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
戴庭轩2025-07-02 21:169,059

“这是什么意思?”柠笙暴跳如雷。

  松赞干布接过来一看,也是难以置信,“这……”

  文成凉凉的瞥了一眼,“怎么?人家追着你的时候,你不乐意,如今他要成亲了,你反倒不乐意了?你可真是难伺候啊。”

  “不是,问题是他怎么可以娶嫣落!”柠笙失声尖叫,全无气质。

  松赞干布已经冷静不少,他打开喜笺,抽出一封信来交给柠笙,“他写给你的。”

  柠笙十分不满的拆开信来,“他还想说什么?”

  文成坐在一边有些幸灾乐祸,攻城略地的时候没有带上她,如今也忽视她的存在,只是天意难测,这一群人自己已经是问题百出,千疮百孔,哪用得着她再来横插一脚。

  但是柠笙看着看着却喜笑颜开起来,她笑语盈盈的拉着他的手,“松赞干布,应朝歌他,他是为了嫣落郡主才这么做的,只是可怜嫣落她……”她有些神伤起来,将信笺交到松赞干布手上。

  文成立即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什么事?”

  这时一道颀长的身影闪了进来,神清气爽,英风飒飒。

  柠笙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迹勾起一抹明媚的笑,“云荒国主真是秀外慧中,这次收复吐蕃和突厥,她真是功不可没呢。”

  耶律撒冷不疑有他,展颜点头,“不错,芙叶丽雅确实是个奇女子。”

  柠笙怒火中烧,还得强颜欢笑,“那也是你慧眼识人,知道要去找她啊,真是命运的安排啊。”

  耶律撒冷听出她口中淡淡的火药味,好脾气的笑笑:“我回突厥的路上受了埋伏,是她救了我。”

  柠笙终于忍不住了,指着他的鼻子指责道:“她救了你,你就该与她日久生情吗?她救了你,你就该弃妻子于不顾与她相携而去吗?她救了你,你就该对她念念不忘吗?”

  耶律撒冷笑意更浓,“你再说下去,我该怀疑你是否在吃醋了。”

  松赞干布叹了口气,抽出休书交给他。

  他脸色大变,勃然大怒,“谁准的?!我耶律撒冷的妻子自己都没说不要,谁敢让她走?!”

  柠笙被他的怒气骇住,但是立即就反吼了回去,“你还想怎么样啊?将她一直困死你的身边,然后看你和别人浓情蜜意吗?”

  耶律撒冷怒不可遏,“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大概是耶律撒冷第一次对柠笙发火,柠笙毫不畏惧的盯着他,“你知不知道当着她的面你那样挺身而出维护另一个女人,那样毫不留恋的和另一个女人离开很伤人啊?你知不知道嫣落她是在怎么样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写下这个休书的?她有多爱你,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真怀疑,你进了大厅以后,你看没看她一眼?!”

  他被她骂懵了,呆呆的站在那儿。

  松赞干布递过来那张喜笺,拍了拍他的肩。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他,果见他怒目圆睁,大吼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文成淡淡扫了他一眼,“淳于嫣落的声名可不比那个芙叶丽雅差,你不要,自然会有人抢着要。”

  耶律撒冷有些受伤的呢喃:“她急着写休书就是为了嫁给应朝歌吗?”

  松赞干布抓住他的肩头认真的问:“你生气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想清楚没有?如果只是面子上过不去,那么,你就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去闹场了,成全她吧。如果你是因为爱她,那么,我支持你,去将她迎回来。”

  柠笙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我看你还是别去的好,别人我不知道,应朝歌我还不了解吗?那是绝顶的好男人,比你好上不止千倍万倍的!”

  耶律撒冷警惕的扫了众人一眼,夺门而出。

  柠笙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你说,应朝歌会不会有事啊?”

  松赞干布笑了笑:“看来淳于郡主到底还是赢了。”

  文成眉心微蹙,“你们设计?”

  柠笙得意的点点头,“我们只是将计就计,这么完美的计划是应朝歌想出来的。刚刚我真怕被耶律撒冷拆穿,结果你帮腔了两句,大概耶律撒冷是不认为我们会如此的同气同声的吧。又或者,他真正的紧张在意嫣落,居然也信了。”

  文成扯过那一封信,匆匆浏览。“淳于嫣落要死了?”

