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麦利索地接住照片一看,顿时眼泛热泪,竟然失控大叫起来:“照片哪里来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反问:“你不知道么?这特么不就是你么?这队伍中五个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你不会告诉我是死人把照片放到自己怀里的吧?”
“你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发现的照片?”程麦根本不理我问话,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另外几人的全身我都翻找过,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
我懒得跟她废话,既然是她把我们搞下来的,就得想法把她制服把我们送上去。当下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正要挥鞭拔枪硬干,程麦又幽幽的说话了:“这照片上的人,是我的母亲。”
啥?她娘?扯淡呢吧,母女俩个有完全一模一样的?
“我从小就长得跟我母亲一模一样,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管你们信不信,她就是我的母亲。”程麦说着,抬眼看了看我们,问道,“想听听我的故事么?以及,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我们不由后背一凛,互相看了一眼,没说想听也没说不想听。
程麦顺势就蹁腿坐在了地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摩挲手里的那张照片,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起来。
“他们本来是一支探险队,没有盗墓贼的贪婪,也没有考察队的高尚。等于是不黑不白的一个存在。这帮人一共六个人,本着能找到好东西就上报,找不着就探险的心态,在一九八零年的秋天驱车来到了这个叫葬兰沟的地方。”
“当时国家刚刚经历完文化大革命,言论相对自由了些。一个离奇又诡异的盗墓故事不光在盗墓行当里重新被提及,也传到了探险队的耳朵里。”程麦说到这儿,扫了我们一眼,“相信那个故事,你们不光听过,此次来也是为这个而来。就是镇醒双铃被一帮民国盗墓贼盗走,后来一人摇响之后,其中的醒魂铃就离奇消失的故事。”
我们三个谁都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传到七几年的时候,坊间有个说法,醒魂铃的声音虽然只能死人听,但也不是完全只能死人听。”她说到一半儿又停下来,一一扫过我们的脸。
我最讨厌说话说半截总停下来的人,好好的话强行断句,卖关子也不是这么卖的,就问:“所以呢?还有什么人能听?”
“活人也可以。但是要拥有哑塞。”
哑塞?这可是个新词儿,我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来了兴趣:“啥是哑塞?”
“相传用哑塞闭耳,可摇铃,可控铃,可免受其扰,可发挥其作用到最大。”
我听得直咧嘴,看了眼白凡,白凡平淡地说:“就是塞住耳朵,醒魂铃随你掌控。”
程麦点点头:“没错,那伙盗墓贼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把哑塞一并偷出去,所以才惹了祸端。后来我母亲所在的探险队得知这故事,就想着亲自出发到那将军墓里走一趟,传说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在于探险。但是没成想,还没到地方,在这里却出了事。”
我愕然:“既然这里不是真正的将军墓,他们为什么要费劲巴拉跑到这个墓里来?”
程麦摇摇头,眉头拧得更紧:“我也不知道,我对这件事情的认知只有探险队的笔记以及悬棺中的画上面。”
“也就是说那画不是你装神弄鬼画上去的?”这我倒是吃了一惊,我以为既然她要引我们下来,就要做戏做全套,顺便画一些诡异的图画用来烘托氛围呢。
“当然不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棺材中的五个人自己亲手画上去的。”程麦仰头看了悬棺一眼又说,“他们触发了毁灭机关之后,也掉到这无间悬棺葬之中,最后没有办法出去,自己躺到棺材里,绝望的画下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
我瞠目结舌:“五个大男人都没出去,你母亲怎么出去的?”
程麦又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但我一直觉得她因为某种原因存活了下来,第一口棺材里本来躺的应该是她,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消失了。”
见我们一个个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相信,她又说:“这也是我引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一个人不能完全接触到墓室。”
“我曾经单独自己下到这墓里面两次,但次次遭遇都不同。第一次我在盗洞里还没摸进墓室,就捡到了探险队的手记,拿在手里正看着看着,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在几百里外的另外一个地方,我自己都没有印象是怎么从盗洞里爬出来的。”
“后来我再到这片森林里来找,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当时进去的洞,那洞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似的,全部又恢复成了原貌!”
我们三个人,还是没人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还有第二次,那已经距离第一次下墓间隔一年以后,我自认为熟读了手记里记载的注意事项以及机关暗道,准备妥当又来到这片森林。那次通道找到了,也进入了墓穴,但还来不及想办法到墓室里看看有什么,我就突然一个晃神,整个人坠入到了这无间悬棺葬里面,阴错阳差找到了其中的五具尸体。”
她的语速很快,看得出来她十分激动。但越是口齿伶俐,一点犹豫都没有,越容易让人怀疑。这很可能都是她先前就准备好背诵下来的,就等着事情败露之时背给我们听。
她这么说无疑是要把自己完全撇清,表明她自己也没经历过上面的变故,所以什么妖花墙尸蛾群的,她也跟我们一样头一次见。
但两次光顾墓葬,两次都无缘进入墓室,有这种可能么?
“后来呢?你怎么从这里出去的?”我又问。
故事真不真我不管,得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到时候到地面上老子可不管你张王李赵了,再想骗我们门儿都没有。
但她又摇了摇头:“或许你们不信,但我还是不知道。我在第五口悬棺里发现了青龙吐焰,正研究使用之法的时候,头脑又突然一片空白,竟然在崖壁上断片儿了。”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抓着青龙吐焰回到了白须沟的入口,再想进去却发现又如第一次一样,自己就像突然被抹掉了记忆,完全找不到进去时的盗洞了。”
我听得直皱眉,这尼玛也太玄幻了吧?偷眼看了看土胖子和白凡,发现他俩也是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
可不么?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两闯人家的坟墓,别管墓主是谁都会生气。如今倒好,不光总是晕过去就逢凶化吉,第二次竟然还得到了青龙吐焰这样的宝贝,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骗三岁小孩呢?
我的火气越燎越旺,这娘们儿不光一路上玩儿我们,现在被抓个现形还嘴硬企图编个故事继续行骗。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说先前敬她是个女人还有两下子的话,现在也完全不需要客气了。
白凡和土胖子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大家拉开了架势就要跟她比划,但她突然拿出那青龙吐焰往前一递:“如果你们还是不信,为表善意,我可以把它交给你们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