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跟灵阴煞有关，是不是也和那种黑蛇有关？
我的脑子突然不够用了，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该死的都死了，该找的也都找到了，事情就此平息，我跟我的小鬼新娘子一起双宿双飞，多好的大结局。
但是尼玛偏偏造化弄人，坎坷总是在我永远想不到的地方横插一杠子。
我咽了口吐沫：“您给我具体讲讲，到底咋回事啊？”
婆婆叹了口气：“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你以为我不跟你们去海底墓是因为我腿脚不利索吗？其实不是啊！我老婆子对黑漆漆的地下已经产生了阴影，下不去了。”
我没插话，等着她继续说。
“其实中国的饥荒，不光是三年自然灾害那几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非常困苦，人们吃了上顿没下顿，都饿怕了。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时候大家就都打起了死人的主意。”婆婆叹了口气，又说，“你那朋友的爷爷比我们大，跟着几伙盗墓贼走过几趟，虽然东西摸的不多，但每趟回来都不少吃穿。但是他跟的那伙人霸道，欺负他是新人，总是把挑剩下的捡几样留给他。”
“久而久之他就心里有了异样。我们当时几个人比较谈得来，大家一合计，就自己组了个队伍单干去了。”
我无语，合着这帮人还不光干了一趟，竟然当年以这个为生了，但是怎么婆婆和顾山海相见就像不怎么认识似的？
我继续没插话，等着婆婆继续往下说。
“开始的几趟十分顺利，盗的都是近代土地主的墓。虽然东西不如古代的陪葬品值钱，但好在地方容易找，里面的金银首饰也不少，我们倒是吃了不少甜头。”
“但是后来的一件事，就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
婆婆说到这儿似乎还心有余悸，握着黑树枝的手抓的更紧了，我赶紧正襟危坐，最重要的重头戏看样子是要来了。
“我们听说有个地方新下葬了个土财主，据说那财主生前田埂万亩，肥得流油。但是他下葬的时候出了怪事，不知道怎么的所有送葬的人连同亲属家眷都无故跟着他死在了墓葬里。同行的盗墓贼都有忌讳，横死的墓不盗，多富的都不盗，就怕有命拿没命花。”
婆婆说到这儿，苦笑了一声：“但是之前我们尝到了甜头，眼前的肥鹅就没有理由不吃。几个人一合计，准备好了装备，当天就下了墓。开始的一段非常顺利，但是到后来就出了事。”
她回想到这里的时候，瞳孔不由缩紧，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赶紧给她倒了一碗水说：“婆婆，要是不方便说，咱就不说了。”
“不，以前我一直回避，现在也该是讲出来的时候了。”婆婆轻抿了一口水，继续说，“本来挖通之后应该直捣墓穴，结果最后一铲子挖完，却发现到达了一个诡异地带。”
“那地带有多诡异呢？那里竟然矗立着一棵高约百米的铁树！铁树的每一棵枝桠上都有零零散散的树叶，但是你细细看去，那根本不是树叶，竟然是数以千计的鬼面！”
说到这儿我不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画面感太强了。
想到当初在我看到屋主老爷子挂了一树林寄居鬼的时候都足以让我胆战心寒，更别说一个高约百米，通体全黑的诡异铁树上面，每一片你看起来像树叶，但却都是鬼脸的时候，那得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场面！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后来呢？铁树枝怎么到您手里了？”
婆婆满是皱纹的老脸一颤：“怎么到我手里了？呵呵，都是因为我们贪财啊！你想想，你千辛万苦挖进去的墓穴，到头来不光没有陪葬品，甚至连墓主人的棺材都没有，是怎样的沮丧。我们当时也是鬼迷心窍，顾山海竟然提出来，既然这铁树这么高这么大，搬肯定是搬不走了，不如带走它一两根枝桠。那种巧夺天工的存在，即使不是古董，拿到市场上说不定也会有好价钱。”
我明白了，这是贼不走空的节奏啊，管你值钱不值钱，先拿走再说。
“所以你们把树枝给砍了下来？”
“比那还要莽撞。”婆婆顿了顿，“我们拿锯子直接给锯了下来！”
我靠！这还真是一帮穷疯了的人……而且盗墓一般不都拿着镐啊铲啊什么的么？这拿着锯子的也是想的忒细了吧？
“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它表面看上去是铁器，实际锯起来却非常软。没用多少功夫，这根树枝就拦腰锯断。但是要锯第二根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
婆婆讲故事的口吻就像小时候坐在树荫下的老奶奶，一堆孩子围坐一边，她抑扬顿挫的讲鬼故事，结果所有孩子都不敢回家，最后还得麻烦老奶奶一个个给送回家去。
我听的心跟着一颤一颤，但又想赶紧知道到底怎么了，连忙问：“怎么不对劲了？”
“断掉的横截面突然长出了成千上万的头发！”婆婆的语气突然尖利起来，“那些头发把我们团团裹起来，勒得人窒息不已！片刻之间，一树的鬼面都发出狰狞的笑声，伴着笑声他们的脸上也都长出头发，有几个跑得慢的直接被头发吞噬进鬼树的内部什么都没剩下，我们跑的快的算是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但最后的结局都是凄惨的。”
她说的结局凄惨我能理解。就像土胖子的爷爷因为文革被折腾的人鬼不分，最后惨死。顾山海的死更不用说，他竟然直接死于自己制造的爆炸之中。至于婆婆，现在看起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也快瞎了，并且人到老年白发人送黑发人，比那俩已经死去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每个人的结局都是凄惨的，但强行跟鬼树联系到一起似乎也不太对。
土胖子家以前可算是地主，文革那可是头一号要批斗的对象，他爷爷不幸遭此劫难也说的过去。至于顾山海，先前我们也研究过了，可能是因为水污染造成的癌症，更何况全村的人都有这种毛病，总不能说那全村人都是从鬼树里跑出来的吧？
我把疑问一说，婆婆又摇了摇头：“鬼树的报应是存在的，和我们一起出来的人乃至他们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为了避免鬼树报应在更多人身上，我们三个约定，有生之年要把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好生保管，一旦有什么问题，要一起想办法克制它。”
我这下才懂了，想必是顾山海当时带出来的是一把头发，为了保管它，他才扎了一个稻草人。而婆婆拿出来的是那截铁树枝，所以她才找了一口小棺材装它，估计也是看棺材邪，以邪压邪了。
“那怎么不直接毁了它们，一了百了？”我纳闷，毁了不是更安全？
“要是能毁早就毁了。”婆婆看了我一眼又说，“不知道是不是鬼树给我们的报应，我们生活的村里人都相继死于同一种疾病。正在我和老顾一起等着报应降临到我们身上的时候，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我一愣，我改变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