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芹琢磨着,忽然起了个念头:“好歹甘霖也读了几年书了,要不让他去科举?”
“可甘霖还没考秀才,就算他逢考必过,也得五年后才能参加科举,五年后阿娆都十九了,来得及吗?”
“可能……来不及了。”
林成森没说的那句是,就算来得及怕也没用。
前头皇帝能利用他的阿娇嫡公主化解权臣力量,焉知皇帝不会利用他另一位阿娆嫡公主再左右朝廷势力。
说白了,阿娆的婚事,重点不在于她喜欢谁,而在于皇帝希望她嫁给谁。
这事儿扯上皇帝,小两口就没信心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叫阿娆和甘霖不被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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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娆不懂小两口的苦心,只觉得又扮得跟个小太监似的很没意思,耷拉着脑袋跟着小两口来到大金新屋门口,正好见一堆人散开。
“咦,那是什么?是热闹吗?赶紧地,去看去看!”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阿娆撒开蹄子跑过去了,可惜人潮已经散得QiQiBaBa,甘霖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跑在最前头的阿娆,立刻笑了。
“公……”
“嘘!”
“那……”
“叫我名字好了。”
“啊?”
“叫我阿娆!”
阿娆是公主殿下名讳,甘霖虽然内心里已将这名字咀嚼了千百回,可真要他叫出口,他却不敢。
小两口从后头走上来,小十月一手牵着她爹、一手牵着她娘,倒是鹦鹉学舌喊:“娆……娆……”
阿娆立马回身,瞪圆了眼:“小十月,你喊什么呢?”
小十月咧着嘴对阿娆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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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芹上前问:“甘霖,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甘霖正色道:“是,刚才大嫂的爹来了,大嫂请她爹吃了一碗汤圆,不收礼,只叫他回去,他不肯,父女俩大声了几句。”
“哦,说了什么?”
“一开始他们偷偷说话,我也不知道,后来大嫂气哭了,我才看到她指着她爹说她爹不安好心,说她爹再这样,她要和她爹断绝关系什么的,她爹也没说什么,灰溜溜地就走了。”
“哦~”
能叫陆秀才挨了骂还灰溜溜走的,总不过是撺掇着夏遗把大金赶出来这事儿暴露,被闺女指着鼻子讨伐了。
蒲小芹勾起唇角笑了,晖娘这“六亲不认”的操作,她还真挺欣赏的。
想起什么,她又问:“那夏老板和三铜板呢?”
“三哥还没来,他要看店,说了晚饭前赶过来。我爹今儿一早就来了,我大哥也是请他吃了汤圆就叫他回去,他也不肯,是我娘把他骂走的。”
好啊,这一个个的,都太飒爽了。
蒲小芹笑得更灿烂了,不由得也问甘霖:“他对你可算不上好的,你怎么一直还喊他爹?”
“他终究养了我一场,我喊他一声爹,应该的。”
蒲小芹挑眉,心想自己这多余的一问,倒显得自己狭隘了。
林成森牵着小十月从后头赶上来,悄悄地对蒲小芹说:“姐姐,你瞧瞧人家甘霖,对个养父都这么有情有义的,你是不是该反省反省自己?”
蒲小芹顿步,“林成森你够胆再说一遍!”
林成森一脸忽然失忆的茫然表情,“啊,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呀!哎呀小十月到地方了咱爷俩快进去!”
蒲小芹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百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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