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又道:“至于做什么买卖,糖葱毕竟是咱爹跟三哥正在做着的营生,大哥要是再做糖葱,久了就怕坏了跟三铜板的感情,依着老爷的意思,说大哥做棒棒糖的手艺不错,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尽量多想些新奇的糖果,乡亲们肯定会喜欢的。”
大金恍然,“对,我是不该再做糖葱了。”
然后,又觉得委屈,自己好歹是长子呢,怎么没继承到父业,反而被亲爹赶了出来?
他深深地叹气,说不怨夏遗是假的,从踏出家门那一刻他就怨着,而这一刻,他怨到了极点。
甘霖:“好了,老爷夫人就交代了这么多,大哥大嫂赶紧地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我和二姐得回去了。”
二银:“对,我们也出来挺久的了,得回去,走了。”
姐弟俩说完,挥挥手,对陆秀才疏离地点了下头,真走了。
陆秀才愣了,这、这这这……
又听自家闺女赶自己:“爹,你也走吧。”
说完,这两口子挑担子的挑担子、扛布袋的扛布袋,也是对他点了下头,又走了。
“这、这这这……”
陆秀才看着女儿女婿远去的背影,用力拍自己大腿,骂道:“这闺女,生来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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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第二天,夏遗喜滋滋地了去了城东,要找他的陆亲家商议接下来的事儿。
他已经把大金两口子赶出去了,两人去国师府求助了没?两人攀上了国师府没?他要多久才能去把自己长子请回来?
结果,在陆宅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听那下人转达的意思,是陆秀才单方面宣布和他掰了。
掰了?为什么呀?
那下人被夏遗问得目瞪口呆,回去请示了一下,回来答他:“老爷说你看轻了他,说这个春节,你没按照京城的礼节过来走亲戚,没把他当亲家。”
说完,陆宅大门关了,夏遗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破口大骂:“什么狗屁京城礼节!姓陆的你他妈是狗娘养的!”
有大金两口子大年初二回娘家还不够么,还要他去拜年?
哼哼,那老不死的酸臭秀才公,他受得起自己的礼吗?
他也不想想,他从和自己议亲,他占了自己多少便宜?
自家虽是做的糖葱买卖,可那些糖葱、那些薄饼,那是他用糖做的、用面烙的,不是他蹲茅坑的时候拉出来的!
今儿差人来说“馋吃糖葱”,明儿叫人来说“要点薄饼回去卷大葱”,他当他是谁呢?
那就是公主殿下,吃了他的糖葱薄饼,那也是一文钱一文钱,有个甘霖在边上给付的,他当他是公主他爹,是皇帝呢!
夏遗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你说结这门亲他到底图什么,就图一个干啥啥不会、走起路来还一脚高一脚低的儿媳妇?
夏遗气狠了,到菜市场跟卖鸡蛋的大妈讨价还价,最终用五文钱买了两个鸡蛋——可惜不臭,要臭了也不用钱了——又捡了一捧烂菜叶子,捧着来到陆宅。
烂菜叶子扔在陆宅门口,两鸡蛋扔到了陆宅两扇紧闭的红木门上,就这样,夏遗算是回应了陆秀才的宣告,一致决定两人真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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