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我们赶紧跑过去把婆婆扶起来,她龇牙咧嘴站起来的同时,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快,看看那白布什么样了?”婆婆吃力的问我。
我扭头一看,就见刚才缠着断枝的那条白布本应该染着婆婆的鲜血,现在上面的血渍竟然变成了纯黑色!
释心和尚一看脸色大变,搪塞的回答:“红色,还是红色的。”
婆婆不信,看我脸上的表情,估计已经猜个大概:“小娃,你不要骗我,告诉我,是什么颜色?”
我和释心和尚对视了一眼,他眉头紧锁,眼神稍纵即逝。我不知道他撒谎干什么,但红色变成黑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连忙回答:“是红色的,婆婆。”
婆婆仔细盯着我看了一眼,突然会心一笑:“你这小子撒个慌眼神都飘来飘去,怎么让老婆子信服?”
我无语,婆婆叹了口气:“看来鬼树依然没有原谅我们当时的罪行,眼下那伙人只剩下了我一人,恐怕只有我死了,它才会释怀。但愿王盼庄村的村民从此能够摆脱诅咒!”
婆婆这话说的越来越不靠谱,怎么听她的口气像要跟这鬼树玉石俱焚似的?
释心和尚脸色一黑:“瞎婆子,你要干什么?”
“富尚隆,鬼树的戾气不除,大家谁都不能近它的身,下一步就走不下去了。”婆婆认真的回答,“这关键性的一步,肯定要我来走。”
“你不要瞎说!”释心和尚一听暴跳如雷,“我们已经掌控白玉鸟笼,接近它只是早晚的事情!”
谁知他话音刚落,刚才那根诡异的树枝骤然起身,直接穿过我们所有人的身边,直盘住婆婆的身体,把她朝天空上扬了出去!
“婆婆!”我大惊,正要跑上前去接住婆婆,不知道从哪儿又窜出一根软软的树枝,一下甩在了我的胸脯上。
这一下又狠又准,我只觉胸腔发甜,一股比骨头断裂还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整个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朝边上飞了出去。
乓——
后腰重重磕在石壁上,温热的感觉殷了一后背,我龇牙咧嘴往后一摸,当时摸了一手血。婆婆被甩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上,瘦弱的身板儿瞬间佝偻成个虾米起不来了。
释心和尚一看,顿时恼羞成怒:“好你个妖树!我敬你三分,你却还我一仗,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徒儿,上!”
白凡点了点头,当即两师徒一人手握一张符咒,对着鬼树就冲了过去。
这两张符咒的样子非常复杂,上面朱砂写成的符文也不是一笔两笔就带过的,笔画之多让门外汉第一反应就是瞎画的一团乱麻,但我估计这才是对付厉鬼的关键所在,一般鬼魂都不屑于拿出来。
谁知他俩人刚刚靠近鬼树,那树的外面就好似有一道天然的无形屏障,砰一下把他俩直接撞飞了出去。
释心和尚大怒,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木鱼已经在手,厉声暴喝:“今日我就要会会你!”
“富尚隆,莫要任性!”婆婆一看大惊,刚要上前阻止,结果才走两步就身形往前一歪,噗通一声又栽了回去。
白凡看了看婆婆,不上前阻止和尚,反倒也手拿钵盂在旁边等候。
和尚马步一扎,口中振振有词:“恶灵留恋人世间,十个为事九个为钱,今日断枝来偿还,还有何事非要纠缠!”
他字字铿锵,一遍又一遍反复念这几句话的时候手中不停,木鱼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不绝于耳。
鬼树开始纹丝不动,不知道念到第几遍的时候突然簌簌狂抖起来,上面刻着人脸的树叶被摇的上下翻飞,就像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暴风骤雨似的七零八落。
释心和尚一看大喜,念得越来越快,霎时间周围阴风四起,阴风卷着地面的扬沙打着旋儿把我们团团包围,比处在飓风眼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被吹的睁不开眼,整个身子都要往鬼树方向卷,只好用指甲抠住石壁稳定身形。狂风中释心和尚木鱼狂敲的同时身子一闪,悄无声息退到了白凡身后。
白凡迎风而上,倏地抓住袈裟的一角,扬手用力朝鬼树的上空抛去。袈裟闪耀着红光围着鬼树一圈圈飞速环绕,但却始终与鬼树保持一人距离,近不了它的身。
绕了几圈之后,释心和尚再次向前,师徒俩一左一右分立鬼树两侧,木鱼声音一声连着一声,白凡猛地高举手中钵盂,一道金光自钵盂中猛然射出,正对准了鬼树的正中。
我看得呼吸一滞,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事儿不靠谱。金光直射到树枝上的时候,几十片刻着人脸的树叶犹如被磁铁吸住的铁石一样,纷纷从上面脱落,奔着钵盂的宽口飞了过去。
释心和尚脸上大喜,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还以为是什么不好对付的角色!三样法器,收拾你们妥妥的!”
谁知话音刚落,鬼树的无形屏障又似突然显现,金光照射到一半突然拦腰阻断,砰一声溅出无数火星反弹回来,劈头盖脸全部落在了师徒俩的头上身上,二人只来得及啊地叫了一声,犹如两个纸片人被击的身子一弓,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这妖树还真不是一般的玩意儿,试问谁家树会主动攻击人?虽然当初那成精水草也能攻击,但那毕竟是真的植物,而且是被上百年的怨灵附着在上头才能成精的。
这妖树本是铁制的,无生命无情感,它能攻击人的原因,难不成那上面的树叶上刻着的人脸,都是死了的怨灵?
我不自觉看向怀中的白玉鸟笼,忙跑到婆婆面前问:“诗句中说它能克制鬼树,要怎么使用?”
婆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得要先接近它才行。它的戾气不除,连法器都不能制衡它,更别说我们肉身去接近了。”
“那我直接把布套摘下来,看看它俩的反应行不?”
“不,现在轻举妄动,万一结果适得其反,就更不是我们能控制了得了。”
这话倒是有道理,但既然诗句那么说,奥妙肯定离不开鸟笼,眼下鬼树和鸟笼的比例天壤之别,从字面意思来看,鸟笼肯定不能直接把高达百米的鬼树罩住的,除非这东西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能伸能缩,也变成个百米巨笼才能办得到。
我不自觉的立起身朝鬼树慢慢走过去,但越往前走越觉得好似这树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但我印象中分明没来过这种雪山,也没见过这种参天铁树才对。
身后的三人连忙招呼:“别往前走了林源!”
但他们的声音在我听起来虚无缥缈,好像离我非常远。我想要回头回应他们,就说我只看看马上回来,但脖子突然像罩了一个玻璃钟罩似的,怎么都扭不过去。
两只眼珠子不自觉从树干打量到树枝,最后定格在树叶。离我最近的树叶上刻着一张女人的脸,看发型是现代的,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五官非常好看,说不出的顺眼。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见到过这个女人,但她的眉眼熟悉,或许是人群中匆匆一瞥,因为好看给我留下了印象,反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她那片树叶的正上方是第二片树叶,目光移到那儿的时候我整个人不由一颤,周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