  柠笙难过的低下头去。

  文成再次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郡主,郡马爷来了。”小婢怯生生的说。

  嫣落眉峰微拧,“不见。”

  “可是……”小婢话音未落。

  嫣落已经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另外,他已经不是你们的郡马爷了,从今往后,你们的郡马爷就只有一个人,就是玉面战神应朝歌。”

  小婢终于鼓起勇气,无限委屈的说:“奴婢说的就是战神啊。”

  应朝歌春风含笑的走进来,“你太紧张了。”

  嫣落抱歉的望了望他,“许是我想多了,他根本不会来。”

  应朝歌瞥了一眼她落寂的侧脸道,“他来不来又有什么要紧?”

  她展颜点点头,“是啊,没什么要紧。”

  这时又一位小婢走了进来,“吐蕃赞普和大唐柠笙公主的贺礼已到。”

  应朝歌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明天做我应朝歌最美的新娘。”然后领着小婢们退下。

  嫣落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无限悲伤道:“如果一开始,我爱上的是你,该有多好?”

  她坐在菱花镜前想着多日前她也是坐在这儿,怀着怎样欢呼雀跃的紧张,坚定,决绝的少女心事梳妆打扮要嫁给耶律撒冷,她仿佛还看见他初见她时候落拓的容颜,他惊异温柔的神色,她是怎样冰雪聪明的女子,又怎么会想不通那一面之缘背后巨大的态度差异,只是她怀着那样坚定的心意,以飞蛾扑火的姿态飞去,结果也不过是伤痕累累而已。

  突然那一小婢又一次敲门而入,“郡主,那,耶律撒冷他来了。”

  嫣落双手一紧,她望着她怀疑的问:“耶律撒冷?”

  小婢肯定的点点头。

  嫣落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不见不见,任何人不得让他进来!”

  “可是……”小婢怯生生的说:“他已经进来了。”而且,还是应朝歌同时给他进来的。

  她一抬头,耶律撒冷宛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的立于她的面前,他面色暴戾,火冒三丈的盯着她。

  他在生气。

  小婢连忙退下。

  嫣落淡淡道:“相信你已经收到休书了,还这样闯进来似乎不太好。”

  像一团烈火引燃了原本脆弱纤细的导火线,他暴跳如雷道:“见鬼的休书!我的妻子我自己都没有说不要,谁敢在哪里多言?!”

  嫣落无力的闭了闭美眸,“你一定要困死我吗?”

  他怒火冲天又重伤难抑:“和我在一起会困死你吗?”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没有那般盛气凌人,却教她心下一凛,无力伪装,“任何女子应该都是无法和一个所爱非人的夫君相处的吧?况且我,一直都是一个烈性又容不得背叛的女子。”

  “背叛?!你不想被背叛,所以你就背叛我?”他指控,毫不留情,带着不屑与嘲讽。

  “芙叶丽雅很好。”她淡言,眼里有点滴闪烁的晶莹。

  “你好不好都与我无关,你才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他蛮不讲理。

  她站起来轻轻的卷上薄衫,上面血红的两个字立即夺取了他的呼吸,那个字一看就是刻下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刻的很深——耶律。她望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我姓耶律,好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留下来喝我的喜酒吧。”

  “淳于嫣落!”他大吼。

  “我不会放弃你!死都不会!”

  嫣落站起身来做送客状。

  他趁机抓住她的手,“你只说,你还爱不爱我?”

  她逃避的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明天了。”

  他被无奈的推出门去,却仍旧不肯离去,一直大叫不止。

  她无力的背靠着门槛,泪水长流,她有足够的敏感与聪慧知道,他对她绝非没有半分情分,只是太迟了,她的寿命有限,而他的痛苦却只会与日俱增,爱不是负担,她怎么舍得。

  没有预想中的一场瓢泼大雨来让他上演一场苦情戏,让她心疼的冲出来与他相拥。

  或者,以她的心性,她根本不会出来。

  他突然觉得,他很不了解她。

  他站在干燥辽远的天际下,夕阳拉长了他寂寥的身影。

  他只怕她已经对他死心,他是知道她的,敢爱敢恨,从不拖泥带水,他有些怕了,越等越怕。

  他拿来文房四宝写了几句拖小婢交给她,在应朝歌的暗中帮助下,异常顺利,她看了以后仍旧没有开门。

  她不该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该会误会他的。

  她呆呆的望着那一句,“我以为我们彼此明白,你也不会介意,毕竟我只是伴她几日,而我们还有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生几世。”心痛不已。

