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森眨眨眼，眼眶就神奇地红了，长吁短叹、神情凄苦，尤其是看着蒲小芹的眼神，含着深情、爱怜、哀伤、压抑、决绝，以及……一点点调皮。
蒲小芹双手捂住脸，翻着白眼忍着笑，双肩忍不住微微耸动，这画面，在外人看来，绝对是掩面而泣。
安安有点慌，瞧着爹娘这相对而泣的凄凉样儿，爹娘是又不能在一起了是吧？
他瘪瘪嘴，哇一声放声大哭。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分开，好不好？……奶奶，求求你奶奶，爹爹喜欢和娘亲住在一起的，求求你别把娘亲赶走……”
不愧是本色演出，安安一句话道出实情，姜母坐定了逼走贤惠儿媳、拆散恩爱夫妻的罪名。
姜母瞪着眼大喘气，整个人摇摇欲坠，林成森怕再把人老太太给气晕了反而对姐姐名声不好，忙示意她快走，蒲小芹抱着安安跑了，林成森扶住姜母，“娘，咱回屋吧。”
林成森扶了浑身发抖的姜母回屋，姜母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问自己儿子：“你！儿啊你怎么能把咱家地豆送给庞氏？你知不知道庞氏把那些地豆都布施出去了？”
“庞氏布施，也是为了给娘你祈福。”
“呸！庞氏那个穷酸女，她离我远一些，别总来招惹我儿，就是为我祈福了！”
“哦。”
“好在儿你终于明白了，哎呀为娘我可终于盼来好日子了，娘就盼着你赶紧娶了那六姑娘，你瞧那六姑娘，多贤惠呀……”
“嗯。”
“初一娶了六姑娘，初十你就该出发参加秋闱了，等你中了举回来，你媳妇儿肚里也该有喜了……”
“嗯。”
“让庞氏把安安带走了也好，叫那六姑娘当后妈是年轻了点，这孩子啊还是得让她来生，才能跟薛家亲近一点……”
林成森愣愣地继续应嗯，其实姜母说了什么、他又嗯的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不是分心，是根本不重要，姜母爱怎么折腾全由她去折腾，折腾到最后，总有她哭的时候。
他回了神，又问姜母：“娘亲，你身上还有钱吗？我……”
姜母摆摆手，让他不用说了。
这些日子，儿子天天问她要钱，来来回回不过那几个原因，她都会背了。
可儿子也是为了科举、为了前途，她不能不给，一边掏口袋一边叹息：“儿啊，娘没钱了啊，娘就这一点了……你啊你就不该让庞氏把咱家地豆拉走！”
林成森一脸茫然，“娘没钱了吗？娘亲你不是很有钱吗？”
姜母恨不得喷她儿子一脸老血。
林成森又换了一脸不谙世事的天真，开解他娘，“不过一点地豆，我瞧着那地豆好长得很，没什么可惜的。”
“地豆好长……儿啊，你成天地在书院里呆着，你是不知道种地苦啊，从发那地豆芽儿，到一抔抔土挖起来、一颗颗芽儿种下去，浇水、施肥、松土、除草，一直到收成，你知道那多不容易吗？”
“啊，这么不容易呢，那咱家的半亩地豆是谁种的？”
“是……”
庞氏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