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总不能……
我俩同时反应过来:“纸条早就在屋子里头了!”
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通。不然以老师的能力,不管是人是鬼,他应该都有所察觉才对。
“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他知道你走的每一步路。”老师思忖片刻又说,“你现在把你前面两张预言诗的内容背给我听。”
我回忆了一遍,就原文背了一遍,顺便把当时的情景也都说了一遍。
老师听完连连点头:“绝对错不了了,你的经历确实是阶段性的。在阎王鼻子之时,不管是帮助小鬼也好,与水蛭斗争也罢,包括识破黄皮子的阴谋,这无形中你丢掉了性格中糟粕的东西,比如胆怯,行动力差和愚蠢。同时,你也收获了一个难能可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
“胆量。”老师平静的回答,“你有没有发现经历过那次之后,你比以前勇敢多了?”
勇敢太多倒没显,不过有点长进倒是真的,当初我可是看到烈焰女鬼都会没出息尿裤子的主儿。
“这就是三死一生。接下来第二首诗,不管视频是不是假的,但你的经历不会假。在图书馆逃跑也好,越狱也罢,甚至包括在百年老宅里经历生死劫难,这无形中你又丢掉了性格中的三样糟粕,比如懦弱,轻敌和无谋。同时,你又收获了一个宝贵的东西。”
“这次又是什么?”
“朋友。”老师意味深长地继续说,“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永远一个人,想干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别人辅佐是不行的,朋友的作用不容小觑。”
这样回想起来,确实是对的。没有常坤这个朋友帮忙,我也不可能成功越狱,没有杜明月这个朋友的馈赠,我也不可能得到狗头人眼,一切似乎真的都是命中注定的。
想到这儿,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赶紧问:“那我要是经历了第三张纸条上的预言之后,会丢失什么,又会得到什么呢?”
老师哑然失笑:“你这小子,以为我是圣人什么都知道吗?九死三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随机的,事件随机,得失随机,全部都不是固定的。被选中的人,只要有一件事没有达标,就会被清除出局,这就像个游戏一样,只不过比游戏要残忍多了。”
我听的不由咽起吐沫,也就是说,今天我还有命在这个游戏里玩,是因为前面的六条考验全都过了,一旦后面的有一条不过,那我就也可以出局了。
问题是,我特么连现在这首诗的第一句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还有,这个送诗人到底是谁,他是负责给所有选中的人都递纸条吗?
如果每个人经历的都不一样,那他得特么的作多少诗?他就没想过这些人里面会有人跟我一样看不懂么……
顿了顿,我又问:“那些出局的人,是什么下场?”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已经死在了某件事上。”
言至于此,我算是勉强捋清了整件事的脉络。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就被厉鬼鬼王选中,成为了她逆转时空的候选人。她的手下有十三名鬼奴,可能负责在沿途给我设置障碍,比如阎王鼻子山附身周蒙的黄皮子,还比如监狱里下水道里面那个冤枉常坤害死他的男鬼,再比如冒充我的女鬼保镖警告我小心老师的那个女鬼。
这些鬼通过给候选人设置障碍,清除一些不合格的候选人,至于那些被清除的人的下场,目前不得而知,可能是死了,可能有其他结局,反正回去好好活着的几率不大。
至于我为什么会被选中,有两种可能,一是随机选的,二是有所预谋。
我蹲在炕上,渐渐整个人都傻掉了。
因为我更坚信是第二种可能,早有预谋。而且从一开始就预谋好了,彻彻底底的把我往套里拉。
从二壮带我去洗浴中心开始,就注定我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相信,二壮,果三姨,杜国霖,葛家小子,甚至那个烈焰中的女鬼,应该都是那十三鬼奴之中的成员。
他们分工明确,有条不紊。二壮先是把我带到地方,果三姨负责缠上我,我就会自然而然找到杜国霖,用他的诡计,又会很自然的牵出葛家小子。
葛家小子应该是计划中比较大的一颗棋子,他负责把我引向了县城,我才有机会接触到烈焰女鬼,接触顾山海,接触周自开,然后一步步往下顺着他们预订的轨道走。
一直以来,我都摸不清背后是谁要害我,我特么还天真的以为仅仅是一个鬼,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这个局里,似乎每一个都是要害我的,区别只在于我发没发现而已。
我喉咙发梗,有一个问题突然不敢面对了。
如果果三姨是十三鬼奴,跟她在同一个身体里的方虹,会不会也是?
这个问题一出,我就忍不住打哆嗦,好像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一直以来,替方虹找到醒魂铃,帮她把果三姨除掉,都是我坚持下去的信念。我坚信她因为我当初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毫无理由的爱上了我,甚至多少年之后,不惜抵抗世俗,就为了等我的一个承诺。
为了这个信念,即使遇到生死困境,我也在心中默念:方虹在等我回家,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但是,她真的在等我回家吗?
这句话要是搁以前,我能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了,林源你这傻逼想什么呢?有个美女等你回家还不好啊?
但是现在,我突然不敢这么坚定的说了。
当初她说什么我都信,她说帮我保管阴骨,我连眼睛都不眨。她说让我去找醒魂铃,我义无反顾的就出发了。
结果,却一步步走进了九死三生的考验。
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了,这种小心翼翼怀疑爱人的心情让我痛恨自己,恨自己看不透,也恨自己太多疑。
越想越绝望,如果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信念没了,我还能平安走完剩下的三死一生吗?
我哭丧着脸,冷不丁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同时问:“你干什么呢?”
我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所有负能量都涌了上来。再加上刚刚想到了方虹,全身又开始苏苏麻麻如蚂蚁啃食般钝痛起来,估计马上就会痛不欲生。
白凡看我这个样子,招呼道:“你把衣服穿好,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