  事实上,他要伴她只剩下这一月,而与别人却是一生。

  她从来不会去想明天如何将来如何下次如何。

  事实上,她憎恨明天,憎恨将来,憎恨下一次。

  就算全世界都说,以后还有机会。

  可是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她讨厌这样的拖延和敷衍加催眠。

  她是一个没有明天,没有将来,没有下次的人。

  从来不敢把任何的事情放在以后。

  她不想善解人意,不想体贴明白,她就是吃醋了,就是愤怒了,就是生气了,就是在意他和她相伴的那些时日了。她介意的要死。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从来不是怨天忧人的人,却还是恨起命运对她这样的残忍而不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从出生开始,一切就成了有限期。

  天色已黑。

  耶律撒冷目光炯炯的盯着门,期待她会突然推开门来,可是她并没有,他有一丝冷了。

  蓦然想起那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她。

  那时候,他心里装着柠笙不爱他,母后不爱他,吐蕃不爱他的失落与倔强。

  他留给她的永远都是冷漠的背影。

  突然一点寒星射向嫣落的屋子。

  他立即提高警觉,飞身摘下。

  镖没有毒,上面有一张字条:嫣落,我走了,对不起。应朝歌。

  他立即愤怒起来,原本该是欢欣雀跃的心情却被深重的愤怒与心疼取代,他立即追了上去。

  应朝歌立在月下,风流倜傥,灼灼其华。

  他悠闲的望着耶律撒冷,倒像是料准了他会追来,而在这里等他的。

  耶律撒冷使出飞狐摘星,双手直*他的双目,攻势凌厉辛辣,只攻不守。

  应朝歌暗喜,反手握住他的手,“你听我说。”

  耶律撒冷急怒攻心,骂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明天是你跟嫣落的大婚之日,现在你想到哪里去?”

  应朝歌笑道:“你想我和嫣落成亲吗?”

  他的声音跟那晚的夜色一样,清朗,舒宁,像是轻柔的纱在他的心上漫不经心的撩过,却带来了一阵奇异的痛楚。

  耶律撒冷沉默了。

  应朝歌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追问道:“你来追我是为了什么?”

  耶律撒冷望了他一眼,“我已经见过她了,只怕她是非嫁你不可。她的性子我们是知道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是我自己罪孽,该争取的时候自己忽略,不该争取的时候反倒如发疯了似的。”

  应朝歌微轩眉头,“你这么说到底是对嫣落怎么样呢?”

  他锐利的精光立即射来。

  应朝歌忙道,“我的意思是如果……”

  “我喜欢她!”

  “什么?!”像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像是恐惧又欢喜,他盯着耶律撒冷。

  耶律撒冷郑重的看着他,认真的说:“我爱她!淳于嫣落。”

  应朝歌大悦,“耶律撒冷,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说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没有说话。

  应朝歌担忧的望着他。

  他抬起头,月光下他的眼中似乎有明明灭灭的火光,“她真的,只剩下,一个月了吗?”

  应朝歌感伤的点点头。

  他凄苦的笑起来,“原来这一生这样短啊。”

  “好好照顾她,另外,她拜托我的那件事就交给你了。老实说,还真的很难下手。”

  耶律撒冷叹了口气,“我不会让她死的,即使没有意识的躺着,我也要守着她。”然后他向他点点头,“谢谢。”便飞身而去。

  应朝歌也露出舒心欣慰的笑容。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轮残月,弯弯的月牙闪着清冷的寒光,他的身影突然清瘦寂寥了起来,“啊!”他仰天长啸,终还是无力的坐在草地上,也许真是该走了,他飞身上马,扬鞭赶往长安,再未留下任何留恋的眼神。

  耶律撒冷搬来古琴,并不*迫她,他端端正正的坐着,似怨还嗔的抚起琴来。

  是《凤求凰》?!嫣落紧张的望着门外。

  她不知道他原来这样多才多艺,只是他是否懂得那《凤求凰》是什么意思?

