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遗使尽了下三滥的手段,不惜以死相逼,逼得两兄弟同意分家了——二银早晚要嫁,甘霖只是养子,且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并没参与到分家里。
分家的两兄弟想法很简单,只要咱兄弟是和的,哪怕分家了,心还在一处,往后不管哪个遇着了困难,另一个一定搭把手,就这样,分家也没关系了。
所以,这家就这么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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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遗说老夏家糖葱店是他和三铜板张罗着开起来的,没大金的份儿,只给大金分了一半的锅碗瓢盆、被褥枕头,就把大金两口子从家里赶出来了。
这才正月呢,小两口一个挑担子、一个拎布袋,站在寒风簌簌的街头。
久久,大金开口:“晖娘,跟着我叫你受委屈了。”
晖娘摇头,脸上笑意融融,倔强对抗着初春的寒冷。
有句话叫“有情人饮水饱”,她能得夫君如此真挚相待,便是这辈子都只饮水做饱,她也愿意。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大哥,大嫂。”
两人回头,看到二银和甘霖。
二银、甘霖走过来,一个挑过大金的担子、一个扛了晖娘的布口袋,说一声“走吧。”就要走。
大金忙把甘霖拉住,“等等,这是去哪?”
甘霖:“回府,老爷夫人特意让我和二姐来接大哥大嫂回府。”
二银:“夫人说府里正好缺人手,叫大哥去当个工。大嫂就不用说了,一手好女红,夫人还打算跟她长久合作呢。”
大金一阵恍惚,说什么缺人手呢,偌大的国师府怎么就缺了他一个人手,还偏在他被亲爹赶出家门的时候缺人手,这不是明摆着是要给他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么?
还没开口,又听有人喊:“大哥!大嫂!”
声音刻意压着的,大金循声望过去,见是三铜板。
三铜板是跑着过来的,跑得气喘吁吁的,停在几人面前,“哦,二姐……小弟……你们也在啊……”
二银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瞒着咱爹偷偷出来的……”三铜板一边说,一边伸手到兜里摸,摸出一个钱袋子,塞进大金手里,“大哥,你先找家客栈对付几天,后头的我想想办法,一定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大金掂着那钱袋子,装得满满的,竟都是铜板儿,他问:“三铜板,这些钱你是从哪来的?”
“我趁着咱爹不知道,抽屉里拿的。行了,我要抓紧回去,省得被咱爹发现,大哥大嫂你们也去找家客栈住吧。”说完,三铜板又跑了。
大金再次恍惚,晖娘已经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茬儿才完,另一边又走来几个人,声声喊着“闺女”,晖娘回头一看,“爹?”
大年初二回娘家,她爹都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她落魄了,她爹也能来雪中送炭?
晖娘心里怀疑极了,觉得这会儿她爹该落井下石才符合人设。
陆秀才还离着老远就喊:“闺女啊,女婿啊,你们这两手空空地被分了出来,是不是没地儿去了?唉,别愁别愁,爹这就来接你们回家。”
吆喝着走近了,看到二银和甘霖,有点眼熟,认了好一会儿,认出来了,一拍大腿,喜气洋洋道:“啊,这不是二姑小姐和四舅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