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努力回想了那个字的写法,都和汉字的心一个样子。难道破解之法,是将这个字写在钟上面?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受伤的部分早就恢复了,也不知道千年人参的能量在魂魄上还有一丝效果尚存,还是魂魄受伤只是一瞬,过一会儿就能自愈。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我将大拇指放到嘴里狠狠一咬,瞬间一股血腥味浸满口腔,趁着这个当口,我高举手指用力在那铜钟上写下了那个心字。
当最后一个笔画勾勒完之时,硕大的铜钟突然传来一声蜂鸣,就像有人在里面用木桩狠狠捶打它了一下似的。
我俩赶紧连退数步,蜂鸣过后的铜钟开始原地抖动起来,它抖动的幅度很大,随着抖动的延续,我眼睁睁看着一道弓形的气浪朝着四周散开,铜钟发出卡嚓一声脆响,裂出一条缝隙。
我大喜,真没想到破解之法这么简单,看来大易即大难,本来觉得不太可行的方法,真正运用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命门所在。
当即我俩不再耽误,用力将身体塞进那条缝隙当中,当最后一只脚也塞完之时,铜钟又是传来一声脆响,再回头看时,刚才的裂缝已经不见了。
如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篮球场还大的空间,空间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七列书架,书架上一摞摞的书籍排列的十分整齐,像是有人定时都来打扫卫生,书籍虽然陈旧,但一点不脏。
我和土胖子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书架的样子和书籍的摆放形式都很眼熟。直到在其中一个书架上看到一个黑色的青铜盒子时,那妖媚的狐狸锁头让我更加确信,这里一定与啼哭岛上黑色巨塔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就是那座巨塔在阴间的镜像!
我激动坏了,本以为再探巨塔将是下一个二十四年之后,而那时候即使我还没被这一件接着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搞死,也变成了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人。那时候有没有现在的体力和勇气再次登岛还得另说,所以现在等于多出来了一个契机。
“胖子,实话实说,这里和啼哭岛的巨塔几乎一样,除了楼层是完全相反的之外,我几乎能够确信两者之间的联系。”我指着那只青铜盒子,“这玩意儿,当时我连碰都没碰,就从里面弹射出一支毒箭,要不是我躲闪及时,估计我早来阴间报道来了。”
土胖子听得直咧嘴:“所以呢?你想干啥?”
“为了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我决定打开看看。你离远一点,咱俩至少有一个得活下去,不然双方爹妈的后半生都没人照顾了。”我说。
“!不打开不行么?一个破盒子而已,再说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找地方出去,一会儿海底监狱可就要塌了!”土胖子听得直跳脚,大概觉得我这人没轻没重,分不清什么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但这玩意儿自从出现,我的生活就没安生过。再加上黎诺姿临死之前曾经说过,她与方虹之间是有关系的,所以她能控制得了方虹,方虹也能轻而易举打开盒子。
眼下这盒子和山中庭院中发现诡谲木梳的那一个几乎一模一样,这里面是也放着一把梳子,还是放着其他别的东西,没人知道。但要不打开,那还真就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我说:“哥们儿因为这个作病了,如今这玩意儿就在眼前,不打开我这辈子都得后悔!”
土胖子瞪了我一眼,扭头望了望铜钟的方向:“行吧,你他娘的小心点儿,我可不想一个人照顾三个老人,老子遭不住!”
我点点头,觉得如果这里与黑色巨塔是完全相反的镜像,那盒子发出暗器的地方应该也是相反的,当即朝着反方向欠了欠身子,从腰间拔出那把寒光尖刀,缓缓朝着狐狸锁头的方向挪了过去。
然而,就在尖刀即将插进锁眼之时,安静肃杀的空间突然传出吧嗒一声响,将我俩紧绷的神经差点挑断!
匆忙朝发声地一看,就见隔壁的一个书架上,弄巧不巧正好掉出了一本古书,泛黄的书页显示着它的年代。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这里也埋伏着什么敌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趟地府之行真是一点喘息的时机都不给了。
重新定了定神,我又将尖刀缓缓朝狐狸锁头移了过去。然而,还是探到差不多地方的时候,再次传来一声吧嗒声,这次竟然从较远一点的书架上,再次掉落了一本书!
我和土胖子对视了一眼,他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没多久他纳闷的返回:“奇怪了,那些书插得都很结实,一本挨着一本,没理由说掉就掉啊,是不是有啥问题?”
我也有些胆秃,但俗话说事不过三,赌徒心理让我还是想赌最后一把。因为已经站在盒子正前方了,不打开完全说不过去。万一前两次只是巧合,或者这区域安静的时间长了,聚集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孤魂野鬼,这些鬼东西是没什么道行的,要是让他们吓退,着实说不过去。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试一次,如果还出现同样情况,就赶紧离开绝不再贪心。
尖刀的光芒又一次徐徐靠近,这次连土胖子都紧张的抿起了嘴唇,他的两道目光不住的在这片区域扫视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在第一时间落入他的眼帘。
尖刀与锁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突破了前两次的危险距离,就在我以为这次能够顺利插进去之时,虚空中突然传来嗖的一声,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朝着我的脸面飞了过来,没给我一丝反应的机会,直接砸中了我的脑门!
我靠!我僵在了原地,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种绝顶高手一旦想要真的和我们动手,那我们连哼都来不及哼,必定身首异处!
“什么人?”我对着虚空中喊了一嗓子。
但无人答话,阴冷的氛围与近乎凝固的气流让这空间更像是一个开着二十四小时低温的冷柜。
“什么人?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直说就是。”我又喊了一声。
但还是没人回答,我下意识的低头朝脚下一瞅,竟然还是一本古书。
真他娘的奇了,这次的暗器不会从毒箭变成了古书吧?那这书会不会也被人下了毒?
我和土胖子对视了一眼,弯腰就要捡书。
“哎哎,万一有问题呢?”土胖子问。
我摆摆手,其实有毒也不怕。没有黎诺姿那只狐狸的干扰,我的蝰蛇之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套上了这件钢铁铠甲,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但这种不一样和当时与透明铠甲贴合时的感觉也不完全相同,总之就是非常幻妙了。
此时我弯下腰捡起古书,翻开第一页看了一眼,上面用毛笔画着一幅图:一个年轻的少年人,背对着画图人的方向跪在一座府邸之外,门里的一个大人正拿着一顶将军帽交给他,眼中含笑,对他寄予厚望。
旁边写着一行字: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