  琴音缭乱,不绝如缕。

  她叹了口气,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

  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

  横滨路,寂寞当年萧鼓。

  荒烟依旧平楚,招魂险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

  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燕丘处。

  她提笔一句,命小婢传给他。

  琴音中断。

  她松了口气,却有更深的失落涌上心头。

  她写的是,红颜弹指老,霎那芳华。

  她的担忧,绝望,期待,伤痛……他明不明白?

  突然琴韵又起,是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曲子。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我是多么希望遇到你,也许我在等你,解开所有秘密,然后你浅浅笑着,展示了神迹,不再执意欢喜,反倒让人欢喜,在我胸前无情的伤,已经痊愈。

  终于隔离这恼人的情绪,在心里的那些枝节,突然间消失去。

  此刻只想更深刻的感应,天空的星体,那闪耀的讯息,千万个光年,终于传到我的心里,天使也哭泣,谁预见了悲剧?

  我还不知情,急急的向你飞奔去,三千世界,早已化作微尘,早已冷却。

  她喃喃自语,三千世界,早已化作微尘,早已冷却。突然泪流满面,无法言语。

  “嫣落,你相信我,即便是死,也无法将你我分开。”他大叫一声,情深似海。

  王府里的人都围在旁边窃窃私语。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淳于王爷叹了口气,转身要回房。

  老王妃泪眼汪汪,“王爷。”

  “回去吧!女儿会知道怎么办的。”说着走回房去。

  吉时快要到了。

  嫣落还没有着上新衣。

  她抱过古琴,如行云流水一般弹奏起来。

  美是初见,燃起爱情火焰。

  燃烧在茫茫东海边,愿随着风飞繁,卷睫盼,凝眸璀璨,我捉不住你,若即若离的手指间。

  爱是因为你,美丽被还原。

  我知道有一千种可能会与你相恋。

  睁开眼,闭上眼,难舍难弃的缘,天赐的,地护的,都不变,望眼欲穿,终于走到你面前,相拥不相识,在胸襟沾满泪水,再难阻断那份爱都海枯到石烂。

  我用心我用泪,也曾无悔。

  阳光像从一个被打翻的坛子里倾泻出来。

  耶律撒冷刷的站起来。

  他的笑容比阳光更和煦灿烂。

  柠笙和松赞干布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笑的得意而狡黠。

  柠笙一招手,小婢就将昨日她送的贺礼送上。

  她冲耶律撒冷邀功似的的说,“还不快换上新郎礼服?”

  耶律撒冷没辙而宠溺的笑:“谢谢。”

  “唉,你别太感激我,不对呀,你怎么会知道?”柠笙好奇极了。

  他冲她神秘一笑,套上新衣,宛如一个凯旋的将军推开了那扇门。

  阳光一下子蹿了进去。

  清风徐来。

  水波在心里兴啊兴啊兴。

  她一抬头,银丝飞扬。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可是此刻仍旧这样的心疼与惊诧。

  她向他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柠笙跟了进来,“既然你们已经心有灵犀,不点就通,那我就不用给你们时间来交心了吧?现在吉时已到,新人快快行礼吧!”

  松赞干布随王爷王妃一起进来。

  嫣落不解的问:“应朝歌呢?”

  “王爷,各国使者已到。”小婢恭敬通报。

  柠笙递出一张喜笺,洋洋得意。

  嫣落哪里找的到应朝歌,在新郎的名字上不是赫然写着耶律撒冷吗?她立即会意他们的用心良苦。

  柠笙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感谢肉麻的话来,一扬手,“快行礼吧!”

  “等一下。”耶律撒冷突然开口。

  柠笙惊恐万分,“你不是要临阵脱逃吧?”

  耶律撒冷朝嫣落安抚的一笑。

  嫣落却是自信满满,安然若素。他们已经这样深刻的交流过,还有什么不能彼此信任的呢?

  耶律撒冷噗通一声跪倒在王爷的面前,诚心诚意的请求道:“王爷,我向天起誓,会深爱她,请你将嫣落许配给我。”

  王爷疑惑不已,“这……”

  王妃也不禁问道:“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嫣落上前去执他的手。

  他深情道:“我只是不想委屈你。”

  “我已经很幸福了。”她扶他起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柠笙立即鼓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礼成!”

  松赞干布皱眉,“还没有……”

  柠笙白了他一眼,“他们的婚礼本来就很特别,现在我来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以后要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嫣落和耶律撒冷向她笑了笑。

  “额,那接下来呢?”

