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我迷茫的摇头:“有啥问题?”
释心和尚眯着眼睛想了想:“算了,一时半会说不出来。走吧,明天早早去找老道士要衣钵,赶快离开。”
我点点头,两人飞速下了山,释心和尚找地方眯着去了,我则回到先前住的房间,躺回床上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次睡的倒是挺安稳,也是知道了重要的人平安无事,整个心就放下了。
翌日天刚亮,一个小道士就毕恭毕敬敲了敲门:“道友,师傅有请。”
我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跟着小道士进到明真道长的房间。明真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深信不疑,叮嘱我要把本门衣钵好好保管之后,就把一个灰色的小包交在我手里。
我暗自好笑,作为观主他也太好骗了,要是哪天突然发现我们在耍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的直接暴毙。
我假模假式地双手接过布包,简单跟他道了别之后,就集合程麦和常坤三人赶紧往山下赶。
释心和尚早早就靠在我们车前等候,看到我们下来,连忙招呼:“快把车门打开啊,这大清早外头忒冷,和尚头顶没毛儿可遭不住!”
常坤狐疑地看了看我,我小声说:“故人,故人。”
然后我们都跳上车,在车上简单阐述了大致情况,那俩人也是瞠目结舌,完全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没费一兵一卒,在老道长羽化之后,还得到了他的衣钵?”常坤佩服地直竖大拇指,“富伯,当真是佩服。”
“你怎么也跟林源这小子一样没眼力见,叫我释心和尚,从此以后,伯这个字在我生命中再出现,那得三十年之后。”
我俩哭笑不得。他又说:“赶紧把那衣钵打开来看看,都有什么。”
我点点头,把那小布包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发现都是一些常用的小物件。什么符咒、墨斗线、黑驴蹄子啥的,还有一本泛黄的不知年月的线状书。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说:“不会那明真老道拿别的东西忽悠咱们,真正的衣钵被他藏起来了吧?”
释心和尚断然摇头:“那倒不会,云须在整座道观地位极高,只要他们认定了是他的指示,肯定没有胆量违背。我们再看看。”
我把东西分发给大家,在确定都是平凡降妖捉鬼的物件之后,目光全部聚集到手里的小书上面。
这书零零散散看上去都要掉了,我双手捧着刚翻开第一页,不由浑身一颤差点没把书给扔出去。
第一页用毛笔画着一幅画,样子竟然就是那大将军戴着面具的模样!
我了个大槽!得亏把这布包要回来了,这里面还真是暗藏玄机啊。
赶紧凑到眼前看,那上面写的字也都是毛笔字:海底将军墓,不知朝代兮。传将军乃丛林之狐,幻化成人面,可敌宝马千匹,勇士万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后欲独揽大权,镇于南山海底之下。面用钢铁罩,谓之阎罗遮面。阎罗遮面者,旁人勿触碰。碰之方圆皆牵连,高山深海,不可幸免!
不可幸免后面特意用感叹号加重,墨迹又深又粗,看样子那老道士当时写的时候心情还挺激动。
释心和尚看完,叹了口气:“妈的千算万算,没算出那将军不是人!”
我对这种半文半白的话一知半解,但大概意思顺的差不多,看明白那将军其实本身不是人,是个啥丛林里的狐狸幻化成的人,成人之后就所向披靡,一般的人马在他面前还都是小case。
我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怪不得他那么庞大的身躯却长着一张女人脸,试问谁家狐狸精有男的?
程麦大概还惦记她妈的事情,一脸凝重问:“快看看后面写什么?”
又往后翻了一页,上面写道:阎罗遮面被破,须三日内用镇醒双铃震慑,重布猎鬼阵,方能保四方太平。
短短几句话,我终于知道为啥这将军的陪葬品是镇醒双铃了,合着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陪葬品,而是当时为了震慑住这诡异将军的法器!
这么多年之所以他能风平浪静沉在海底没出什么幺蛾子,全得亏这俩小玩意起作用。本来灾祸在民国时就应该发生,谁知当时他们倒出去的醒魂铃是假的,弄巧不巧还多保了几十年太平。
想必这次醒魂铃一拿,那将军就已经蠢蠢欲动,再加上屋主老爷子把最后一道防线都给撤掉,他想不起尸都难啊。
我们几个互看了几眼,却都犯了难。虽然醒魂铃在手,但镇魂铃已经随着屋主老爷子沉到泥沼里了,两铃缺一铃,能对付得了他么?
那小书的最后还详细地画好了阴阳猎鬼阵的布阵顺序,可以说非常详细到位了。
释心和尚看着猎鬼阵想了一会儿,对常坤说:“开车回去,不管一个铃铛有没有用,咱们回去试试再说。”
常坤点头,车子就又折返了回去。我们在镇上采买了一些新鲜的朱砂黄纸,还有一些红线荧光粉,这才驱车重新回到白须沟。
因为我们这次下去也没找到那传说中的哑塞,醒魂铃只能由我这个没有魂魄的人去操控。我们准备就蹲守在附近的海岸,如果那鬼东西上岸,我先摇响醒魂铃去镇压他,他们堵着耳朵过去直接拉上阵法,大家里应外合,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擒获,一举把噩梦斩杀在摇篮之中。
计划是美好的,但当我们到达海岸上时,全部震惊到差点没跪下去。
海岸边数以十万计的海中生物尸骨把沙滩几乎都堆满了,大大小小鱼类贝壳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如果生活垃圾场算大的话,那这里起码顶一百个生活垃圾场!
海风阵阵,海鸟在头顶肆意盘旋,四面八方飘来令人作呕的腥臭腐败味道,我们全都傻了眼,小书里说的生灵涂炭,原来竟然是这种局面!
我们小心翼翼朝里走了没多远,一个十几米高的巨大骨架就出现在了眼前,它全身的皮肉都没了,只剩下森然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下,看上去毛骨悚然。
再细看去,我双腿发软差点就站立不稳了。因为我认出来,这竟然是当时跟我们殊死搏斗的那个海底水怪!
它的一只眼珠子上还插着常坤的那把弯刀!
我了个大槽!想必在我们飞速逃离之后,海底又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爆炸,而那场爆炸比我们经历的那场还大还猛,以至于连水怪这么牛逼的生物都不能幸免于难,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好一坏两种情况。好的是,如果第二场爆炸直接把那大将军也给炸飞,那我们就不用费一兵一卒就把这事儿平了。
但还有一种更坏的情况,爆炸的时候大将军已经跑了,或者更玄乎的一种情况,即使他没跑出来,他的肉身已经无坚不摧,什么爆炸轰炸对他都不起作用,总之他的肉身还在,并且意识也在。
这种情况最为棘手,毕竟连爆炸都轰不死的东西,我们就是直接变成炸弹去轰也未必能对付的了。还有就是,那海底大殿算是彻底毁了,甚至连个棺材渣都没剩,泥沼肯定也不见了。这样的话顺藤摸瓜找到屋主老爷子的尸骨,摸出镇魂铃就更没戏。
我不由懊恼,好不容易找到了醒魂铃,镇魂铃又丢了,这双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合体的一天。
释心和尚别看肉身年轻,但装着富伯的魂魄,思想依然活跃。
他招呼我们:“大家小心到四周看看,要是有那大将军的尸骨最好,没有就赶紧回来汇合,咱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