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寿辰盛况空前,名门贵族,文武百官皆入宫朝贺,四方番邦也派出使节来贺,全国百姓欢欣鼓舞,天下大赦。
李世民龙心大悦,特许众妃一同出席。
“这些都是柠笙弄的?”他指了指沧海湖。
“是啊,柠笙她很有心哪。”长孙无垢笑着答。
“禀万岁,这满池荷花是为公主跳舞之用,荷花等工程都是由应将军完成的。”元公公答道。
李世民轻轻点了一点头,“郗问来了吗?”
元公公点点头:“郗盟主已经列席。”
李世民略一思索,“将笙儿交给郗问会比较好吗?”
元公公笑道:“那不如许给应将军了。”
皇后微微一笑:“你啊,就是*心太多了。”
李世民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司仪官大喊:“诸位官员献礼!”
李世民笑眯眯看着众人进献各式珍宝。
柠笙紧张的盯着那个莲座,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放轻松!”突然有人抚上了她纤弱的肩。
她惊喜的回头:“郗问哥!”
郗问一身黑衣劲装,玉树临风的对她微笑。
她兴奋的攀住他,“郗问哥,你怎么会来的啊,而且还知道我有很紧张。”
郗问揉了揉她的发心,“你有事能瞒住别人吗?”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么好点了没?”他关切的问,“不要紧张,我们都相信你是最好的。”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害我更加紧张吧。”
突然万千礼花升天,天地间一片绚烂。
“好美!”她立即被那火树银花不夜天给迷住了。
“公主,应将军来了。”小酌匆匆找过来。
柠笙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应朝歌坐在椅子上,由众人抬着进来,心里不由得一颤。
他是玉面战神啊,弄成这样一副样子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今天一定不想出来,一定不想在众人面前如此丢脸!
可是他还是来了,如果说弄伤了,只是身体的话,那么今天,她又让他蒙受了心理的痛!
“公主,淑妃娘娘让我来通知你到你表演了。”小酌打断她的思绪。
“哦!”她急匆匆的向郗问抱歉一笑,忙着去换装了。
“皇上,下面是柠笙公主为您舞的一曲《霓裳羽衣曲》。”元公公静候圣谕。
李世民轻轻点了一下头。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胶着在那莲花深处。等候这位举国闻名的传奇公主。
“皇上,让臣妾为公主奏乐吧!”淑妃欠了欠身。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却依旧紧锁在那莲花深处。
琴声悠扬,突然一阵惊破,众人一惊,却见柠笙身着一袭红色丝袍自那百花深处翩然跃起,月貌花容,倾国倾城。
淑妃微微一笑,柠笙果然是蕙质兰心,这一曲破霓裳当真妙绝,于是琴音又放轻柔,渐激越。
柠笙似一个精灵,又似一位仙女,她在莲花深处翩跹起舞,来回旋转。
轻纱曼舞,众人如痴如醉。
李世民呆呆的看着她,喃喃低语:“柠儿,你怎么舍得离朕而去?”
长孙无垢仍旧清雅的笑着,似乎没有听见李世民的话,悠悠的望着柠笙,怜爱之意清楚。
郗问微笑着看她,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那半块玉佩。
应朝歌痴迷的望着她,不由得大呼:“绝世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贵族子弟,番邦君王皆叹服。
松赞干布却是一个劲的饮酒,不敢再看她。
文成见他怪异,不由得心生怨念,但是一想到她马上就要尸骨无存不禁又露出得逞的笑容。
琴声停顿,柠笙款款拂袖谢舞,不想突然觉得莲座有异,似乎已然不稳,甚至还在冒着青烟。
她心一惊,眼见就要跌落下去,或是葬身于此。
郗问也隐隐觉得不妙,脱口而出:“柠笙!”
应朝歌恨透自己此刻的不良于行,他自弃的打向自己的腿,下的一旁的彤氏,脸色一阵青白。
郗问和松赞干布一跃而起,同时落在莲座之前,无奈席作离莲座太远,只听得“哄”的一声,连花四溅。
柠笙借力翩然飞起,翩若惊鸿,完美无缺的旋转一周,缓冲冲击力,伸手取过一朵红莲,与自身红衣交相辉映,更添娇艳,她踏过松赞干布和郗问的肩,飞身来到李世民的身边,微微一福身子,笑道:“柠笙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将莲花一并献给皇上。
李世民朗声大笑:“好!好!好!”
顿时掌声雷动。
郗问惊魂未定的望了她一眼。
松赞干布则不发一语的转回座位。
应朝歌呆呆的看着此刻巧笑倩兮的柠笙,她没事了!没事了!她用轻功化险为夷了,而且做了更加完美的收场!她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心爱的柠笙啊!
