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颤抖，庆幸没有像那司机一样执意往前走。现在真如他所想，孩子老婆第二天能在新闻上看到他，问题是这样真的值吗？
白凡叹了口气，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带路，我和戴晓茴相互搀扶，内心的波动可想而知。
走回收费站的时候，也就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几个人把挡车杆重新修好，看到我们的女收费员十分惊讶：“你们不是搭车走了么？”
“对，但货车在前面出车祸了。”白凡遥指了一下，“麻烦帮忙报个事故吧。”
“我就说那人不对劲，哪个正常人那么开车的？你们搭车的没事吧？”
我说没事，简单寒暄了几句，大家就又抬腿往回走。
“哎？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女收费员纳闷地问。
“去村子里投宿一晚。”白凡回答。
“哎呀！那村子躲都来不及，你们还要去？是不是疯了？”
刚才她就提过一嘴，村子躲都来不及，结果还没说明白咋回事，司机就开着货车呼啸而过打断了话茬。如今话赶话又说到这儿了，不如就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再决定要不要去吧。
“那个村子邪的很，每年都有人平白无故死在外面。最近一个礼拜是他们村的鬼期，一般外人是不敢靠近的。”
女收费员声情并茂的三两句就说的人毛骨悚然，戴晓茴小声问：“什么是鬼期？”
“你们不知道他们村的风俗，死了的人不去火葬，也不葬去后山，而是就在自家门前找块空地埋了。人鬼同住，前些年还好些，最近几年不太平，无缘无故死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村里就定了一个给鬼让路的鬼期，意思就是这一个礼拜里，活人晚上不能出门，把出来活动的空间留给死人。”
我听的瞠目结舌，怪不得司机看到的那个人会被红色小人头杀掉，原来是犯了人鬼之间的约定。
这我们要去村里的话，不被生吞活剥了才怪。
白凡皱着眉头：“看来确实不能进去。姑娘，你知道附近哪里能落脚吗？”
女收费员想了想：“要不你们跟我们的维修师傅去单位吧。”
说着，她就给刚走的维修车打电话，但撂下电话就说：“哎呀，他们都走出去老远了，我也不是领导，叫不回他们啊……”
“没事，能给我们提个醒，已经很感谢了。”白凡说着，就要带着我们继续走。
“要不，你们就在我们这收费口凑合一晚吧，小妹妹跟我睡，你俩去另外那个屋里。”
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道了谢，就两两钻进了收费屋里。
这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个大老爷们儿挤在一起很吃力。我俩决定头对脚睡，虽然翻身都不行，但总算直上了身子。
我这几天恨不得走了前半辈子所有的路，都快累叉屁了，躺那儿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感觉才躺下没多大会儿，突然从外面响起了一声尖叫声。我第一反应是不是什么野兽，结果白凡蹭一下就蹦起来，立到窗户前一看，二话不说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有点睡蒙逼了，猛一起来还挺晕，缓了四五秒也赶紧跟着跑出去。
对面收费室的灯光大亮着，一进门就看到女收费员和戴晓茴姐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白凡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我凑近了一看，不由倒吸凉气。
那是个十分诡异的布娃娃，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根本没有玩具应该有的可爱表情，它大睁着眼珠子，一脸愤怒，四肢也不全，最要命的是，它的脸上竟然都是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白凡用手从娃娃脸上抹了一点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笃定地说，“是人血。”
人血？
一听这话姐妹俩的身体更是狂抖不止，戴晓茴磕磕巴巴的说：“我本来想起来喝点水，结果迷迷糊糊就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趴在了玻璃上……我以为是过路车，看到姐姐趴在桌上也睡着了，就想过去提醒她收费，谁知走进了一看，就看到这个东西……”
戴晓茴说完，就呜呜哭起来。
女收费员狂点头：“我当时困坏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晓茴一叫我，我一抬头正好对上它的眼睛，我的妈呀我差点疯了！”
我能想象两个女孩子深夜突然看到这个东西的心情，即使是我猛一看去，也不由头皮发麻。
但问题是，这个娃娃哪儿来的，是鬼物，还是有人恶作剧？
白凡和我对视了一眼：“咱俩也到这屋来吧，看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肯定是鬼物了……
他不动声色的拿着娃娃走出门去，不多时，外面的荒地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撕心裂肺的喊叫，直听得人胆战心惊。
我探着脑袋往出去，见白凡一把火点着了那个娃娃，他在原地转着圈走，一边走一边甩动手里的软鞭。娃娃身上的火冒着幽绿的光，看起来诡异非常。
姐妹俩不敢看，被这声音弄得浑身哆嗦。女收费员都要哭了，一直抱怨不应该接这个夜班，明天就要跟领导上报换人来。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似乎没几个单位夜班让女同志单独值的，毕竟女性遇到危险情况不会自保，而且女性本就属阴，她的工作又在这种荒郊野岭，确实不太安全。
这种情况下怎么不安排那个男收费员来值班呢？难道老师还没把他治好？
“别怕别怕，白凡能力很强，这种事情他搞得定的。”我一边安抚，话锋一转，“对了姑娘，你们单位也太不靠谱了，这么偏的地方，就让你一个人值夜班啊？刚刚的情况要是你单独遇上，还不得吓个好歹的。”
女收费员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地方太偏，但凡有点门路的人都调到好地方去了。我这是贪图在这儿好歹是个正式工，没办法就凑合着干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公务员啊国企啊什么的很难进，听说要去一个好点的单位，没有二三十万你连嘴都不用张。
“怪就怪前些天来了个古怪的男的，说要跟我们借电话给他哥打电话，我看他人朴实又是外地人，就借给他打。可谁成想他打完电话突然发疯了，按住我就要……”
说到这儿她有些别扭，我的脸不由一红，为自己办出这丧良心的事情羞愧。
她打量了我一下，咦了一声：“那小子跟你穿的这身儿衣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