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我跟着老师依次把六具尸体送到了各自家中。
家中的亲属已经备好灵堂等候多时,老师说尸体要今天晚上直接送去安葬,不能在家中再停放,因此女尸手指的事情自然也就没人发现。
回来的时候,老师看我一路都很紧张,好心给我烟抽。
我是暂时不想接触他给的东西,推脱自己白天发烧喉咙痛,不能抽烟。
老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给自己点燃了烟,没多说什么。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茅草屋,收拾妥当之后,就双双找地方躺下。
刚躺会儿,老师突然问:“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的一皱眉,顿了顿回答:“挺好的啊,我今天一天每小时都有换糯米。现在感觉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记住不能大意。一定要连敷七天,药粉也要喝够七天才行。”老师自言自语着,“不过糯米怕是不够了,明天我去镇上买点去吧。”
我口是心非的感谢:“那就麻烦您了,为我的事情这么操心。”
老师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我耷拉着腿坐在炕沿上,瞅着空空的门后发呆。
会不会七天之后,我就也变成尸体那副样子,被他也套个布兜赶去某个地方?
越想越发寒,不行,明天要想想办法。
翌日,老师嘱咐完我不要忘记该做的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确定他走远之后,也穿戴乔装好,奔着昨天设想的方向走去。
昨天在赶尸的过程中,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应该是个高速路,高大的收费站口的灯光映出老远,我猜肯定会有人员和车辆通行。
笃定了主意,我一路小跑着往那个方向赶,不一会儿,还真看到了个收费站。
两个收费口一男一女,我身上没有烟,直接开口问男的估计人家也不好好搭理,就到女收费员门口敲了敲门。
半晌从里面传出一句:“谁呀?”
“我是个问路的,能麻烦开下门吗?”我尽量说普通话,让自己听起来礼貌一些。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里面那妹子探出脑袋:“干哈呀?”
“哦,您好美女,我想跟您借下手机用用。”我尴尬的说着,从没这么跟陌生人开口上来就借东西过。
那妹子上下打量我,大概看我穿的墨墨迹迹,打扮的半老不年轻的比较可疑,赶紧摇头:“我没手机,你去别处借吧啊!”
说着啪一下抬手就关门,我眼疾手快赶紧怼住门,谄媚的说:“美女,帮个忙呗,我搭了趟顺风车,中途睡着了,结果那司机把我的钱财和手机都给摸走,靠边还把我踹了下来!”
我故意抬手往前随便指了指:“就是刚过去那辆卡车。”
妹子狐疑地朝前方瞅了瞅:“刚刚过去的不是卡车呀,是辆轿车呢。再说,你打扮成这样,也不像搭顺风车的人,你要去哪儿啊?”
我赶紧回答:“我是来绿蛙嘴投奔我兄弟的,听说他在东北这边倒腾三宝倒腾的挺好的。”
我抖了抖身上的浮土,又说:“我们那地方穷,这还是跟人家借的衣服,出来一趟真心不容易。”
话毕,这妹子开始露出同情之色:“行,那你进来打吧。”
桌上一台座机,上次总算记下了白凡的电话,我简单回忆了下,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喂,哪位?”
我赶紧压低嗓音:“白凡,是我。”
白凡在另一头明显没料到我会打电话过去,也压低声音:“林源,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坐着火车突然不见了?”
“对啊师傅,白凡哥我俩好一顿找你。”
戴晓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知道便衣没有找他俩问话,我多少放下心来。
我说:“现在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我现在在辽宁绿蛙嘴,你俩赶紧过来找我。”
“辽宁?你怎么会跑到东北去了,不是说好去湖南的吗?”白凡的语气中止不住的惊讶。
我偷眼瞄了瞄身后的妹子,她正狐疑的看着我,似乎已经听出我并没有给那倒腾三宝的兄弟打电话。
我赶紧话锋一转:“不说了,你们到了再说吧。”
然后我不等对方回话,啪就挂掉了电话。
“打完了?”
“恩,打完了,谢谢啊。”
我说完就要走,但不知怎么的,眼前骤然一黑,体内莫名窜上一股无名之力,我忽然不受控制一把把那妹子往桌上推了过去!
“哎,你干什么呀?”妹子一惊,两只惊恐的眼睛瞪着我尖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好热……”我边说着,就感觉口干舌燥,就像要从喉咙里窜出一把烈火似的。
“你走开,你这个流氓!”妹子尖声大叫,“救命啊!刘哥救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被葛家小子俯身那次一样,手脚都好像不是我的,我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对面那个收费口的男的从玻璃内看到这边的情况,赶紧飞速冲过来拉开我:“喂,你干什么呢!光天化日耍流氓,不想活了是吧!”
我想说我当然想活,而且这并不是我本意。
但目光所及之处,他黝黑的脖子上跳动的血管一抖一抖,在我看来竟然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我不自觉的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了舔,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你干什么?”那男的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手电横在胸前,“站在那里别动!”
我也想不动,但那跳动的血管就像一包毒品一样摄人心魄,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幻想血管下的血液会不会分外鲜美,很想咬上一口。
“让你不要再动了!”
那男的伸手把手电怼在我的胸口以示警告,谁知这非但没有起到警告作用,反倒让我莫名兴奋起来,我贪婪地瞪着俩眼珠子,纵身一跃,张开大嘴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啊——
那男的疼得直蹦脚,拼命用手扳我的脑袋。但他脖子上血腥浓郁的鲜血味在口腔中肆意开放,我兴奋的几近疯狂,就像个没断奶的婴儿一样拼命吸吮,根本停不下来。
旁边的妹子吓得拼命大哭,双拳如雨点般打在我的后背,我兴奋的浑身颤抖,刚刚体内的焦灼和燥热也越来越消退。
就在另外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妈的住嘴!”
接着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砸在后背上,当即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