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儿,上次你走父皇送你,心里头十分的舍不得,因为父皇知道长大的女儿嫁出去了,便不会回来了。而这一次朕却希望你离开了便不要再回来了,不是朕不爱你了。而去比起我要你的陪伴朕会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你去吧!不过朕在这里,你的家就在这里,想父皇了,受欺负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李世民饱含深情的对柠笙说,这一刻他彻底是一位慈父,叫柠笙双眼泪汪汪,只得不断的点头,许诺会常常回去。
“皇上,公主在吐蕃,我一定会尽力照顾她的,该帮的不该帮的,嫣落也会很有分寸,您放心吧!”嫣落笑起来。
“我也会照顾她的。”耶律撒冷也坚定的表示。
唯独松赞干布独立一旁,望也不望她一眼,“好了,皇上,我们也该走了,希望我们两国邦交友好,即使我们没有隶属于你,可是在我心中我依然十分崇敬你,你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李世民哈哈大笑,龙颜大悦,“好走。”
文成站在石狮子后面有些愤恨不平,她机关算尽居然还是一无所有。
应朝歌扣住她蠢蠢欲动的身子,低声警告,“不要再想搞任何花样。”
她一惊,回头,看见他,轻蔑的一笑,站起身来,整理好仪容,高傲的站在他身畔,“心痛吧?像她上次嫁人一样心痛吧?比她上次嫁人还要心痛吧?你看看你自己,什么玉面战神,战无不胜,少年英雄,谁与争锋?都是狗屁!松赞干布不要她了,耶律撒冷也成亲了,郗问和她完了,而你还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去幕后,真是可悲,看着她这样走,你的心被撕裂了吧?”
应朝歌叹了一口气,“我为她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使痛苦,这一份感觉也是真实的,是我深爱过她的证据,这是一种无怨无悔的感情,看来你还是不懂。可悲的人是你才对。我想,你没有爱过任何人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到人群中为柠笙送别。
文成盯着他的背影,看他为柠笙高举的双手,为她而展的笑颜,她的心窝着一团又一团的火,该死的柠笙,你是我的克星吗?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从来不去争取,可是你什么都又有了,我就是不甘心啊!
应朝歌站在众人中央,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平凡,可是又那么光芒万丈,引人注目。
为一个人而甘愿如此。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为了一个人而勇敢,你有没有为了一个人而怯懦。
你有没有为了一个人而耀眼,你有没有为了一个人而黯淡。
他眼中深邃沉重的爱,那么浓烈而绝望的感情,那么悲伤而坦然,无奈却真挚的祝福。
柠笙望了望他,微微的笑了。不施粉黛,洗尽铅华。那么单纯而简约的笑了。笑的那么温暖而真切,笑的那么调皮而婉约,这是她送他专属的笑容,她轻轻扬起手,缓缓启口,“谢谢,再见。”
应朝歌弯弯的嘴角上似乎沾上了泪珠,他觉得眼眶心窝那儿那么潮湿,可是他还是坚定的站在那里,坚定的对她微笑,坚定的为她送行,因为她不属于他,所以他放手。不管潇洒不潇洒,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柠笙,你一定要幸福!
“你很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嫣落已经站到了柠笙的身边,“有一个肯为你哭的男人微笑的祝福,尤其那个人他还是全长安里的千金们的理想夫婿是吧?”
柠笙的脸有些微红,她的脑海里有她和应朝歌从小到大的所有情节,可是她一直不知道他爱她如此深沉,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是没有表达过,只是她都没有信,所以这是上天注定的吧?他们注定了要两地相思,各自成灰。
“耶律大哥,我们是回突厥还是吐蕃?”嫣落问道。
耶律撒冷望了望柠笙,才艰难的说:“大哥希望我们回突厥,他去吐蕃。”
“我们”当然包括了柠笙的。
柠笙也知道,松赞干布在躲她,而且手法很拙劣。
淳于嫣落奇异的笑了笑,“他希望而已,不是吗?”
耶律撒冷点点头,爽朗的笑了起来。
“不,我们还是去突厥吧!”柠笙突然道,“我想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可是我不忍再这么*他了。他太为难并不是我的本意啊。”
柠笙的声音低低的,耶律撒冷禁不住放柔了目光,怜惜而心疼的看着她。
淳于嫣落大声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应该躲在你海角天涯的柠香阁,你以为你这样做就体现出你多么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善良了吗?爱有的时候不是隐忍成全,而是风雨与共。”
大家都怔住了。
嫣落完全没有训斥人的自觉,她高傲的站起身来,下了马车,独趋一匹骏马,英姿飒爽。
“郡主。”松赞干布淡淡打了个招呼。
嫣落微微一笑。
“怎么出来了?”松赞干布奇怪。
“想出来了,里面挺闷的。况且耶律大哥和他的公主在一起,我不方便插入吧。”嫣落淡淡调笑道。
“郡主,这真不是个高明的说辞,这种低劣的激将法不像是你的作风。”
“是吗?有用就成了,况且,我是真的出来了。”
松赞干布没有再说话,沉默的驾马,淳于嫣落的骑术精湛,始终亦步亦趋。
突然松赞干布道:“我不是为了她才和文成废除婚约的。”
嫣落轻笑,“所以呢?叫她对你不要痴心妄想,还是叫文成应该苦苦哀求,然后随君而来,这个你应该自己对他们说才是吧。”
“扎营休息吧!”松赞干布道。
“等会儿吧。过了前面会有小农庄,找个农家住一晚。”嫣落出主意。
他应是默许了。
“也许下次就我一个人回突厥了。”嫣落淡言,唇边隐着落寞的笑容,松赞干布有些晃神的看着她,想是看错人了。
“你知道耶律撒冷和她的事儿?”
“知道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呢?”
“如果心里头不豁达,表面上千万别装潇洒,很痛的。”松赞干布叹了口气。
“你在说你吗?”嫣落眨了眨眼睛。
“贝罗奇!”松赞干布大唤一声。
贝罗奇连忙驱马跑来,“赞普。”
“去前面庄子找两间干净的房子。”
贝罗奇领命而去。
嫣落也识相的不再多提。
“嫣落!淳于嫣落!”耶律撒冷突然掀开帘子大声唤她。
嫣落回头看他。
“你上马车来,这样不像样子。”
嫣落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笑了起来,“是公主说的吗?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你希望我屈从她的意思吗?不过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样挺好,况且大伯和弟媳妇相处,夷离瑾款待大唐公主在外邦并不算什么。莫非你们心里有事儿?”
她与柠笙的差别真是越加明显了,柠笙应该没有这样“谈笑间强弩灰飞烟灭”的时候吧?
所以他只能瞪着她,希望她软化。
可是她竟然直接扭过头。
他的愤怒要将自己烧起来了,这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着自己的人吗?她这么不听话,不懂事,不善解人意,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啊?
“他在看你。”松赞干布回头看看自己的弟弟,这么僵硬错愕,真是少见。
“大概是惊讶吧!”嫣落不愿多想,她跳下马,嫣然一笑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