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耐心等着,等了三天,没等到阿娆公主发作,倒等得皇后宫里的孙姑姑领着小叶来了。
小叶是来请蒲小芹到驸马府为阿娇公主例行诊孕脉的。
蒲小芹要跟着林成森住到皇帝御赐的林府,阿娇公主不能强留,这每日早晚两次诊孕脉就变成了两日一次的上林府做孕检,这回蒲小芹被圣上急召进宫出急诊,一住就是好几天,阿娇公主那边的孕检也给落下了。
大概落得太久了,阿娇公主心里不安,就叫小叶进宫来请,还不敢贸贸然地来跟亲妹妹抢人,而是先去求助了皇后。
阿娇公主自知有罪、态度卑微,但其实皇后她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会有不肯的道理。
于是,就叫了身边的孙姑姑带着小叶来了。
蒲小芹倒没什么,郎中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阿娆公主就不乐意了,拽着蒲小芹再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要看阿娇公主的情况,一般来说她不会有事,我想我能赶回来监督你少油少盐少甜食的。”
阿娆公主放开蒲小芹,脸臭了。
刁医!一天三顿盯着她的菜碟子,令得吃惯了重油高盐多甜食的她,这几天嘴里几乎能淡出只小鸟来。
她只有宝塔糖了。
蒲小芹跟着小叶走出缃荷殿,将要跨出门槛时她想起什么,回头喊:“放心,阿娆公主,宫门下钥前我一定会回宫的。”
宫里还有我的林成森、还有你的宝塔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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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森在疾风阁里无所事事,忽然传来福全公公的通传,说是皇帝来了。
他出阁迎驾,请了皇帝坐高位,亲自给皇帝上了茶,心想皇帝啊你可算来问我了。
“林半仙,阿娆腹痛那夜,朕瞧着你那一手引符水的功夫是真俊,哪儿学的?”
——半生苦读、登科为榜首的董文伯竟然真会这种玄之又玄的把戏,怎不叫人惊讶。
“不敢欺瞒圣上,其实草民也不知道。”
“哦?”
“草民昏死在阴阳岭岭东崖下,是娘子救了我。我师傅给我看过面相,他说我坠崖那时就该死了,是娘子大旺的命格改变了我,我大难不死,又得娘子福荫、师傅栽培,这才有机会学这些玄门技艺。”
“嗯。”
林成森说的,跟大内高手查探后上报的结果一样,皇帝点头。
“玄门技艺朕也见过一些,但玄得像你这么匪夷所思的,朕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不是我的技艺玄乎,是我懒得糊弄人。圣上说见过玄门技艺,那圣上想想,是不是同行们在变化之前还要设坛、做法、又是唱又是跳的、糊弄得人眼花缭乱?其实大家吃的是同一碗饭,学的都一样,我只是砍掉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虚假动作而已。”
啊,这话实在!
外头术士、道士、相士遍地走,设的坛、做的法都差不多,可没几个是有真功夫的。
真正有真功夫的,原来是最不屑用假动作骗人的。
皇帝直到这时,才终于正视起“董文伯”的相士身份来。
“林半仙相术高超,令人钦佩。对了林半仙,你可还记得褚州大旱之事?”
林成森心里咯噔一下,哎呀呀皇帝啊,你前一句夸我、后一句坑我,这样做人不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