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芹又问甘霖：“你刚才说，那个叫晖娘的比大金大了一岁，那她就是……”
“我哥十九，她二十。”
“二十，是个老姑娘了，她怎么拖到这么晚才议亲？”
“听我娘说，是有先生批晖娘不宜早嫁，因此直到过了二十岁生辰才交了八字给媒婆。”
“哦，你爹你娘都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我娘说我未来大嫂眉清目秀的，虽然没有二姐长得壮，但很有气质呢。”
蒲小芹忍不住扑哧笑了，秀才家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壮实，更不要说是跟二银这等苦出身的孩子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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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二银，蒲小芹也意识到这里还有一桩事：二银的终身呢？
二银比大金小一岁，今年也十八了，按照这时代的规则，十八议亲也不算早了，但瞧着二银，褚州那个亲事黄了之后，她似乎没想嫁人了。
蒲小芹并非反对二银单身，只是她不确定这是二银在赌气呢，还是二银被工作耽误了。
——她这么琢磨了一阵子，越琢磨越觉得二银的终身就是被工作给耽误了的，先是跟着她进宫呆了大半年，后又被安排到半仙家去掌柜，到半仙家去的不是夫人就是小姐，这是要把二银掰弯的意思吗？
蒲小芹越想越不对，当天晚上跟林成森说起这事，林成森的表情相当无力。
“姐姐，你知道关心大金的对象、关心二银的终身，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你闺女呢？”
小十月？
蒲小芹张张嘴，最终没说话。
是，她是冷落闺女了，一开始是因为专注着打击盗版、维权报复，也是因为林成森和褚大娘把小十月照顾得太好了，又不哭又不闹，她就真放心了，再到想起来的时候，再去靠近，小十月已经不肯跟她亲了。
她不是爱拿热脸去贴人冷臀部的性子，哪怕那个人不算别人，是自己怀胎足足十个月生下来、还未满一周岁的闺女，于是母女间的生疏就这么说来就来了。
此刻被林成森这么一说，她才终于觉察自己好像有点脱离当妈的状态，自责中……
林成森反倒一扫方才的哀怨，笑着反过来安慰她道：“哎呀没事没事，姐姐不是刚好也怕小孩子吵闹嘛，索性就我把等小十月养大了、养乖了、养可爱了，姐姐再跟她亲也不迟。”
心底暖意漫起，蒲小芹张臂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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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来了一年中暑气最盛的时候，小十月也终于掌握了四脚着地满屋子爬的技能。
她忽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逮着她爹的身影就爬过去求抱抱——她娘就遭遇了另一种对待，属于她从来不找不粘的。
可随着小十月越长越开、越长越可爱，蒲小芹看着欢喜，有时候也想玩一下闺女的，闺女这么嫌弃她，她心里很失落。
“生你呢还不如生块叉烧呢，是不是？”
蒲小芹才不跟个小娃娃怄气，干脆到半仙家坐班去了。
这天，她在半仙家坐足了八个小时的班，瞧着大夏天的天色还早，就准备多呆一会儿再回去；
外间青柑帮着二银正在收拾，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着话，轻缓的轻声交谈中忽然掺进来一声大喊：“救命！夫人救命！”
是甘霖的声音，随后就传来二银拔高声调的惊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