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淡淡的瞥见她那副憋笑的模样,眼底带了几分幽怨,语气不咸不淡:“春药。”
“……”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佟瑶小声嘟囔着。
江远没回答她,反倒单手蹂躏了一把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空着的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
“肚子难受吗?”他问。
“也还好。”
佟瑶说的是实话,痛经这种事对她来说就跟开盲盒一样。有时候痛得要死,有时候又毫无感觉,至于到底会开到哪种,全凭运气。
不过大概是心情好,她现在的感受则是介于两者之间,微痛,百分之四十的痛,不是很严重。
“那要不要给你揉揉?”江远又问。
男色当前,岂有拒绝之理,佟瑶当即点头,而后迫不及待似的,一口闷掉第二杯红糖水。
江远把人拉回房间躺在床上,佟瑶自觉地往里挪了挪,想让他也上来。
只可惜江远却没按她预想的来,而是随手抽了张凳子放在床边。人坐了下去,拍了拍前面空了一半的床,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儿命令:“过来。”
佟瑶没由来想起了之前一起玩游戏时,他当时居高临下命令自己的语气。
她再次没骨气地往江远的方向蛄蛹了两下。
忽然觉得这场景一点儿都不像热恋期的情侣,反而像过年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猪,江远是那个屠夫。
她把这个想法说给江远听,毫无疑问地获得了江远的冷嘲热讽:“没听说过哪个人把自己比喻成猪的。”
佟瑶:“……”
趁着佟瑶愣神的间隙,江远抬手,隔着衣服搭上了她的小腹,打着圈轻轻揉了几下。
“是这里吗?”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博览群书的佟瑶女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些小说男主在床上的荤话。
偏偏发问者又一脸认真,倒显得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佟瑶有点儿变态了。
她别开脑袋,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感觉一股无名火。”
江远:“……”
“再说话就给你打唇钉,上下嘴唇钉在一起的那种。”他板着脸恐吓佟瑶。
不过某人丝毫没有被吓到就是了,甚至还挑衅似的冲他抬了抬下巴。
江远无视她的挑衅,专心地替她揉肚子。
不得不说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揉着揉着,她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困意找上门,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睡死过去。
察觉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江远缓缓收回手,拉过床尾那层薄被给她盖上。
俯身替她捋了捋被吃到嘴边的凌乱发丝,露出恬静的睡颜。
像是触碰到了江远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他弯了弯唇角,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极为珍重克制。
“宝宝,你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吧。”
或者说是太信任他了。
江远话里带笑,似是在和佟瑶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他起身,把卧室地灯调成个昏暗的暖色调,才缓缓关上门出去了。
翌日,佟瑶是在客厅沙发上发现的江远。
她醒来时没在床上看到江远,还以为是自己睡姿太差把人踹下床了。
围着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这才一脸迷茫地从卧室出来。
结果刚一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坐起来一个人。
江远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看上去是洗完没吹干就睡了。
他这一晚睡得实在不怎么舒服,脖子和腰都觉得硌得慌。
双人沙发对于他一个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来说还是略窄了些。
本来打算在隔壁重开一间,又怕佟瑶醒了见不到他会担心,索性就在这儿凑合一晚得了。
佟瑶看他像个被欺负了良家妇男似的憋屈地挤在沙发上,顿时有点儿不高兴了:“你怎么睡这儿了?”
江远胡乱抓了一把头发理顺了些,听出她的关心,眉梢上扬,说出来的话也没个正型:“做一下最近那个开房不睡床挑战。”
“……”
有什么意义?
江远察觉到她脸色仍旧没有好转,冲她摊开双手:“过来让我看看。”
佟瑶乖乖从沙发后绕到前面,任由江远把自己拉到旁边坐下,满脸纠结地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睡?”
“没有。”江远果断否认,很有求生欲地解释着,“怕你晚上不舒服睡不好才没一起睡的,不要胡思乱想。”
他这么说,佟瑶的表情才算松动了许多。
“还有,我是个正常成年男性。”江远拉着她的一只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语气无奈道,“不要再撩拨我了,幺幺。”
她倒是恶作剧一时爽,完全不管自己的死活。
闻言,佟瑶顿时抿着嘴不说话了。
……
两人简单休整了一番后,便动身回了北京。
佟瑶坐在副驾驶上和阮星河聊天,听说她和宝宝一家也准备回北京了,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
佟瑶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兴高采烈地向江远分享这个好消息。
江远听完,淡淡点头,车载导航里传来语音播报:“前方五百米处到达万达华府。”
是江远现在住着的地方。
佟瑶心血来潮,提出想上去看看,毕竟是上回来探病时就埋下的愿望,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况且,佟瑶自己家都已经被江远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了,她却还没见过江远家长什么样。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这不公平吧!
“行啊。”江远听了她的提议,倒是没什么异议,点头答应。
原本还要开两条街的车当即拐了个弯儿,进了万达华府,停在六栋前。
江远输入门禁,带着佟瑶进入楼栋,两人并排牵着手,站在一楼前等电梯。
佟瑶还沉浸在马上就能一睹江远闺房的喜悦当中,全然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多时,电梯从8楼下来,“叮——”一声响,梯箱门缓缓打开。
佟瑶无意对上里面戴着黑色墨镜的女生,忽然愣了一下。
江远自然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电梯里的女人缓缓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五官,眉眼含笑。
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