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焦急地等待着吴东来的回音,但是从老龙岭出来,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短。这一等,天色自然就黑了。驴子怕就叔公接受不了自己半人半尸的身份,不得不对九叔公说道:“九叔公,我可能有点麻烦,您是不是避一避?”
九叔公知道驴子身体有异,却并不是很在乎,笑着对驴子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怎么,现在还不能让我老头见识见识半人半尸?”
“什么,九叔公,你你知道?是清妹,还是头人?”驴子非常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九叔公虽然受罚不能回清风寨,但是能够成为清风寨的联络人,这也足以证明吴东来对他的信任。再说他和吴清妹的关系,两人不是爷孙胜似爷孙。不论是吴东来还是吴清妹都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九叔公。毕竟驴子是半人半尸这件事,在清风寨已经不是秘密。
“是头人告诉我的,以免我见到你变身之时感到惊讶!”九叔公回答道:“你小子确实是个怪胎,不需要顾忌我,我老头子,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
“哦,那就好!”驴子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想隐瞒九叔公,只是怕九叔公介意,。如今,听到九叔公这一番话,驴子悬着心也算有了着落,可以毫无压力地在九叔公地面前展露自己的另外一面。
入夜时分,吴东来就匆匆地越过了老龙岭。在以往,是没有人敢在夜间硬闯老龙岭的,不仅是蛇妖作祟,更是因为老龙岭复杂的地理环境。
可是吴东来接到吴清妹中了巫虫的消息后,心急如焚,所以连夜带人越过了老龙岭,同行的除了吴东来的手下,还有秋生。
九叔公的听力超人,大老远就听到了有人,所以他马上说道:“驴子,我想头人已经出来了,我们赶快去迎接!”
“什么,这么快!”驴子又惊又喜,连忙随着九叔公向前迎去。果然走不了多远,就看见夜色中,一群人风尘仆仆得朝他们这里赶来。
“头人,我我对不起您!”驴子觉得自己没脸见吴东来,大老远就朝吴东来跪下,谢罪。
吴东来连忙扶起驴子,问道:“驴子,起来说话,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秋生也焦急地问道:“驴子,麻老三不是死了,怎么又冒出一个麻老二?”
九叔公立刻说道:“头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窝棚详谈!”
“好!”吴东来立刻吩咐道:“你们都守住外面,驴子,我们进去再说!”
一进入窝棚,驴子便滔滔不绝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谁也没有想到驴子和吴清妹只是出去哪一个赶尸大会的腰牌,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当吴东来听到气愤之处,顿时容颜大怒,抽刀把简易地木桌给劈成了两截。“可恶,毛老二居然杀了了我的岳母,还伤了我女儿,这笔账,我要是不讨要回来,我就不姓吴!”
“头人,我也非常气愤,可是麻老二太狡猾了,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驴子咬着牙吼道。
“驴子,麻老二先不理,先说说清妹的情况!清妹现在可否还好?”秋生怕驴子和吴东来跑题了,立刻把问题转移到吴清妹的身上。
驴子马上回答道:“头人,当时情况紧急,我怕把清妹带回来会延误了救治的时间,所以我又把清妹带回到龙婆的棺材铺!”
吴东来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与龙婆当年的恩怨情仇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所以非常担心龙婆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什么,龙婆的棺材铺,她会救治清妹,不太可能吧?她没有提别的要求?”
驴子一愣,马上就明白吴东来为什么那么紧张,不过这里人不少,驴子不想让吴东来难堪,就挑重点回答道:“头人,这点你放心,龙婆人了清妹做干女儿,他绝对不会伤害清妹!”
“等等,你再说一遍?”吴东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龙婆她对我恨之入骨,她会认清妹做干女儿?”
驴子重重地点点头,说道:“爱之深,恨之切,头人,龙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小气!她确实非常喜欢清妹,这一点请头人放心!我亲眼看见龙婆用尸香钓出了巫虫,还把清妹放在冰窖,控制虫卵,不让虫卵孵化!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不会有假!”
“哦,那就好,那就好!”吴东来的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看得出,他非常惧怕龙婆,不过为了就只记得女儿,他还是咬牙说道:“算了,躲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驴子,秋生,我们马上就启程,去龙婆的棺材铺!”
“是,头人!”
又是一夜披星戴月,驴子一行人匆匆赶往凤凰镇,中途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龙婆的棺材铺。若不是每个人心里都非常焦急,这原本是两天的脚程,他们绝不会一个晚上就给走完了。
而龙婆似乎也算准了驴子他们来回的时间,一早,就守在棺材铺的门口,喝着茶,抽着烟,等到他们的出现,或者说等待吴东来的出现。
大老远,吴东来就看见龙婆翘着二郎腿守在门口,心里一下子就发慌了。他推了推驴子,说道:“驴子,你去和龙婆交涉一下,感谢她对清妹的照顾,我我就不去了!”
“啊,头人,你不去了?这怎么行?龙婆可是点名要见你啊!”驴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可是他和龙婆的约定,怎么能轻易地说出来。
“什么,龙婆指明了要见我?”吴东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驴子,狐疑地问道:“驴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个?”驴子看到吴东来狐疑得眼神,就知道吴东来应该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与其遮遮掩掩,不如亮出来说。“头人,有些话,我们小辈插不上嘴,还需要您自己去处理!我保证,龙婆没有恶意,为了清妹,还请头人委屈一下!”
“你小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吴东来很惊讶驴子知道的这么多,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再想遮掩恐怕也藏不住了。“算了算了,为了清妹,我这张老脸就不要了!驴子,你先去打个招呼,我,准备准备!”
“好嘞!”成功地说服了吴东来,驴子才敢和龙婆复命,否则,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秋生见驴子和吴东来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心里直痒痒,便上前对驴子问道:“驴子,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驴子笑了笑,说道:“你当然不可能懂,这么说吧,龙婆喜欢头人,而头人就一直避着,两人的关系那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哦,你是说,龙婆和头人曾经有一腿?”秋生似懂非懂地说道。
“那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驴子不再多说,转而向龙婆打招呼:“龙姐,我回来了!”
龙婆抬头看了一眼驴子,又看了看在远处徘徊的吴东来,笑道:“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怎么,姓吴的不敢见我吗?”
驴子立刻上前,笑道:“哪能呢?龙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头人说服了!您可悠着点,不要把人给吓跑了!”
龙婆瞪了一眼驴子,骂道:“滚一边去,还不去照顾清妹,小心清妹冻死了!”
“啊,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驴子又立刻跑到吴东来的身边,说道:“头人,龙婆要见你,我先去看看清妹,您可不要把龙婆惹怒了!”
吴东来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吧,我心里有分寸!”
众人都自觉地散开,给了龙婆和吴东来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两人明明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但是相见之时,却显得格外羞涩。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龙婆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
“啊,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龙婆,我对不住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吴东来扭捏地说道。
“龙婆?你叫我龙婆?”龙婆立刻拉下脸,不满地说道:“我在你眼中就那么老?”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吴东来满头大汗,解释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过去,那当然好!廖雨都过世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正视?”龙婆反问道。
“这,这不一样!”吴东来慌乱地回答道。
“怎么不一样?”龙婆笑道:“你叫我忘记过去,可是你却跟耿于怀!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让我去做!你想清楚我叫什么?我叫仙儿,龙仙儿!”
吴东来一阵无语,完全被问蒙了。自己都一直无法忘怀,又凭什么让龙婆忘记过去呢?难道自己这些年所作的一切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