文成愤恨不平,她竟然会武功?!她不是不懂武功的吗?怎么她的轻功看起来如此惊人?
“大唐皇帝陛下,请将您尊贵的柠笙公主许配给臣吧!臣愿意以子婿之礼年年向大唐进贡!”突厥首领恭敬的说。
“大唐皇帝陛下,臣也愿意终生照顾柠笙公主!”鞑靼王子不甘落后。
一瞬间,名门公子一齐上前求亲。
郗问落寞的立于中央,倒显得很是突兀。
应朝歌躺在椅子上,恨不得将这些家伙全部杀死。
松赞干布淡淡扫了一眼惊惶的柠笙,直直的望着李柠笙,为了国家,必要的牺牲是一定会有的,但是他似乎隐隐的也不希望柠笙嫁给别人。
李世民笑道:“诸位都是当今世上的青年才俊,个个都英伟非凡,才华出众,可惜朕没有那么多个女儿来嫁给你们哟。”
“陛下,自古以来,王位,美人,皆才高者得。臣等愿意为了公主参加比试!”鞑靼王子大呼!
“不错!臣等为了公主不惜一切。”
呼声越来越高。
柠笙却恍若无人的看了一眼松赞干布,他还是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是如此的不在乎吗?
突然一道目光让她不寒而栗。
文成姐姐?!她惊讶的望着她,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注意到她发现了,文成忙挤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来。
错觉吧?文成姐姐怎么会那样看她,仿若她是她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对了,松赞干布有了文成,她当然不够瞧了,当然不会在乎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大家静了下来。
“朕最心爱的公主已经有了夫婿了,他就是……”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郁痛的应朝歌身上。
“朕的爱将,应朝歌!”
应朝歌恍若雷击,他惊喜的恍若梦中,但目光一接触到柠笙痴痴追寻松赞干布的眼神时,心碎不能自已。
他狠了狠心,抱拳道:“皇上,臣不能娶柠笙!”
众人一片哗然。
李世民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饶是反对他们俩的彤氏也不愿意儿子在这个时候惹怒圣上,那是不明智的。
柠笙也看着他,他爱自己,她知道,早已经不再当做是一个玩笑了。那他现在这样做,是为什么呢?因为伤了害怕不能给她幸福吗?或者,骄傲如他不要一个心中有他人的女子?
心中有他人。她缓缓的看着松赞干布。
一片凄然。
他正打量着她,唇边眼角尽是探寻,她不悦的别过脸去。
“臣,不能娶柠笙公主。”应朝歌一字一顿的说,“如果皇上要为臣指婚,臣感激圣恩,谁都可以,反正不能是柠笙!”
这是什么论调?不是很爱柠笙吗?三番五次的忤逆自己,现下却反而抗旨拒婚?!李世民眉峰更加褶皱。
“皇上,既然应将军态度坚决,不如给臣一个机会吧!”突厥首领恳求道。
“皇上,臣认为应该由公主自己挑选夫婿。”
“皇上,将公主交给我吧!”
声浪又大了起来。
柠笙望了一眼应朝歌,应朝歌憔悴而心痛的看着她,口中喃喃道:“柠笙,我爱你。”
看清他的口型,柠笙一颤。
“吐蕃国主,不知你有何意见?”李世民注意到她望着自己很久了。
松赞干布仍旧死命的盯着他,缓缓摇摇头。
“那好,朕就正式取消笙儿与吐蕃国主的婚事,将笙儿许配给郗问,这,也是笙儿她娘亲的意见。诸位爱卿,朕还有31位女儿侄女,若中意哪位,朕自会玉成。”
没劲,众人不甘的坐了下来。
郗问看着还在云里梦里的柠笙,望了一眼一脸死气的的应朝歌,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那种勇气。
“谢恩啊,傻孩子!”淑妃推了推她,“你啊,还是不要待在宫里的好,这里并不适合你。”
李世民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额角。
皇后依旧谦和端庄的笑。
“父皇,儿臣……”柠笙被动的站在他面前。
话锋一转,“儿臣要走了,儿臣多谢父皇,儿臣……”
“草民谢皇上恩典。”郗问抱拳,素衣站在众人面前的他倜傥风流,英俊不凡。
“皇上,他是何人?竟能抱得美人归?!”突厥首领一脸鄙夷,“玉面战神战功赫赫,臣等服他,至于她嘛,一个粉面书生,似乎委屈了公主吧。”
“是吗?”郗问似笑非笑。
“公主才貌双全,今日才俊云集,皇上如此草率,只怕难以服众!”突厥首领大放厥词。
“那你认为应当如何?”李世民笑脸迎人。
“比试!”一语既出,众人立即赞同。
“王兄!”松赞干布突然大喝一声,走了出来。“王兄只怕有所不知,这位绝对不是粉面书生。”
突厥首领本就看松赞干布颇为不顺眼,但是奈何众人旁观,只得闷声道:“哦?愿闻其详。”
松赞干布笑道:“就先让你和郗少侠比过一场再说,怎么样?”