  柠笙问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扬眉道:“这么特殊的婚礼可不是我这个俗人能够妄加猜测的了的。”

  “喂!小气鬼!你的气度怎么这么狭窄啊?”柠笙不满。

  众人大笑不止。

  文成突然走了进来,薄凉的说:“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快让他们抓紧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好好相处。”

  柠笙恍然,“对对对!我们先走。”

  然后拉松赞干布出来,又将众人请出屋子,慢慢的为他们合上门。

  “王爷王妃,不好意思,叫你们费心了。”

  王妃摇摇头,“看见女儿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爷沉吟了一会儿,“嫣落是个可怜的苦命人,可是她从未叫我失望过。”

  柠笙连连点头,“嗯,她确实是个奇女子。”

  文成有些聊赖的等他们寒暄。

  然后她出言叫住了柠笙。

  柠笙望了望她,心里有些不自然。

  她那点表情让文成轻蔑一笑。

  她有些咄咄*人道:“你打算怎么办?”

  柠笙没有说话。

  “你怀了耶律撒冷的孩子,难道都没有什么打算吗?或者你以为你一直这样沉默,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将你当做瓷娃娃一样呵护着?”文成没好气的冷嘲热讽。

  “说起来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也许你担心耶律撒冷与嫣落分开,你便无从……”

  “嫣落马上就要死了,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心机深沉,再说你见过一个死人生出小孩的吗?”柠笙打断她,“文成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觉得我真的很不了解你,你似乎,变了。”

  文成冷笑,“变了?!柠笙,李柠笙,柠笙公主,你说我变了?!那么,那我问你,什么样的人不会变?你不会变?!我若是死了,也是拜你所赐,你自己想一想,你是如何对我的?”

  柠笙有些力不从心,“我对你不够好吗?”

  文成突然流出泪来,“柠笙,你对我很好,你为了我嫁给松赞干布,那么现在你把他还给我好吗?你还有疼爱你的父皇和母亲,还有应朝歌,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和选择,而我……何况,你也不会忍心怀着孕嫁给松赞干布的是不是?再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

  两人大惊,一转身,见松赞干布站在她们身后。

  柠笙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文成更是手足无措。

  只是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他淡淡道,“看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我们都该有很多体会才是。”

  柠笙难过的低下头去。

  文成却是异常坚定的说,“正是因为看了这么多,我才更加知道爱比生重要,我不能失去你。”

  松赞干布眼里有明灭的火光,但是最终他却笑道,“我和弟弟都一样,很笨,要很久才能明白心意。”

  文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直觉这一句话不止那么简单。

  柠笙却低着头想要逃开。

  松赞干布一把抓住她,笑的温柔。

  文成惊叫,“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淡淡道,“这两日,我和应朝歌谈了很多。”

  文成惊慌失措道:“你相信他说的?你认为我真的会害柠笙?你认为我别有用心?他们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怎么能信?”

  柠笙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这些话,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松赞干布也有些惊愕,他望了望文成,有些无奈而抱歉的说,“他只是叫我好好珍惜柠笙而已。”

  事实上,他是提到要小心文成,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文成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不甘,她抓住松赞干布的衣袖,“你答应他了?那我呢?你和我说过的那么多话,许下的那么多承诺都不算数了吗?”

  松赞干布叹了一口气,“文成,就算了吧。”

  文成笑了笑,“你说什么?你不向我道歉,不回心转意,你劝我算了?我一无所有了,我没法回头了,你叫我怎么算啊?”

  柠笙看着他们,她的眼神茫然无神,她的心也没有半丝波澜,她仿佛已经将灵魂抽离,就这么*裸的注视着他们,她感到悲哀起来,为自己,也为他们。

  当初发了疯的追,如今反而拼命的退,看着她为爱受累,多么痛谁可以体会?

  坚持一点感觉,竟然也会如此狼狈。

  他伸手握紧了柠笙的手,自以为的慈悲,熬不熬得过不甘愿?

  有一种美原来充满危险,错在我爱的面前成打不开的结。

  太过重于直觉,对不对?

  爱情原来不可以让我为所欲为。

  “我们走吧!”

  “可是……”柠笙不放心的望了一眼文成。

  文成怨毒而悲伤的盯着她。

  柠笙有些脊背发寒。

  松赞干布轻轻的说:“你想留在这里还是回长安?”

  文成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你送我?”

