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伯顿时沉下脸来:“你找那个做什么?”
我说我要救方虹,就要把压制住她的果三姨除掉,除掉她只能靠醒魂铃。
富伯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沉声说道:“你知道这醒魂铃是什么来头么?”
我一愣,说不知道。其实它什么来头我也不关心,只要能得到它就行。
“傻小子,你以为得到它就行了?幼稚!”富伯哼了一声,“这东西活人根本摇不响,它的声音,只有死人才能听。你想用它去除掉果三姨,除非你死!”
我吃了一惊,方虹没有告诉我醒魂铃的用法,她只叫我找到它。如果只有我死了才能用,方虹是要让我下去陪她吗?
“怎么样?还想找吗?”富伯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趣地问我。
他大概想听到我否定的回答,但不知怎么的,吃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的心底里似乎并不排斥这件事,我点了点头,我说我还想找。
富伯连连摇头:“从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人。”
顿了顿,他开始讲醒魂铃的来历:“其实这醒魂铃跟镇魂铃本是一对,分属阴阳,相传是春秋战国时期某个将军墓里起出来的好东西。”
“醒魂铃为阴,功效很强,遇厉鬼可克之。又可瞬间制造无数幻境,幻境成像各有不同,随主人心境可给特定人看不同场景,达到扰人心神,根种心魔的的目的。”
“镇魂铃为阳,功效正好与之相反,虽也可克制厉鬼,但对于分裂出单独鬼格的厉鬼却毫无办法。有拆解幻境,净化心灵,褪除心魔的效果。”
这么一说,这阴阳双铃敢情是相生相克的,所以在山洞的时候,富伯才想到让我用镇魂铃破除幻境吧。
富伯把这么贵重的镇魂铃给了我,可以说是相当讲究的。
我感动的无以复加,我说:“富伯,这么重要的镇魂铃,要不我还给您吧?”
谁知富伯摆摆手:“你拿着吧,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富伯显然没打算解释,他继续说:“民国的时候出来一伙儿盗墓贼,从那将军墓里把这对阴阳铃铛一起偷了出来,本来以为能指着这东西发笔财,可谁成想,当天晚上就出了事儿。”
“其中一个人,没有听信别人的话,手欠地去摇了醒魂铃,没成想真的响了。他还琢磨着别人骗他,故弄玄虚罢了。结果第二天,另外几个人在井边发现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着通红的肚兜,自己吊死在了旁边的歪脖树上。没有风,尸体却一直在左右摇摆,就像个铃铛一样。”
“所有人都吓坏了,想要收拾东西赶紧跑,但找了一大圈,只剩下镇魂铃,醒魂铃却不见了踪影。”
“醒魂铃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
富伯点了点头,他说镇魂铃这么多年几经辗转,甚至经历了文革的扫荡,依然保留了下来,这是缘分,让我好好保管。
他又说传闻醒魂铃再面世,必将引起更多死亡,如果真的在顾山海的手上,一定要想方设法夺回来,防止招致灾祸。
我当然会夺回来,为了私心也好,为了大伙的安危也好。
我说择日不如撞日,正好镇魂铃就在咱们手中,不如今晚上咱就去把醒魂铃给夺回来吧。
富伯瞪了我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因为你那小娘们儿迫不及待了么?”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我说富伯您含蓄点儿,这还有外人听着呢。
白凡看都没看我:“你就是让我听,我还懒得听呢。”
“醒魂铃失踪了这么多年,与镇魂铃多年未曾接触。再加上据说曾经落入过歹人之手,现在魔性增强,镇魂铃能不能克制住它,尚属未知。”富伯看了我一眼,“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我承认自己太急于求成,忙问要怎么办才行。
富伯抿了一口茶:“明天我去跟踪顾山海,白凡你给林源把风,林源,你继续潜入顾山海家里。醒魂铃只有两个去处,一是在他身上,二就是在他家里。”
我点头表示同意,有了富伯做后盾,我心里踏实不少。
白凡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我好言好语地道了歉,说弟弟年少,经历的事情不多,见到诡异的事也没经验,老哥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咱明儿还得合作不是?
白凡这人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说好话,他就会受用,阴沉的脸也就不那么难看了。
一想到明天就能找回醒魂铃,我兴奋的半晚上都睡不着,白凡和富伯倒是一个比一个鼾声震天,隔着道门都能传进我耳朵里。
这人越是睡不着,就越容易翻来覆去来回折腾。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不经意间一个翻身,头皮猛地就炸了起来!
我看到清冷的月光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低矮的小小影子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正一言不发地紧紧注视着我!
“谁!”
我一个激灵,像火烧屁股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伸手就要去开灯。
“我好看吗……”
熟悉的尖利残破的声音,我从头到脚都打了个寒颤。
是葛家小子!
他怎么还追到了王盼庄村了?
我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开关,还没来得及按,他残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开灯……”
我咽了口吐沫,一想到自己现在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我的恐惧竟然瞬间转化成了愤怒,我咬着牙恶狠狠地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
但他没吭声,就站在门口怔怔地看,也不进来。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下意识的想去枕头底下摸镇魂铃。
谁知,他在房间扫视了一遍,突然咧开嘴诡异的笑了一下,毛球话都没说,竟然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尼玛什么意思?他大半夜来就是为了来吓我的?现在目的达到了,所以这么开心?
我无语的打开了灯,也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但我没有找到让他笑的点,反倒发现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抹着黑猫血和晨露水的黑伞,竟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