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村那低矮昏暗的瓦房里,暖黄的灯光轻轻摇曳,映照出卫强饱经风霜的脸。
他坐在有些破旧的木椅上,嘴上叼着烟,双手局促地搓着,语气带着深深的不安:“你着啥急呀?这拆迁消息才刚传出来,你就要加盖房子?万一消息有假,咱们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宋根花站在一旁,双手叉腰,脸上的肥肉随着激动的情绪抖动,活脱脱一只愤怒的母夜叉。
她扯着尖锐的嗓子反驳道:“怎么会有假?村里大半的人都在加盖。你要是不盖,到时候分房少一套,可别后悔!现在归城市区一套房得多少钱?”
说到这儿,她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三百万!就咱们这点工资,两辈子都赚不来!”
话音刚落,宋根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风风火火地推开一楼儿媳妇王娟的房门。
屋内,大儿媳王娟正坐在床边整理衣物。
宋根花满脸堆笑,声音刻意放得温柔:“娟啊,甜甜都上幼儿园了,你们也该考虑二胎了。这次拆迁可是个好机会,要是能生下儿子,那就是卫家长孙,好处肯定少不了!”
等宋根花一离开,王娟气得把手中的衣服狠狠摔在床上,翻了个大白眼,小声嘟囔:“还长孙呢,都什么年代了,这老顽固!”
打发完老大这边,宋根花又快步走到老二房门前,抬手重重地敲门。
老二卫阳和媳妇璐璐结婚多年,可璐璐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宋根花对此早就不满。门一打开,宋根花便直截了当地说:“听好了,只要生下孩子,不管男女,都赏你们一套房!”
卫阳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算计的笑容。
当晚,房间里的灯早早熄灭,窗帘后隐约晃动着两个人影。
这一切,都在楚昭的算计之中。
她故意放出拆迁的假消息,就是要让卫家村这些贪婪冷漠的人自食恶果。
果不其然,村里瞬间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施工的嘈杂声,附近的饭店人满为患,老板们笑得合不拢嘴。
楚昭带着傅明博给柳玉哥哥治完病回来,看到村里的景象,忍不住摇头。
有些人的贪欲简直无止境,竟然计划加盖五楼,高高的脚手架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更让楚昭惊喜的是,她偶然间发现宋根花的儿媳妇圆圆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开房。
楚昭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元旦过后,楚昭回到学校。
她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穿梭,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期间,她和庞老的主管护师详细沟通,手术定在了下周。
楚昭决定再去一趟归城,这场复仇大戏,即将迎来高潮。
出发前一天,楚昭抱着一摞书前往图书馆还书。
图书馆前的小径两旁,深冬里的树枝光秃秃一片,落寞中有些萧瑟。
突然,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堵住她的去路。
“楚昭,你别太过分了!笑笑因为你患上了抑郁症,你是想逼死她吗?”带头的女孩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挑衅。
楚昭轻蔑地扫了她们一眼,冷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刚开始呢。回去告诉楚笑笑,要是想死,就赶紧的,不然接下来有她好受的!”
说完,她用力推开挡路的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笑话,她连楚笑笑这样的毒妇都不怕,会怕这几个爪牙?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立刻将楚昭的话转告给楚笑笑。
楚笑笑听完,精致的脸庞瞬间扭曲,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好你个楚昭,竟敢这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晚,楚笑笑拨通了宋根花的电话:“小姨,听说你在卫家村见到楚昭了?想办法把她留在那儿,我不想再看到她!”
“哎呦,这可不容易啊,她是个大活人,怎么留得住?”宋根花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
楚笑笑瞬间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咆哮:“想办法!活的死的都行!当年让她逃了,这次绝不能再让她跑掉!”
说完,楚笑笑毫不犹豫地给宋根花转了一百万。
宋根花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当晚,她就迫不及待地给妹妹宋如花打电话,两人躲在昏暗的房间里,压低声音密谋起来。
宋如花对楚昭当年的逃跑一直耿耿于怀。
上次见到楚昭时,她心里十分害怕,可后来在美食街再次相遇,楚昭竟对她视而不见。
“这个贱人肯定不记得我了,这就好办。”
宋如花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在宋根花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根花听完,连连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次看她怎么逃出卫家村!”
回到卫家村当晚,宋根花就指使儿子卫军跟踪楚昭。
卫军像个幽灵般,一路跟到酒店,摸清了楚昭的房间号后,便躲在酒店楼下的阴影里,眼睛紧紧盯着楚昭房间的窗户。
楚昭回到房间没多久,傅明博也赶了过来。
这次他本忙得脱不开身,但实在放心不下楚昭,便把公司的事务交给吴觉,匆匆赶到归城。
楚昭去附近的便利店采购了日用品,敲响了傅明博的房门。房间里,她手脚麻利地帮傅明博整理物品。布置完后,她一转身,看到傅明博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
宽肩窄腰,黑色衬衣更衬得他帅气逼人。
“不行,不能花痴!”楚昭在心里告诫自己,轻轻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转身快步离开。
傅明博打完电话,发现楚昭已经走了,以为她回房休息了,便没有打扰。
深夜十二点多,酒店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楚昭从睡梦中惊醒,心跳急剧加速。她摸索着打开手电筒,正准备出门查看情况,突然,一个黑影从阳台上窜了进来。楚昭惊恐地尖叫一声,转身往门口跑。还没跑两步,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楚昭拼命挣扎,手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卫军像扛麻袋一样,扛起楚昭翻出阳台,将她扔进一辆面包车里,随后驾车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酒店恢复了光亮。
傅明博洗完澡,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不经意间瞥见楚昭房间的阳台窗户大开。
怎么这么粗心,又想感冒了?
傅明博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