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现在,亲们一定疑问,正文中的凤德明明是被夺了封号贬为德妃打入冷宫的,在逃出皇宫九年后才郁郁而终的,怎么番外中的德儿却是如此早早的死了呢?而且,以龙一世对德儿的感情,若德儿活着,是断然不会被夺了皇后的封号打入冷宫的,下面,澜澜就将这其中的矛盾一一化解,有句话叫:爱之深恨之切,亲们慢慢看下去哦!
。(*^_^*)。以下正文。(*^_^*)。
战争一触即发,有其不可回避的必然性,也有其人为的激发因素。
龙骁既不想交出德儿,亦想凭此发动战争,于是,能够回避的刀锋对招已然成了无法回绝的战役。自古凤国好和平,秣兵历马的事情在几代慈善的君主心中已然被淡忘,所以龙骁完全有信心可以破了凤国的兵,而对于楚国那长途跋涉军队,他亦有策略。
所以两三个月下来,明明占据人多势众优势和兴兵问罪把持着道理的一方,反倒有节节败退的趋势。
而这一切却逃不出龙骁的算计,楚天纵然有军事天赋,可毕竟纸上谈兵多了,不比他龙骁跟着那蛮横的生父扫过多次的叛乱,并在楚国三朝老将的手下训练多年,有着重要的实践才能和经验。
这可急煞了凤国国母,那个一向心软疼爱小女儿的温和女人。居然在箭雨如注的夜晚,带着三国的秘密来到了龙骁的宫中,以图换取德儿的自由和生命。
而在龙骁没有对外宣布德儿死讯的之前,德儿俨然已经成了凤国和楚国人民眼中的人质,被龙骁羁押和揉虐在生死边缘的柔弱公主。
事实上,德儿也的确没有死。尽管气若游虚,可依旧被抱着脑子生怕尸首分离的老太医们给活活地从死神手上拉了过来,于是,命是没有绝了,不过却也跟死人无两样,除了眼睛和嘴,她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了萎缩,最基本的机能都已经枯竭了生命,如此的她活着亦同于自虐,于是她几番寻死,却总被龙骁的手堵住了她上下合起欲咬断舌根的牙齿,于是生命在绝望中有了逃避的疯狂和挣扎。
“想要死,除非你成了正常人。”龙骁的口气是冷寒的,自己珍惜如宝的女人居然可以放弃生命狠心绝自己而却,他是愤怒的,于是狠厉的脸色换来了她盲目的落泪和没有了表情的脸色。
兴许是怒气不争,但更多的时候,他依旧颤抖着心狠狠地命令她站起来,凭着毫不怜惜的眸子和冷若寒冰的声音在一次次狠厉的嘲弄和讽刺中试图用沉痛的伤害来唤起德儿对生命的恨意生长,“我就站在这边,今天你若不能走过来给我一刀,明天,我就走过去,给你一家子一刀。”
这是龙骁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因为就在龙骁发狠话前的一个夜晚,德儿的好姐姐凤錊居然单枪匹马来行刺自己了。可惜时不逢巧,正赶上凤国国母揭露三国的重大秘密,震惊的凤錊未及出手,却被龙骁给拿住了。于是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没有换回德儿,却把冒失冲动的凤錊给换回去了。
在德儿面前,他依旧一脸冰封,丝毫不见任何感情,而在内心深处他却被那个传说给束缚了一整颗心,不管那是真是假,他龙骁既然迈出了一统天下的步子,就断然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可以羁绊住自己的步伐。
“杀了我,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德儿的话音苍白如同白纸。
“不杀了你,我依旧可以一统天下。”龙骁的眸子黯沉,声音愈发的刺骨,在她面前,他依旧自称‘我’,让德儿心里苦涩万分。
“如果我活着,却要看着你毁了我的国家,我的姐姐和父母,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德儿的眸子似乎带着自嘲,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活着很累赘很多余。
“你以为是你激发了这次战争么?”龙骁脸色阴沉,“不要太瞧得起自己了,自从我继位起,我便派了人潜入楚国凤国,制造矛盾,积重难返,总有一天会爆发,只不过比我预料的还要早罢了。”
“你一定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残忍么?”德儿能够扭动的脖子和腰身似有震动,“没错,你是狠心,在一次次对我伤害的同时却也唤醒了我对生命的渴望,在唤醒我生命的同时,你又一次次用战事用我无法取舍的感情和亲情打击我。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东西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德儿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什么时候那个温和的骁哥哥有了征伐的冰冷,再不会对自己温暖地笑了,虽然冷心,却依旧关心着自己,这样就够了。既然,自己身上的那方玺印妨碍了他征战天下,那么她交出又何妨?