突厥首领觉得自己被整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双铁拳虎虎生风,直直劈向郗问。
郗问站在中央,纹丝未动,面无表情。
众人皆为她捏了一把汗,但是就在大家认为他必将成为肉饼的时候,他轻轻一偏,便让过了他凌厉的攻势,反而突厥首领重心不稳,关键时候收不住掌风,直直往前冲,郗问出手如风拉住他的衣领,让他站好。
“谢谢。”首领道谢,手却不安分的欲使出“黑虎掏心”。
“不用客气。”他语笑晏晏。“我郗问向来喜欢让别人一招,也不喜欢趁人之危,所以……现在该我了。”
他话音未落,双手已欺向他的脖子,目光寒冷如冰。
“你输了!”他冷冷道,然后抽回手,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众人皆为他的武功叹服,更对他的身份产生好奇。
“他就是武林盟主,武林世家的少庄主,郗问!”松赞干布一边宣布一边探究他的眼神。
可惜郗问目光深邃如海,他看不真切。
武林盟主?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皇上利用自己的爱女是想要招安武林人士吗?真是用心良苦。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李世民似笑非笑,“松赞干布,你要不要也下场去与他比试一场?”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立即盯着他们。
“松赞干布,你今日没什么话要对朕讲吗?”李世民再开尊口。
“没有。”他回答的坚决且快速。他知道他说的是文成的婚事,可是他突然没有那种迫切的欲望,他抱歉的望了文成一眼。
“等等!我要与他比。”突听见一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目光历史循声望去,出声者是个少年,唇红齿白,英气*人,“皇上,赢他的可以娶柠笙公主?!”
“你认为你可以胜他?”李世民不答反问。
“拼死也要试一试的。”他朗声道。
“很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是何人?”
“耶律撒冷!”他淡淡道。
柠笙立即盯着他,不,他不是耶律撒冷,他眉眼又很熟悉,他到底是谁呢?
沁儿?!松赞干布大惊失色,忙一跃上前。
“弟弟,你胡闹什么?”
雨师沁无视他警告的眼神,笑道,“当然是娶一房娇妻,同时振兴吐蕃了。”
“回去!”他低吼。
“我喜欢她!”雨师沁冷冷道,“我想娶她。一定要!否则我就死在比武台上!”
松赞干布皱眉,低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狐媚一笑:“当然是迎她入吐蕃了。”
“然后呢?”他强迫自己耐下性子来。
雨师沁却不再理他,颀长的身影向郗问道:“郗盟主,得罪了!”
郗问微微一点头便等待她出手。
但是她只是在看,慢慢站着,没有动作。同时他居然也感觉不到一点的内力暗涌。
他疑惑的看了雨师沁一眼,只瞧见了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打算主动出击,使出了“流云飞袖”!
是雨师沁!那个男子,原来是沁儿姐姐!柠笙突然意识到,再一看,郗问的手已经到了雨师沁的脖迹,“不要啊!”她失声道。
松赞干布出手截住了郗问的手。
雨师沁明眸眨都没眨,“原来王兄你也想与郗盟主比试一场吗?若是王兄也对公主有意,臣弟自当成全。”
松赞干布进退两难。
郗问淡定的望着他们。
何苦?何必?柠笙望了望松赞干布。
突然听见一声:“文成公主晕倒了!”
松赞干布立即飞奔而去。
突然之间锣鼓冬天,李世民站了起来,“今日是朕爱女的大喜之日,也是朕的寿辰,实在是可喜可贺,应该举国同庆。”说着红帕蒙上了柠笙的头,一切礼仪居然也是一应俱全。
柠笙隐约听见了李世民叹了句:“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雨师沁呆呆的望着柠笙与郗问拜堂成亲,太快了,太快了!快到令她措手不及,再一回头已经不见赞普的身影,他还是奔向了文成的身边,在他心中,文成当真无可取代吗?她知道,赞普对柠笙绝不是无情,绝不是!可是她已经拿自己的命来赌,拿他对她的感情来赌,终究还是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