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都懵了,大概他觉得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不会出现意外,至少在他自己当职的时候不会,此时他全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任由危险在逐步逼近。
“你大爷!你特么干什么呢?全车人的性命都在你手里,麻溜儿的!”我又爆吼一声。
司机终于恍过神来,快速在操作盘间来回拨弄。对面那辆小火车的车头逐渐逼近,刚才还只能看到一个车顶,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看到了全部,目测两车之间的间距不会超过两百米。
“快点!动作快点!”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火车,一旦双方赶不及,这车上几百条人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司机咬了咬牙,狠心扳动了紧急制动按钮,火车在铁轨上发出沉闷又有些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对面火车上的司机也很给力,几乎同时也将自己操控的火车迫停,而此时,两车间的间距仅有不到十米。
我刚想松口气,谁知对面火车上拉的货物因为突然迫停没来得及停下,惯性使然,让它们全都一面倒朝前方栽了过来。大批塑料桶一个挨着一个倒下,犹如多米诺骨牌效应。
强大的压迫力将前几个大塑料桶盖挤爆,从里面喷涌而出了一大片鲜红欲滴的鲜血。
等会儿,鲜血?
我不由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倾盆而下的鲜血。一时间,两个火车头的前方玻璃都被这污血泼中,能见度降到了最弱。
简单看了一眼,能够确定这应该是动物血,火车也是运载动物血的过路货车。
“他妈的!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直压抑着情感的司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赶紧把无关人等带出去!”
而此时,我已经无力挣扎了,任由列车长和几个乘务员将我安排在最近的车厢里,之后他们又闪身回到了驾驶室。
我努力吞咽着吐沫,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的场景就是斗笠老者给我带话的第一句:天降血雨!
好端端的自然界不会降下血雨,之前我一直猜测这句话应验之时,可能会引起一场杀戮。而应验之地,多一半就在诡异的昆仑山附近。
谁成想路程仅仅过半,第一句就突兀应验,那接下来的仙灵动情,是不是也要发生了?
我顾不得想通一切,赶紧飞奔回到之前的车厢。既然小乞丐能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那么她肯定不是一般的乞丐,或许她的出现另有原因!
回到车厢时,所有乘客都在热烈讨论,白凡几人也不例外。看到我回来,他们忙问我怎么回事,我来不及多说,疯了一样在过道间找那个小乞丐。
但很奇怪,刚才还好好坐在原地的小乞丐,就这么一会儿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喝的醉醺醺的民工大汉,正面红耳赤的抽着烟吹牛逼。至于那乱七八糟的几十张白纸,此刻早已替换成了吃剩下的花生壳泡面碗,浓郁的饭香飘满了整节车厢。
“刚刚坐这儿的小乞丐呢?”我对着民工大汉问了一句。
那三人本来就喝的微醺,听我说话直楞,其中一个不满意了,噌一下站起来:“你说谁乞丐呢?老子他妈的是民工,不是乞丐,懂?”
“哎哎,这位大哥息怒,我们说话带口音的,我这兄弟问的其实是小题海呢,最近考试,压力大压力大……”土胖子嘻皮笑脸的陪着不是,一把揽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座位上。
刚才起急的民工一听也熄了火,坐下了还在嘟哝:“考试好啊,多学点儿文化,不至于像哥几个一样卖苦力,生活不易哟!”
“你拉我干什么?刚才那小乞丐有问题,要不是她若有若无的暗示,两辆火车就相撞了!”
“我知道,但是他娘的,那小乞丐只有咱俩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土胖子咬着腮帮子沉声强调,“包括无影身,也看不见她!”
什么?
我震惊万分。要说我们几个看不见谁很正常,毕竟我们都是凡人。就算白凡有两把刷子,但他不是神仙,普通的孤魂野鬼抓抓也就算了,遇到厉害的看不见也时有发生,人的能力有限,不然就不会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了。
但是无影身不同,这家伙本身就是冥间大佬,又是一团经历千年凝聚成的气,他的造化可以说没几个人能够企及,如果连他都看不见,根本说不过去。
难道那小乞丐不是鬼?
“那你看见她去哪儿了吗?”我赶紧问土胖子。
土胖子摇摇头:“没注意啊,好像你跑过去之后她也不见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我懊恼的直挠头,到底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何以小乞丐的身份出现,又为什么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呢?
这起事故僵持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被告知此辆火车停运,所有旅客到最近的火车站转乘其他列车,退票事宜会有专人处理,兄弟车站会安排车辆来接走旅客。
我们几个无语的要命,这算什么事儿啊?简直和电影人在囧途的剧情差不多了,怎么走到哪儿倒霉到哪儿?难道从侧面预示着此行也不会顺利?
呸呸呸!我暗暗啐了几口,可不要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切都要平安顺遂才好啊!
兄弟车站的人员来的很给力,半个小时之内就将大家全都接走了。在安排转车的过程中,被告知最快一趟通往目的地的火车,是明早的七点多。换句话说,因为这起事故,我们本来在明天下午就能抵达目的地,现在不得不耽误至少一天的时间。
大家叹了口气,但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不得已入住到了车站附近的旅店里。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就当给自己养精蓄锐一下,今晚就尽量睡个好觉吧。
收拾妥当之后,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口袋里蠕动,就像有人翻动里兜一样。
浓浓的困意袭来,让我说什么都睁不开眼,任由这股力量来回攒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动静戛然而止,一个女童音突然趴在我耳畔旁问:“你还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