萧嫔妃父亲把持重兵,在龙骁用兵之际,提出了要求,就是让他的女人贵为天下国母。而龙骁也答应了,既然答应了,便如他雷厉风行般将自己打入冷宫便可,不必用一张冷脸来演绎变心,德儿的心里一阵阵地抽搐着疼。既然他有自己的迫不得已,而自己的所作所为算是成全了他还是毁了自己的国度呢?她不敢去想,却无法停止去想。
是自己主动交出凤印的,不算是违背了祖先留下的约定吧。德儿细细地听着太监宣读着圣旨。声音在她的耳中模糊,意思却愈发清晰了起来。萧嫔妃演绎了三级跳,顺利登上了皇后的宝座,而自己却被贬德妃,剥夺了所有的权利,送到冷宫静养。如此,自己想要的结果终于出现了,这样就能在冷宫中惩罚自己的不孝了吧。
“你居然也会信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儿的语气也学会了冷嘲热讽。
“回答我,那个胎记,你和你姐姐谁有?”
德儿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但是嘴边却笑了开来,缓缓摇了摇头,“我和姐姐都没有。”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逐步站到了权利的顶峰,尽管自己拼命将自己束缚在冷宫中不闻不问,但她依旧知道了外面的局势,她知道自己在乎的男人毁了自己的国家也毁了姐姐的幸福。
龙骁的眸子明显带着置疑,不再多问一句,冷宫的大门随即在他背后关闭。她笑了,是一片凄苦,她知道,她的姐姐再也逃脱不了了。
她亦知道,这个站在权利最巅峰的男人,俨然步入了霸主们都无法逃脱的恐惧之中,高处不胜寒,爬上去了生怕自己会掉下来,更怕自己坐不稳,坐稳了又怕自己坐不长,坐长了又怕不能生生世世,呵,那是个恐怖的位子。
他用八年的时间将天下纳入了囊中,却要承受一辈子的恐惧和空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和惩罚。
年过而立的他,再一次挥刀指向了自己的至亲。
那个嚣张跋扈的萧大将军和他那虽然温柔贤惠关键时刻却能挺硬脊背的皇后女儿,甚至连带着龙骁那尽管心性羸弱事到临头却能豁出一切孤注一掷跟龙骁对上的早已册封为太子的小子龙遽,如果没有坐在江山的最高峰或许龙骁还不会狠心杀了她们,但如今,一山容不得二虎,既然萧大将军把持军权不肯让,那么就只有让他从萧大将军手中亲手夺过来了,不过代价就是萧家的满门抄斩而已。
杀鸡骇猴的行径果然颇有成效,龙骁很满意地看着满朝的惶恐。自此他的血腥他的残忍史似乎又多加了一笔,那便是杀妻害子。不过之前,他什么没有干过,杀害岳父岳母和师傅,包括强占人妻,而且那人妻还是自己的大姨子,不过,这又算些什么?
“我来是想找回我心目中的骁哥哥。”德儿步履很轻,但依旧让地面覆盖上的那层厚厚落叶支离破碎,声音噼里啪啦。
“如果是曾经的你,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父母离开,你会怎么办?”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会恨你;如今,我只会恨自己。”德儿的声音带着苦涩,“我已经变了,不再善良,人一旦学会了自私,便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真,自私让我抛弃了亲情抛弃了那么多爱自己的人,却苦苦接受了一个狂烈狠心的男人。”
“那么我的答案,你也知道了。”龙骁背对着德儿的身影似沉若浊,在德儿的眼中不再清晰,越来越遥远。
“你真的很狠心。”
“称赞的人已经很多,你不是最后一个。”
“真的不能放了姐姐么?”德儿咬住了唇。
“亦如她不能放了我一般。”
“那么,请告诉我,我的父皇母后,真的是……”
“不是!”龙骁的表情似有破裂,“我能让他们消失的方式有数百种,是他们选择了尊严而死。”
“我知道了。”德儿缓缓转过了身,两相背对的人影愈发的遥远陌生起来,“会遗憾吧。”仰头的瞬间,所有苦涩的泪水倒流而去,再也不会痛苦了。她和他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回头了。
“如果你要走,我可以放你离开。”
“我已经没有家了,你知道,我的家,被你毁了,我的亲人,也被你毁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我生命中唯一的至亲——姐姐。”
“她比你更想死。”
“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杀了她的挚爱。我能活着,是因为,我杀不了自己的挚爱。”
“今天,我给你机会,这把匕首,你可以刺进我的胸膛。”
晃白的刀光猛地呼啸而过,直直地落在了德儿的脚前,顶住了她的脚尖,硬生生地将那随若不堪一击的叶片钉在了泥土之中,德儿的眼睛微微在匕首上停留了一瞬,笑了,“你知道我下不了手,我要留着这条命赎罪,为天下为国家为父母为姐姐姐夫……”
轻柔的裙纱缓缓绕过坚硬的匕首,带上了几片残叶,在秋风萧瑟之中落寞地似那瞬间消失的晨露。
龙骁的眸子眯住了,心从此尘封,不再沾染一片尘埃。
“启禀陛下,冷宫西苑起火………”
“砰啪!”奏折被拍出了桌案,狠狠地砸在了侍卫总管的脸上。
没有一步迟疑,他心头一阵旋转,拧出了麻花,缠绞地疼,她想死么?为什么,她不是说要好好活着么?
