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翎羽嗯了一声，兴趣却移向白凡：“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我都变成男的了，你怎么还能猜到是我？”
白凡嘴角一挑，侧头看了看谷底：“你怎么和那个妖皮嬷嬷的关注点一样？那个老太婆是不是也是你变出来的？”
“no no no！她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她的能力不小呢，没看到我差点没被她打死么？”红翎羽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不过无影身那个老学究肯定能打得过她，这点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说话间，山谷里再次传来轰的一声响，探头一看，无影身手中的那团火焰已经演变成了一颗火球，那火球在周围不断翻腾跳跃，将妖皮嬷嬷四下夹击。而那妖皮嬷嬷，一开始的高傲也逐渐被磨掉，眼下紧抿双唇，目露凶光，也使出浑身解数与无影身周旋，双方一时间见招拆招，打了个不相上下。
这个当口，白凡微微一笑：“因为你的破绽太明显了，我不用猜都能猜得到。”
“嗯？我的破绽？是什么？”红翎羽一愣，似乎觉得自己不可能有破绽。
“很简单，一个正常人的腿断了，第一时间是会捂住伤处的。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说初次骨折的十二个小时里，那疼痛感是几乎不能忍受的。而你虽然也不能走路，但从始至终没有接近患处，换句话说，你的疼痛其实是装出来的。”白凡解释说，“那么一个人都被那样狂摔了，腿也断了，除非他神经全部坏死，不然不可能感觉不到疼。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躯壳确实是人类的躯壳，但骨子里却不是普通人。”
红翎羽撇撇嘴：“没想到你还挺心细，连这点都注意到了。不过好在这个队伍中有你，不然指望他们，还不知道会懵到什么时候呢！”
我尴尬的挠挠头：“你一直跟着我们从阴间上来的吗？那之前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还有，半夜推车的老婆婆，以及刁蛮的小乞丐，是不是都是你假扮的？”
红翎羽耸耸肩：“不然呢？三更半夜你还真觉得会有老婆婆不睡觉出来摆摊卖馒头？我只不过在阴间做完了善后工作，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就又跟上来看看罢了。谁成想你们这么笨，连个龙骨路都研究不明白？”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像是攒了一肚子怨气终于发泄出来了似的，末了还说：“好在你人虽然笨，但关键时候真挺靠谱的。”
我挠了挠脑袋，知道她指的靠谱是关于救男学生的事情。估计她故意把男学生演绎成渣男的形象，就是想测测我最后会不会救他。我猜就算最后不救他，妖皮嬷嬷在她面前也完全不是对手，不然她就不会胸有成竹的将计就计了。
但我没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估计就算问，她也未必乐意搭理我。
眼见无影身与妖皮嬷嬷相斗甚欢，火球在两股闪烁不定的青粉雾气中来回穿梭灼烧，雾气聚拢又分散，之后再聚拢，整个过程瞬息万变，诡谲非常，肉眼虽不能看到实际打斗的场面，但战况足见十分激烈。
要知道，无影身不是一般的鬼魅，他在阴间担当抓捕差事，和阳间的锦衣卫指挥史差不多，如果对方都能和他比划两下子，可见来头不小。
“这妖皮嬷嬷到底什么来头？之前好像没听说过啊？”我问。
红翎羽看了我一眼，十分不屑：“你好像没几件事是听说过的吧？”
我靠！这丫头真是本性难移，怼人损人的技能随时满点，如果在正常社会当个普通人类的话，那周围的人肯定都让她得罪光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声：“行行，我啥都没听说过，这准行了吧？小祖宗，那你就受个累，给我讲讲她的来历，成不？”
这句她倒是很受用：“行吧，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儿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讲妖皮娘娘的故事。原来那老家伙，其实是游离于六道之外的存在，她属于无间道，介于鬼道与妖道之间，两道都能管，却又都不能管。
而之所以叫做妖皮嬷嬷，其实她是一张动物皮成了精。相传很多年之前，有一只白狐在树林中穿梭，形迹落入了一个猎户眼中。猎户世代狩猎，可谓百步穿杨，这一箭直接刺穿白狐身躯，令它奄奄一息。
猎户大喜，当场将白狐剥皮，一手拎肉，一肩扛皮，美滋滋的朝家中走去。谁知此时天色大变，狂风起急，由远及近飘过一朵赤红色的血云，劈头盖脸就劈下一道闪电！
闪电分成两股，一股劈向狐狸皮，一股劈向了狐狸肉。重击之下，完整的狐皮四分五裂，猎户咒骂倒霉的同时，不得不将狐皮扔掉，拎着烂肉回到家中。
但故事到这里没完，谁都想不到，已经劈烂的狐皮在电闪雷鸣之下竟然豁然起身，像还有身子一般诡异的立了起来，能跑能跳，能蹲能坐。它在赤红云的护送下离开密林，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后来，天山附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人畜反常的情况，他们或疯或颠，或傻或痴，开始只是个别现象，后来会一传十，十传百，方圆多少里的人畜都会反常。再后来听那些幸免于难的人描述，他们看到草原的尽头，会时不时出现一个阴阳人兽脸的老妪，就站在地平线附近静静的朝这边看着，直到所有人都变得人不人，妖不妖的时候，她就会冲过来，抓人吃人，一个不留！
而那个老妪，因一半脸是畜生，因而得名，妖皮嬷嬷。
土胖子长长的哦了一声：“所以那老东西，其实是个遭雷劈的玩意儿！”
话糙理不糙，红翎羽点点头：“可以这样说。自然界中的风雨雷电虽然看似平常，其实却极为神秘。它们之中蕴藏的无穷力量，能够造就出令人想象不到的结果，这妖皮嬷嬷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这句话我同意。想当初轿中人手下的风雨雷电四大邪神，可谓融合了自然界中四种现象的全部特性，如果没有离欲行者的修为暗中推动，我们很可能已经死在他们手下，单打独斗更是无从谈起了。
话赶话说到这儿，土胖子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那狐狸皮都能成精，狐狸肉呢？总不会真被猎户拿回家炖成红烧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