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符号,为什么它会无缘无故变化了呢?而且这种文字,从生字到死字,只需要移动那个椭圆即可,难道真有某种神奇的药水,能让崖壁恢复如初?
还是这山洞本来就会移动,是一座活的山洞?
我大致估摸了一下距离,如果中间我们没遇到诡异的重复路线的话,按照正常状态走,怎么着都应该走到鼻腔部位了才对。
当时我在外面看鼻孔处的两个山洞,还曾经在脑海里假设过,可能走着走着两个山洞就会合二为一了。
现在不光没有合一,我还一直在山洞的浅端盘旋,这是何道理?
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人在未知的事物面前本来就容易惊恐,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诡异山洞里,即使原地不动,我的额头都不由渗出汗珠,没一会儿竟然滴落了下来。
不是我孬,我想换别人应该跟我反应差不多。我抬起手擦了把汗,正准备休息休息再走走看,万一前路就在不远处,现在放弃岂不是蛋疼?
谁知不经意间一瞥,我突然愣在了原地,胸脯也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因为我发现,我明明抬起的是右手擦汗,但抚摸到自己额头的,却是左手!
这是什么情况?我反复看着自己的手,瞬间汗毛就立了起来。自己的左右手肯定不能认错,我也没有疯,怎么抬起右手,接触到自己的却是左手呢?
难道我又一次被鬼附身了?
想到这儿我更害怕了,因为离欲行者说过,在山洞里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想打斗的事情,如果我真的被鬼附身,身边没人帮忙的话,别说想打斗了,实际打斗肯定是免不了的。
说打斗其实不恰当,应该说是鬼怪单方面打我,稍微厉害一点的我都不是个儿。
我喘着粗气,试试量量地问:“哥们儿,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想害我,或者有事求我,都可以直接站出来明说,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有点太低级了吧?”
话毕,我等着耳畔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那时候我就只能豁出去了,一个字就是干。
谁知等了十几秒,身边依然安静如初,半分动静都没有。
我纳闷了,这鬼是不是有毛病,啥都不说啥都不干就附身,有什么意义吗?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如果您是这个山洞里的朋友,我们冒昧打扰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儿先跟您道个歉。但我来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想找寻一个东西,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大可以明说,我们退出去便是了。”
我自认为说的诚恳到了极致,对方哪怕是个鬼估计也得有点动容。更何况我还翻了翻布兜,把仅有的三支烟找出来点燃在地上,又说:“这是孝敬您的。”
点燃之后我就死死盯着香烟的走向。上次在雪山鬼树遇到那几支烟至今让我心有余悸,看来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没错,有些事情不由你不信,两短一长,是大凶之兆,谁都躲不了。
我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现两短一长,不然我这条小命怕是真的要交代这儿了。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烟的走势十分平稳,但我也没显得多高兴,因为这似乎只是普通的燃烧,上次我见婆婆点烟,那烟燃烧起来可是非常快的,就像真有人立在旁边抽一样。
我纳闷不已,难不成这个地方没有鬼魂,是我多想了?
不可能吧?那我的手要怎么解释?
我又尝试举起左手,却发现这次接触到的还是自己的右手,这尼玛可真是邪门儿了!
盯着那几支烟看了一会儿,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东西!
穴位图!
那张穴位图,本就是一张错图,左心房旁边写的是右心室,而右心室旁边的标注也是左心房。当时我以为是错版印刷的,没怎么在意,现在看起来,会不会这山洞和穴位图有什么关联,也是采用这种正好相反的路数出现的?
我的脑中飞速运转,想到最初进到山洞里,我用手去抓萤火虫,那小东西飞的又低而且也不快,我本以为可以抓到它,但伸手却抓了个空。这尼玛……很可能我眼珠子看到的它在我的左侧,实际上它的身子却在我的右侧!
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那么反倒可以解释墙壁上的生字片刻间变成了死字了,这山洞里应该是有某种不可解释的神秘力量,能让肉眼看到的,和实际出现的,完全相反!
我呼吸急促起来,虽然这听上去太特么扯淡了,但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了。
为了验证猜想的正确性,我特意走到三支烟面前,把最右边的的那支烟屁股撅断放在布兜里,然后又重新按照标记的位置走了一遍。
这一遍,我努力记着经过的所有道路,比较有特点的石头我都默默记了下来。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我又回到了香烟燃烧的地方,果然,被我撅断烟屁股的最右边的香烟,直接跑到了左边!
至此,我终于懂了,这山洞里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应该是有某些能干扰人视神经,或者脑神经的物质存在,所以才导致我们看到的,和实际存在的东西的方向完全相反,但人家实际存在的东西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之所以反反复复在同一段路之间徘徊,我也想明白了个大概。或许这种能量,或者说物质,越是方向感强的人,越容易落入它的蛊惑之中,所以离欲行者虽然出来的慢了一点,还是能返回到我们约定的地点,倒不是这物质对他不怎么奏效,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方向感不是很好!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不由舒了口气,这总比遇到什么难对付的厉鬼要让人放心多了。
我赶紧收拾心情,按照完全相反的方向重新往回走。这一次,我选择闭上眼睛,就是因为眼睛看到的和实际存在的并不一致,才导致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主动关闭干扰源,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没有眼睛带路,走路全靠摸。我朝着与之前相反的方向走,如果用肉眼看,那就是一片石头峭壁,但是用手摸就不一样了,四周空无一物,凭空多出来了一条路。
我暗暗挑起嘴角,在心底不由佩服起自己来,原来我林源也不是完完全全傻逼一个,我开起挂来我自己都害怕。
所以有时候人要对自己有点信心,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光发热了。就好比在赌石现场,谁都不知道哪块石头里有宝玉,但你不赌一把,宝玉肯定不会落到你手里,看上去邋邋遢遢不显眼的那块石头,没准就是最价值连城的那一块。
我沉迷于自我暗恋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脑袋砰一下撞在了石壁上。
我一愣,来时的路没有什么东西阻碍在中间啊?难不成这次我猜错了?
我狐疑地睁开眼睛的同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当时就愣在原地傻了眼。
我确实开辟了一条路,但这条路,却是一条我从未涉足过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