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叶丽雅笑了,“我自己有啊。因为七星芷芋美丽异常,高贵大方,典雅清新,我将它珍藏了起来,当初采摘它的时候还有个故事呢。想来也是有缘,因果大概便是这个理了,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小婢迷茫不已,“国主,你在说什么啊,玄乎玄乎的。”
她神秘的一笑,并未多言。
“你说什么?耶律大哥死了?”嫣落上前盯着贝罗奇,激动异常,几乎就要撑不住。
贝罗奇低下头望着也很悲恸的松赞干布,“是从十三邦传来的消息,听说夷离瑾身中一个叫什么双姝的奇毒,天下之间无药可医,估计估计……”
嫣落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一声哭音。
柠笙自后面拉住她,“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解不了的毒啊,一定有的医的,一定会有奇迹的。松赞干布,你说对不对?”
松赞干布被动的点点头,“找到端木修了?”
贝罗奇点点头,“要不然我也不敢说这个消息啊。”
松赞干布又陷入看长长的沉默,端木修是他最衷心的手下,如果……
“我们去找一个人,她应该有办法的。”突然嫣落抓住松赞干布。
“谁?”
“云荒的公主芙叶丽雅。我记得小时候我对奇花异草香草之类的很有兴趣,在邦外发现了一株很漂亮的小花,茎叶细长,高贵不可方物,结果又有一个女孩子看中了她,最后她很遗憾的跟我说,那叫七星芷芋,可以解毒的。我想想自己不过只为了它漂亮而已,便将花让给了它。我们现在去找她好不好?也许拿到药以后,也许哪一天我们便遇到耶律大哥了呢。对不对?”她渴求的看着他。
“云荒很远,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可能而丧生,你要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处于非常时期,还有吐蕃,还有突厥,还有母后。耶律撒冷很孝顺,他一定会先救母后的,你想一想,你不想为他尽孝吗?也许那个什么公主早已经把它用掉了,或者丢掉了,或者送人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耶律撒冷?碰到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毒发了?或者……”
“可是有一线可能,我们都不能放弃啊。”柠笙激动的说,“你可以说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我刁蛮任性,我什么都不懂,我也承认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你的弟弟啊,你们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呢?请不要一直这么理性的过日子,不痛苦吗?这么理性到几乎冷漠的地步,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嫣落拉着她。
“嫣落郡主,我们去云荒,他留下,兵分两路,好不好?”
嫣落摇摇头,“还是留下吧,赞普说的对,我太自私了。”说完她一个人走出小屋外,坐在门边上,似乎在看着天空,又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松赞干布心里一惊,雨师沁的影子又缠上了他的心头,她曾经这样,柠笙也曾经这样,如今嫣落也这样,天下间美好的女子大概都这样,一旦动情,万劫不复。
嫣落慢慢的绕到小屋的后面,越来越抑制不住内心的害怕与难过。她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左手皓腕,那银镯子下面是一个多么触目惊心的疤痕啊。她轻轻抽噎着说,耶律撒冷,你真狠。你还没有爱上我,你怎么能走?我还没有允许你走,你怎么敢走。你知道不知道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明明知道你只是不忍心,你只是同情,你只是很歉疚,可是我还是不能避免的沦陷了。我一直理智太久了,我估计我把所有的理智都用完了,所以碰到的时候我还会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你每一次跟我说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人是柠笙,你每一次告诉我,我根本不懂的爱,我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你的爱的时候,我都好难过啊。那天晚上,你不仅不相信我,你甚至一直伤害我,我真的好想死,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我活了那么久,我本来以为就我为了见你一面,就是为了跟你相爱一场的。
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生命是有限期的,我的爱情也是有限期的。也许在美丽的时候就会凋谢,也许没有开始就会凋谢的。
我告诉自己,死真的没什么可怕的。本来我活的所有日子都是赚来的,我本来就活不了的。我把匕首划下去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我觉得很轻松。
耶律大哥,为什么,你当初要遇见我,为什么当初要对我好,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还爱的这么痛苦。柠笙说,你其实有一点喜欢我的,她说,你已经不再爱她了,可是我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不爱一个人了呢。我现在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我再也没有明天。
我也不能告诉我自己,其实前面还有更美好的。
前面有没有更美好的有什么了不起,我根本不想看啊。它们静静等着我有什么了不起,我根本不想去遇见。没有你牵着我,我根本不想去遇见,前面的不是你,我根本不想去遇见。
你知不知道?
可惜,你再也不会回我一句。
那时候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气呢。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我不是已经习惯了吗?我要是知道那是我们最后见面的早晨,我为什么要惹你生气。明明我非常的喜欢你。我应该要对你微笑,而不是假装毫不在乎。被你知道我很在乎你又怎么样?自尊骄傲又有什么紧要?
我要是知道,我们之间的最后居然是这样,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我要狠狠的抱着你,我不让你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紧紧的跟着你的。
可是,再也没有要是,没有如果,没有假如。
所有的假设都不存在,你已经走了。
你离开了我,你还没有爱上我。
我还没有允许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