  文成苦涩的冷笑,“不用了。”然后转身就走。

  “她这样很危险的。”柠笙有些担心的说。

  “我会叫贝罗奇跟着她的,再说,她会武功的。”松赞干布温言。

  她点点头,突然瞥见他握住自己的手,脸上一红。

  他却佯作没有感觉到她的不自在,拉着她离开,边走边说,“也许母后正在等我们,还有沁儿,我们说好一起去看她的。”

  “我也好久没有看见太后了,这次她受苦了吧?”柠笙的注意力立即被拉回。

  “看见你,估计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们如此相亲,也许真是上天注定。”他感叹。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听他鬼扯,实际上已经是面红耳赤的不行。

  这时候文成又折了回来。她僵硬的站在他们面前,冷淡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松赞干布的神色微变,“怎么了?”

  她却只是看着柠笙,“柠笙,你知道不知道,长孙皇后死了。”

  柠笙心一凛,莫名觉得有点疼。

  “长孙皇后一直身体就不好,不过她这次死,你七哥要负很大的责任。”文成依旧道。

  柠笙皱眉,“你是说……”

  文成狂妄一笑:“伟大的七哥呀,全天下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他不要,偏偏跟父皇的才人搞在一起,母后劝教过,居然还不知道悔改。现在可好,活活的把母后给气死了。”

  柠笙被震撼住了。

  文成接着道:“你说说看,那天父皇看见自己的女人跟儿子搞在一起是什么样的表情啊?真是精彩极了。”

  松赞干布冷静道:“然后呢?”

  文成理所当然道:“皇上当然是勃然大怒,皇后嘛,再怎么样的深明大义,也是会帮着儿子的。这不,被气死了。哦不,也许皇后是自杀的。这不,皇后一死,皇上就没心情处理他了。皇上受了很大的打击,几乎要把太子废黜,可是皇后刚刚去世,于是,皇上就闭关了。什么人都不肯见。”

  说到这里,她瞄了一眼他们,接着笑道:“不着急哈,马上就说到重点了,你们在这个时候进宫来要求帮助。应朝歌根本就见不到皇上。”

  “那……”柠笙纠结死了。

  文成接着道:“宫里的一切由韦贵妃做主。她根本不同意出兵去帮助什么吐蕃。应朝歌一意孤行,早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不仅如此,连他父亲应腾都被削了爵位。”

  柠笙心一沉,她根本没有想到原来应朝歌出了那么多事情。

  “不过你放心,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来救你,只可惜,他空有名望,也没有兵符。我对他说,我可以帮他偷到兵符,不过,我要跟他一起去。他这才答应了。怎么样,那天看见我的时候你在心里偷偷的责怪他了吧?呵呵,可怜的应朝歌,他为了你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柠笙沉默不语。

  “实话告诉你,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偷了兵符,应朝歌也不会说是我干的。事实上,你说说看,应朝歌偷盗兵符,私自调动了二十多万大军,算不算是造反啊?哈哈,他现在是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了。不过我想,以他对你的忠诚程度,他肯定会回长安的,他回了长安就是死路一条。不管皇上当初是多么的宠幸他,看见这样的乱臣贼子,也是来一个杀一个,株连九族都不算多。这些事情,他没有告诉你吧?你说说看,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柠笙的心里难过极了。

  松赞干布想起来这两日与他的促膝长谈,居然也没有看出一二来。

  文成沉默半晌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实在搞不懂,我干嘛要来多此一举呢,呵呵。也许他真是太傻了,傻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可是他傻不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死就死了,根本不会影响到我分毫啊。”

  柠笙握住文成,“文成姐姐,其实你也很善良的吧。你不忍心他这么不明不白的走对不对?”

  文成冷笑,“不是,我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只是讨厌他,我讨厌他这么的情圣,我讨厌他这么的不求回报。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私奉献的人啊。没有的。没有。”说着,她转身走了。

  柠笙立即挣扎起来,“我要回长安。”

  松赞干布沉默。“先叫贝罗奇他们去看看吧。应朝歌什么都不说,会不会,这不是真的呢?”

  柠笙激动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应朝歌对我那样好,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而死呢?”

  松赞干布沉默半晌道:“事情解决到现在我还没回去看过母后,这次你跟我一起回去,处理过以后我们再一起去长安吧。”

  柠笙还在犹豫。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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