“不是她!”侍卫在他的面前掀开了白布,尽管面目全非,只剩下焦骸,但他连她的骨骼都认得,就在她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时候,那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躯体,他仔细地擦过一次又一次,她的骨节有多大,躯骨有多宽,他都能铭记在心。
“皇上,是不是要派人……”
“不用了。”既然她想逃就让她逃吧。龙骁缓缓转过了身,身影在瞬间便暗了,沉沉,萧条。
“皇上……”
“还有什么事?”龙骁有些恼怒了。
“仵作证实,另一具尸骸死前有过产孕。”
瞬间,龙骁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个自己认定不会忍心杀害自己,即使在战争席卷她的家她的亲人的时候,她依旧没有背叛自己的女人,为何在这个时候,却携子潜逃了,那是凤錊的孩子吧,如果是女儿,会不会就是日后的凤女,可以主宰天下命运的女人,是福是祸?不管怎样,她要自由,他可以给她,但是那个孩子,绝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
“缉拿。”最终冰凉的两个字挤出了龙骁铁硬的齿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上古圣言,从来只在皇室中传递的话,居然遗落到了民间,掀起多大的波浪。龙骁无法容忍,那个逃走的女人,让他生恨了。
什么叫做“龙凤呈祥,天下齐鸣”?
什么叫做“没有金龙火凤,天下能平,却不能守”?
他龙骁不信命。
但是为何,眼前这个眼中凝聚着深仇大恨的儿子,居然身带金龙。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宿命轮回了他一生的悲哀。
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要赎罪。”龙傲的眸子一暗,口气淹没了天空的黑暗。
“这里是……”凤德之墓么?龙骁笑了。
“这是我送给凤儿的礼物。”龙傲背过了身,眸子缓缓看向了远处。
就在刀器入肉的血涌而出的瞬间,龙骁的鲜血烙印出了凤德这两个深刻的字迹。狂风扬起了龙傲的黑发,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生父,居然没有了往日的深恶痛绝,眼神带上了一丝看不明的感情。冷冽的风声散落了龙骁那黏糊着鲜血的发,他的手缓缓从墓碑上滑落,留下无力的血手印,不用再摸着石碑,他可以到她的地方去找她了。
“傲……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手上不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龙一世么?”
“额,是呀……”凤儿缓缓褪着袖子,露出一只玉润的手镯上面缠着鲜红的红绸,这是姨娘在她的死亡梦中托给她的东西,自从她醒过来,这只镯子便一直戴在了她的手上。
“就是这里。”傲的手缓缓松开了凤儿的手腕。
“此恨绵绵无绝期……”凤儿捂住了口,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痕,落下的一行字,就在她姨娘名字旁边,醒目地烙印着让她心痛的话,“龙骁之妻。”
“看见了么,是龙骁之妻,不是龙一世之妻。”
“没想到,他在死的时候才认识到这一点,姨娘爱了一生一世的男人叫龙骁,而不是那个心狠无情的龙一世。”凤儿缓缓蹲下了身子,手缓缓抚摸上了墓碑,上面隐约的粗糙磨蹭着她的手心,她的心却疼了,手镯缓缓从她的手腕中褪出,凤儿的手缓缓地刨着土,“姨娘,凤儿将你们深刻的爱送来了,以后,你就和龙骁相守吧,今生,你们狠过太多,来生,你们一定能相爱下去……”
玉镯落在发黑的土层里,愈发的光莹起来,在那一刻,凤儿居然看见了眼泪的影子。
“是你哭了。”傲搂住了凤儿,“走吧,不要打扰了他们。”
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个温和如风的男孩笑得如同春日的暖阳,轻轻地扯住了一个满脸羞红的女孩的手,缓缓将一枚玉润的镯子套入了她的手腕,轻轻地吻住了她的手背,告诉她,“等我……”那年他十四岁,她十二岁,他英俊初显,她豆蔻未开,他们很真很纯,互相被彼此打动着。
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将她弃之在一个个凄寒的夜晚,孤独等候在寝宫深处,玉断在她目,泪水充盈了她的眸子,红绸带着她的泪水湿透了断痕,她将一颗心哭泣在了那碎裂之声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用鲜血在她的坟头书下这生的诺言,他来了,手指带着温热的血液和失去温度的心跳,在石碑上烙下了“龙骁之妻”四个字,那一次,他回归了骁哥哥时候的温暖,抛却了龙一世一生的枭雄成败,撒开了帝王一世的苍白历史。
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么?如果时间倒流到他与她的第一次相遇,如果她能再问他一次。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牵起她的手,奔向属于他们的原野,在盛开了春天味道的心海里,没有无绝期的惆怅和遗憾,他会对她说:德儿,我会让自己永远紧紧贴着你,再也不让你辛苦地去寻找骁哥哥,好么?
她还会一脸通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