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住了二三千的暗卫,但从外面看上去,右相府却是安安静静的,并无任何的异样。
本来,这些经过李晏数年栽培的暗卫,平时都极擅于隐藏,总是昼伏夜出。因此到了右相府,其实也和宫里差不多。暗卫们都在库房里活动,一日送两餐,一餐为清晨天将亮时,另一餐为入夜之时。
沈婉婉住进右相府以后,倒是心安许多。璇梦带着几十名女弟子,每日也是勤勤恳恳地学习,璇梦虽然自己挺疯,但是一到让弟子们学习的时候,就严肃得不像话,脸上没有半分笑。
沈婉婉总是在右相府走走看看,这里有林兮遥气息,让她深深地迷恋。白日里她总会走到林兮遥的书房和药房,闻着浓浓的药香,翻着林兮遥手写的各种卷册,心中期盼着林兮遥的归来。
她在想,等到林兮遥归来,自己终于再无任何顾忌,可以向林兮遥坦白真实的身份,姐妹相认了。到时候,她一定会喜出望外的。沈婉婉不知不觉,又总会走到蔷薇花架下,虽然蔷薇花落了一地,地面已浸染成了胭脂色,但她并无半分哀伤。
蔷薇花谢即归来。相信不久,林兮遥就会回来了吧。沈婉婉不由得微微笑着。
李晏来到右相府后,也总是在屋子里待着。因此杏园的那些女弟子,居然浑然不觉,右相府里已经住进来了这么多人。她们在璇梦的带领下,除了努力学医,余下的时间,倒也玩闹,只是现在划定了范围。
李晏仍会叫沈婉婉和自己一起下棋。沈婉婉自觉棋艺不如他,但是现在,她也不得不佩服他,无论是棋艺,还是对于一切事务的执掌。自己虽然起先还有些不服气,现在却也愿意承认,这些年,他韬光养晦,下了好大一盘棋,现在,终于看到了结局。
沈婉婉陪着李晏,一连开三局,把把都输了。正好璇梦没头没脑地冲进来,见他二人正在下棋,便没头没脑地查问结果。沈婉婉笑道:“陛下哥哥,我知道你的棋艺是好。你不让我也就罢了,怎的连慕妃姐姐也不肯让?”
沈婉婉说道:“好在我也不在意,输了便输了。不过是一玩儿。”
李晏却说道:“原来你竟从未认真过?”
沈婉婉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也没有认真过吗?”
璇梦一头雾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却又好似听不懂似的。这时,桑丛急急地冲了进来,喘着气说道:“陛下,陛下,安国公,带人闯进皇宫了!”
几人面面相觑,沈婉婉心想,黄炎这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啊。李晏却低头笑道:“果然,他性急得很。”
桑丛问道:“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做?”
李晏说道:“他既然已经入了宫,想必也很快会发现,皇宫已是空空的了。我唱的这一出空城计,还不错吧?”
桑丛直点头,璇梦笑道:“陛下,你倒是个极会盘算的人,我以前只怕你在宫里活不久,谁知你都是装的。现在我是知道了,你有多么厉害。”
李晏傲娇地抬起头来,沈婉婉见他虽不言语,眉眼间却尽是得意。他还是不禁夸啊,凤目里渗满了笑意。沈婉婉更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李晏对桑丛说道:“桑丛,传朕的令,今日午后,围剿皇宫,禁军中有投降者,可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桑丛领命而去,璇梦抱着拳头,一脸痴相地看着李晏,陶醉地说道:“陛下,你现在真是太厉害了,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不过,你这两三千人,干得掉禁军吗?你不会让他们去送死吧?”
沈婉婉说道:“璇梦,今日右相所率领的大军,便会抵达京城。到时候,再有十倍的禁军,也招架不住了。”
璇梦惊呼,还跳了起来,对李晏说道:“皇帝哥哥,这太好了!那安国公是必败无疑了!你放心,我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的!皇帝哥哥,但凡有将士受伤,我会带着我的杏园的弟子们,为他们看治,配药。你如果有任何的不适,也可以找我。”
这时璇梦又问道:“既然右相都要回来了,那我师傅回来不?”
李晏说道:“这个我却不知了。右相是黄炎让他回来的,右相夫人应该不会同往。”
璇梦和沈婉婉不由得都有些失望。但很快,沈婉婉就说道:“如果姐姐不回来,到时候,我会亲自去看她。”
璇梦立即附和道:“我也要去!听说南州可是与我们这边大有不同呢,年年待在京城里,也没甚么意思。我还是想去远方看看。”
璇梦和沈婉婉就商量起来,到时候去南州的事,说得十分投入。李晏也不忍打扰她们,便先行离开了。头一次,璇梦和沈婉婉的目标如此一致,两人是越看对方,越是顺眼了。
果然,很快黄炎就发现了,皇宫居然是空城。而几千人居然不翼而飞,震惊之余,他又感到毫无头绪。就在禁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宫里应该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才对啊。
黄炎让人仔细搜寻,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此时,被放出右相府的暗卫,很快就包围了皇宫。宫外的禁卫反应过来,一场激战瞬间拉开了序幕。虽然禁卫人数众多,但月石溪带着丐帮,还有京中暗中支持李晏的势力,都纷纷向皇宫奔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如今,黄炎和他的狗腿子们,被困在了皇宫。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守着城门而已。
李晏和沈婉婉自然知道,黄炎这是在等待呢。他在等着,付云起率大军来,殊不知,李晏也同样在等,也在等付云起和他的大军。
右相府那些杏园的女孩子,这才知道右相府,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动。不由得个个惊叹,璇梦让她们潜下心来,继续研制药物。还说等暗卫们打了胜仗,回了右相府,可以让她们好好看个够。
沈婉婉在窗外,听到璇梦对她们的承诺,这疯丫头,一向都是这么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