“又咋了?”我在外面,面前只能看见这古怪的棺材板。
我俩一个里头一个外头,这种面对面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现在四个人无缘无故变成了两个,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白凡不能再有问题了。
“这棺材里也有那种古怪的文字!”白凡说。
“哪种?”我话一问出来,自己就有了答案。这一路走来,如果说遇到了古怪的文字,那只有一种,就是上下经书里书写的那种。
我一直搞不懂这文字和我到底有什么牵连,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能阴魂不散,还有完没完了?
“写的啥?”我又问。
白凡摊着手:“我哪儿知道啊,我不认识。”
我想了想:“那你出来,我进去。”
他出来后,把蜡烛递给我,我从缝隙中进入了棺材里。
真正进来才发现,里面的空间确实很小,就像因为某种原因定制成这样的一样,这种结构都不怕死者诈尸,就算坐起来也得直接撞在棺材盖上磕死。
我比白凡要瘦一些,他躺下去的时候,胳膊腿根本不能窝进人形当中,而我刚躺下去,就听咕咚一声,我就像一枚积木一样,严严实实躺进了人形里。
这尼玛……我怎么会和死者差不多的身形,真他娘的晦气!
我啐了一口,赶紧稳住蜡烛的光,正欲往棺材盖上看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啪啪啪三声机械响,在我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就觉得左手手腕,以及双脚脚腕部位,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力量给限制住了。
我大吃一惊,赶紧抬起脑袋往手腕看去,这一看,我顿时心凉半截。
手腕上竟然突然被扣上了一个不锈钢的钢铁手铐,比一般军用手铐要厚实了不是一星半点,起码有半掌宽,说它是手铐有点不妥,倒不如形容为捕兽夹更合适。
但是特么的一个棺材里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机关?这佛寺到底是什么鬼?不应该是大慈大悲的清静之地吗?
我抬起脑袋往脚下看了看,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下可以确信棺材的古怪了,我赶紧对着白凡说:“这里面有机关!我的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凡淡定的朝里面看了看,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我差点没咬了舌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里面有机关。”白凡还是很淡定。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那现在怎么办?”我气得无语,这不是神经病么?
他的嘴角突然扯了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遥控器来:“我告诉你,你不就跑了么?”
话音刚落,我只听到又一声机械开合的声音,啪的一声,我的脖子处也凭空出现了一个铁扣,把我直接给扣在了人形里!
!他是什么情况?
我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跑哪儿去啊?”
但他不理我了,只留给我了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就一闪脑袋消失在了视野中。
“白凡!喂!你别玩儿了!”我努力想从那些铁扣中挣扎出来,但不知道怎么的,这些鬼东西好像越挣扎越紧,没挣扎几下,竟然扣的比刚才还紧,基本上陷进肉里了。
认识白凡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认为他是一个玩心大的人,更别说在这种阴山背后的地方,在这口古里古怪的棺材里,更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了。
我不由后背发凉,想到突然石化的释心和尚,突然消失的常坤,白凡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正常!
正想着,棺材盖又突然卡拉拉响了一声,紧接着在我还完全蒙逼的状态下,仅存的缝隙开始一点点的在缩小!
草!白凡是要把我困在棺材里吗?
“白凡!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急得都快哭了,如果真被锁在里头,别说这啼哭岛平时没人来,就算有人来,也没人会想到棺材里会躺着个活人。
更别说这棺材设计的极为不合理,连坐起来的空间都没有了。
“白凡!我是林源!你看清楚我!”我依然大叫,手中的蜡烛随着厚重的棺材板的挪动飘忽不定,随时准备灭掉。
我只剩下拿着蜡烛的这只手没有被困住,赶紧把蜡烛立在一边,使劲去搬手上的铁扣。
但那铁扣的材质不是一般材料,坚硬非常,我甚至觉得这可能是某种特种钢,电焊铁钳都不一定有作用的主儿。
缝隙越来越小,白凡铁了心要把我困在里面的节奏!
“白凡!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吗?”我厉声暴喝。
白凡的脸从缝隙中探过来,幽幽的说:“我当然知道啊,我是白凡,一个取你狗命的人。”
说完,他就用力一拉,那仅存的缝隙就像一个抽屉一样,盖了个严丝合缝。
我欲哭无泪,手中的蜡烛上窜下跳的一段时间之后,倏地熄灭,棺材里顿时漆黑一片。
我的冷汗把后背都浸湿了,唯一自由的手用力拍打着棺材的侧面,费力呼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我在棺材里啊!”
我的声音只在棺材里来回乱窜,我猜根本就穿不出去。因为这木材太敦实了,简直就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挣扎了好一会儿,我就感觉气息不顺了。毕竟这里面的空间太小,我又在短时间内大量放出二氧化碳,氧气无形之中消耗了大半,如果继续在这里呆着,那被闷死是早晚的事。
我大口喘着粗气躺回人形里,瞪着眼睛盯着一片黑暗发呆。脑中翻江倒海,想着到底怎么能从这里出去,能让离欲行者知道我被困在了这里。
但是躺着躺着,我的脑中突然犹如过电,一个几乎摧毁我的假设让我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棺材里的人形和我的身体一模一样,我正正好好能嵌进里面,就像手表和表盒相得益彰一样,这个棺材似乎……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突然想到刚进门时我问小和尚,谁仙逝啦?
小和尚没有直说,他回答:“施主,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