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公主,你不要再吃了。你这两天一直吃一直吐,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小酌盯着正在奋力消灭糕点的柠笙。
“我饿嘛!”柠笙撒谎。
“才怪,你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多。”小酌拆台:“耶律少爷,你劝劝她啊!”小酌向坐在一旁笑看柠笙的耶律飒冷。
“听说有一种花做的饼很好吃,等下我叫人做来给你。”耶律飒冷温柔似水。
柠笙用力的点头。
“都疯了。”小酌无力的看着他们。
“耶律飒冷,你说我有没有胖一点?”她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耶律飒冷。
果然是为了他!不忍打击她,他昧着良心说:“是有一点。”
“是吗?”她的眸光清亮。
“玄日,耶律飒冷近来都有些什么动作?”松赞干布站在日月星辰四使面前。
“他一直在四处搜罗美食,听说是为了献给大唐公主。”玄日据实相报。
玄月欲言又止,终大胆的汇报:“属下常常见公主与他早出晚归,举止暧昧,近来公主又常常呕吐恶心,属下怀疑……”
“说!”松赞干布冷冷道。
“怀疑公主怀孕了。”玄月急急的说:“因为只有孕妇才会暴饮暴食又恶心反胃。”
松赞干布脸色阴郁。耶律飒冷,李柠笙,你们动作倒快!真会让我难堪!
“其实也有可能是肠胃不好。”玄星猜测,从来没见主子这么生气,她可不敢怠慢。
“也许是主子的骨肉也不一定!”玄辰也提出见解。
哼!我压根儿就没有碰过她!松赞干布强压在心中怒火:“散吧!”。然后踏向柠笙的竹屋。
“呕……”李柠笙吐的一塌糊涂,浑身无力,她依着床沿,无力的想,没想到增肥都这么难!
“公主!”小酌帮她打扫,然后抱怨的唤了一声。
“好啦!好啦!今天不吃行了吧?”柠笙可怜兮兮的说。
“不吃不怕饿到小孩吗?只怕耶律飒冷也不会答应吧!”松赞干布一边讽刺一边走了进来。
柠笙坐在床沿抬眼看他:“你来干嘛?这是我自己的房子,也不是你有资格进的。”她对于他赶他耿耿于怀。
“我是你夫君,难道还有别人比我更有资格吗?耶律飒冷?”他的声音尾音高扬,积蓄着一触即发的愤怒。
“你爱的不是文成公主吗?”柠笙不甘示弱,充满挑衅。
“可是现在嫁过来的是你,和我拜堂的也是你,你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松赞干布的正妃。”松赞干布试图寻找一个让自己生气发怒合理的理由。他是赞普,怎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勾搭其他男子的耻辱。
“你承认我了?”柠笙站起来,看不清楚情绪。
松赞干布冷哼一声:“我厌恶水性杨花的女人!”
柠笙凝眉:“松赞干布,你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妻子怀有别人骨肉的难堪与耻辱,我是一国之主,希望你也能认清你的身份。”松赞干布冷冷指责。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了什么?”她不开心极了。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是应该求我休了你,好让你能名正言顺的嫁给耶律飒冷吗?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养小孩?”松赞干布不客气的笑讽。
“小孩?”柠笙皱眉,“什么小孩?”
松赞干布恨透了她强装无辜又清纯的样子,他捏住她的下巴:“你都怀孕了,还想装什么?我出来没有碰过你,不是吗?”
柠笙痛得想哭,但她忍住了,用仇恨而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她奋力睁开他,狂笑起来。
“谁告诉你,我怀孕的?”她直直的盯着他。
“而且怀的还是耶律飒冷的孩子?”她*近他。
“原来我李柠笙在你心中一直就只是一个骗子,而且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扬高头。
“你尽管侮辱我吧!”她淡淡道:“我只替你觉得可悲!”
松赞干布扣住她的手:“够了,闭嘴!”
“你滚!”柠笙骄傲的怒吼:“滚出我的屋子!混蛋!”
松赞干布忿然的瞪着她。
柠笙咬紧下唇,面对他的勇气濒临瓦解:“你不走我走!”说完奔了出去,她怕再待一秒,眼泪成何,会将她所有卑微的心事浮出水面。
“啊!”松赞干布挥拳出掌一把震碎她的梳妆台。
“公主,你要的甜点来了!”小酌端着汤碗走过来,边走边碎碎念,压根儿没注意到她家公主不在,而站着的另有其人。
“公主,我劝你别再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吃再多也不会胖的,一边吃一边吐,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小酌为她盛汤,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满身肃杀之气的松赞干布。
“你刚刚说什么?”松赞干布巨大的黑影笼罩住她。
“没什么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说你家公主是吃太多才会吐的?”他穷追不舍。
“对呀!”她点点头。
“她没事吃那多干嘛?”松赞干布皱眉表示不满。
“还不是以为你,没事说什么不喜欢瘦的女人,害公主拼命的吃,可是她就是长不胖嘛。依我看你喜欢胖的干嘛不去娶头猪,要在这里折磨我们家公主。”小酌为柠笙抱不平,出口狂言。
而松赞干布没有注意,他心里有些不确定,“你说她是为了我的一句戏言……”
小酌瞪了他一眼没有讲话。
松赞干布狂奔了出去。
柠笙一边哭一边跑,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怎么也止不住,跑着跑着便跑进了灌木丛。
那高高矮矮的杂草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对着她疯狂的拉扯,它们勾住她的衣角,让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她半跪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连荆棘划到她的脖子上,她也没有感觉到,她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喃喃的骂着。
“李柠笙,你真是犯贱!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偏偏要到这里来找罪受,人家根本就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还恨透了你,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竟然还想博得他一丝丝好感,真是无药可救了!李柠笙,你是个白痴!弄成这样都是你自找的……”她不断的说,不断的流眼泪。
突然听见小酌唤她的声音,她仓皇的站起来想躲起来,却看见松赞干布站在她的面前。
松赞干布没有道歉,没有说话,他看着柠笙,那感觉有内疚,也有些怜惜。
柠笙笑自己愚蠢,这只是视线模糊产生的幻觉而已,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流了很多眼泪,于是伸手要将它们擦掉。
松赞干布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血印时变的愤怒异常,他指了指她的脖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事!”柠笙向后退一步,握紧衣领。
他前跨一步,按住她的肩头,俯身吻住了她的脖际,他闭了眼睛,纵容自己去沉醉,放任自己去眷恋,专注而虔诚的流连,将所有的心痛完全表现出来。
柠笙惊呆了!她僵硬的站在那里,被他圈在怀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过了很久他放开她,又将她紧紧的抱住,低语道:“对不起。”
柠笙偷偷的弯弯嘴角,她是个单纯的容易满足的孩子,她如此容易忘记伤害,如此容易感到快乐。
当晚松赞干布派人送了一座新的梳妆镜给她。作品精致典雅却又不失活泼的味道。
柠笙望着它喜不自胜。
小酌无力的翻翻白眼:“公主,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呢?太便宜他了啦!”
柠笙径直一个人傻笑,靓眼的令星辰都为之失色。
松赞干布翻来覆去睡不着,懊恼极了。该死!他疯了不成吗?!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智,刚刚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体内有那么多汹涌澎湃的感情,有那么铭心刻骨的感情,却都是为了她而激动而愤怒而喜悦而纠结。不行!要马上将她送走!松赞干布烦躁的想,越想越觉得烦闷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