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夙寒渊的确坐上了皇位,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了,坏就坏在,一个和萧敏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
那时候,萧敏珞的尸身已经保存不下去,夙寒渊不得不把人送走,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固执而缠着本该入轮回的人魂魄不放,他送她走后,长得和萧敏珞的女人出现了,她叫似无,是在花楼里见到的人,当时夙寒渊微服出访,无意中见到念念不忘的人,女人和故去的人长得太像,他看着很久,最终把人带走了,他把她带进宫里,很多大臣都反对,甚至有说,皇上是想毁了千秋业。
一个青楼女子,如何入主中宫?
不说群臣们不愿意,百姓们也不乐意,外头还有人道,我女儿虽是做粗活的,身份卑微,但比中宫那位干净,当今皇上可真是荒淫无道。
百姓口头里的夙寒渊,被说得很是不堪,大臣们想尽了办法给皇上招秀女,可是那些人送进去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群臣都觉得这皇朝要完了,虽说皇朝血脉尊贵这种就是某些生来傲气的人的一家之言,然而一个青楼女子做皇后,还真没见过。
放眼这偌大瀚海洲,大概只有玄渊国的皇帝会这么头昏脑热的,如此昏庸的不顾天下人的反对,竟为了一个祸水,如此一意孤行。
谢环香说到这里,嚼着花生看向在听着的人问,“你在想什么?”
萧敏珞坐在一旁,轻轻的剥着花生,她不吃,只是剥了放在碗里,她回神的时候回答,“没想什么。”
她其实是在想,后来的夙寒渊和那个似无,也爱得天翻地覆吧?
其实很正常,一个男人,不可能孤独终老,他失去了心里爱着的人多年,作为帝皇,他就算娶足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实属正常,而身为他这一世的妻子,听着忍不住吃味,也是正常,她不是嫉妒恨,只是觉得自己没能陪他走过那一世,觉得有些遗憾。
谢环香继续讲,她道,“你以为他真的被那似无迷得神魂颠倒吗?”
萧敏珞抬头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原来在意是这般藏不住,稍微一点就能牵扯到心身,忍不住的就疼,这就是爱吗,爱一个人的样子,爱他的后果,心情时刻被牵引着,无法自拔。
谢环香道,“他是把人带进宫里没错,但没做什么,他天天上朝,有空就去听那女人唱曲,她不会弹琴,只会弹琵琶,夙寒渊也听,他坐在一旁听,还看着,外人看到的是皇上沉迷于声色犬马,不务朝政,他们没看到他眼里看着别人,在想着另一个人。”
似无和萧敏珞长得像不假,但仅仅像而已,她的性格、行为、体态,完全没有一点是萧敏珞的样子,甚至是气息,都不如萧敏珞三分之一。
那样的女子,作为帝皇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说到底,他在乎的是那张脸而已,因为长得像,看着就能记着,记着逝去的人,想着她的音容笑貌。
他害怕记不住她,所以留了这么个人在宫中。
有人传出他要立后,他听着觉得可笑,他可没说过这样的话,外人上赶着帮他安排,不得不说,世人的嘴,都是索人命的鬼。
似无刚开始也是不愿入宫的,她有喜欢的人,那人忙于考取功名,他一心为功名,他看不见她的心意,这让她觉得难堪,最后就想尽了办法引起夙寒渊的注意,接着就离开了花楼,她跟随皇帝进宫了,想告诉那不珍惜自己的人,想说我不是没人要,只怕你从此高攀不起,她这种心思升起来,就忙于付诸行动了,她长得妩媚,在花楼里学了十分讨男人的心思,如此轻而易举的能讨得一个皇帝的欢心。
她跟在一国之主的身旁,眼神盯上的是那最高的位置,她就是要让那一心顾着权利的男人看看,自己一介女子,也可以惊艳天下,世态流芳。
她把自己想得天下无敌了,却没想过那被她喜欢的男人,一心想做什么?
男人最后功成名就,还娶妻生子,他仍旧没看到她,他记得在花楼里见过这个女人,还记得自己好心帮了她一把,当时是某个肥头大耳的公子想让似无到身边奉酒,她颤颤惊惊的,弄洒了酒水,是那个她一眼见之喜欢的男人帮忙。
他后来入朝为官,决然反对她入主中宫,只道她没资格坐上后位,还劝,人呢,还是要认清自己,这后位真的不适合你。
他就是作为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给予了好心劝说,没想到却为此遭致横祸,他妻子无故惨死,孩子被拐走,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因为失去妻子和孩子,悲痛欲绝,他对朝事不上心,人家趁机挑错,他被扔进牢房里了,然后似无乔装打扮进去看,她道,“如今是谁不配?”
男人问,“是不是你做的?”
似无笑着,她点头,承认。
她道,“是,我做的,我想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男人笑了,他笑得很瘆人,似无都有些害怕了,匆忙离开了牢房,她再没有去看他,而是忙着和宫中的宾妃周旋。
这些美人都是臣子给皇上送来的,她们踌躇满志,志得意满,都认为自己是皇上心中的那一个,每天花枝招展的等候着天子临幸。
然而她们等了一天两天,及至一个月甚至一年,仍旧没有见到皇上,连他的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是宠幸了,反而是那个似无,天天能见天颜,听说皇上喜欢听她弹琵琶,宫中有一段时间就盛行弹琵琶,满宫嫔妃,几乎个个会弹琵琶,当然一样没什么结果,都是自娱自乐,自讨没趣。
大臣们摸不透天子到底想干什么,他宠着这么个女人,不予她位分,也没说要封谁做皇后,难不成真的要毁了这皇朝基业?
后来,夙寒渊身边多出了一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是某位王爷家里的一个孩子,他好像有意培养他做继承人。
那一刻,似无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几个意思,他看上的不过是她的脸,其它什么都不图。
似无不乐意了,砸了琵琶,闹,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可夙寒渊没了心情,连看脸都没心情了,更别说见人了,索性就天天忙于朝政,他已经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