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苗所在的雷公山,环境比湘西更加闭塞。这里的苗人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自然生产力十分落后。一切都要靠天吃饭,遇上灾年,收成不好,免不了饿肚子。于是,水源之争就成为各个寨子的生存之本,为了水源,他们可以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林正英师徒正好碰见了雷鸣寨与古柯寨要械斗,出于好意,林正英就想化解两个寨子的争斗。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帮两个寨子找到充足的水源,这样一来,一场流血事件也就会迎刃而解。
为此,林正英特地拿出罗盘,勘察附近的山形水势,借此常看附近的水脉。林正英不仅善于降妖伏魔,对于风水堪舆也十分精通。一番研究之后,林正英立刻皱起了眉头,说道:“奇怪,这里附近风势水势山势都无冲突,且环环相扣,理当水脉充沛才是,这是何解?”
“师父,你看得出这里有水脉吗?”驴子不解地问道。
“当然,风水堪舆讲究的就是寻找风势与水脉交接之处,为师能斗定位寻穴,找水脉自然不在话下!水脉分为明脉和暗脉!暗脉藏于地底,较为难寻,但是明脉,普通人却能一眼看穿!你看这小河的上游,花草树木极为茂盛,焉有缺水之理?”林正英反问道。
驴子随着小河的流向反向,果然越往上游,草木就越加茂盛。如果此地真的缺水的话,草木绝对不会长得如此兴旺。“师父,那就是说,这里有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河水的流量变小了!”驴子确定道。
“对,只要能找到河水变小的原因,加以解决,这两个寨子自然也就不用争个你死我活!”林正英习惯性地摸着小胡子说道。
林正英和驴子说的是汉语,大部分的苗人根本就听不懂。只知道他们师徒两个一直对着小河指手画脚,不知所云。雷大洪听得懂一些,但是并不是很精通,立刻问道:“清妹,这两位指指点点,到底在说什么?”
吴清妹立刻翻译道:“雷叔叔,我师父说,你们这里风水地势很好,不应该缺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河水变少了。要是能找到原因,让河水恢复如常,你们两个寨子也就不用为了争水源而大动干戈!”
“哦,你师父还有风水堪舆的本事?”其实,雷大洪看到林正英拿出罗盘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林正英的身份,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一下。
“嗯,雷叔叔,我师父可是茅山天师,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吴清妹自豪地应道。
“茅山天师?切!”古柯寨的头人古正不屑的说道:“什么茅山天师,汉人都是下贱胚子,那些把戏都是骗人的,雷大洪,你还真信啊?”
驴子虽然听不懂古正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对林正英的不屑。驴子不能容忍其他人对自己师父的藐视,当即向吴清妹问道:“清妹,那个大胡子说什么?好像很看不起我们?”
“这个,”吴清妹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译道:“他说汉人是下贱胚子,师父的风水术都是骗人的把戏,叫雷叔叔不要信师父!”
“什么,我们是下贱胚子?你才是狗粮养的!”驴子当即还嘴道,“我师父好心好意想劝架,还想帮你们找水源,你却骂我们,你又是什么玩意儿?”
古正听不懂驴子的话,可是意思却完全理解了,他上前一步瞪着驴子,撸起袖子挑衅道:“怎么样,老子就是瞧不起你们这些汉人,想打架吗?”
“来就来,老子会怕你吗?”驴子也撸起了袖子。明明两人语言不通,可是对话却毫无障碍,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古正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人高马大,一拳就朝驴子的脸打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古正这可一点都不合规矩。驴子见状,也挥出一拳,迎着古正的拳头而去。两个拳头剧烈的碰撞在一起,相互的作用力都实在在彼此的手上,顿时让两人的手上的肌肉都抖了一下,随即两人都退后了几步。
“这这大块头力气还真不小啊!”驴子甩甩酸麻的手臂,自言自语道。
同样,古正的手也挺难受的,看不出驴子瘦瘦小小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驴子,不要动手,我们不是来惹是生非的,还不道歉?”林正英立刻喝止道。
“师父,他先开口骂我们的,还是他先动的手,我还要向他道歉?”驴子不服气地说道。
“驴子,你忘了我们修道之人的宗旨了吗?更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林正英严厉地说道:“你现在就树敌,后面的事情还怎么进行下去?还不道歉!”
“我?”驴子依旧不服气,可是师父的话又不能不听。吴清妹赶紧劝道:“驴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会这点小委屈都受不了吧?”
“当然不会,不就是道歉吗?又不是掉块肉?对不起!”驴子有口无心地道歉道。
雷大洪赶紧圆场道:“古正,你我两个寨子的恩怨不就是为了水源吗?如果这位茅山天师,真能为我们解决水源的问题,我们也犯不着大动干戈!这样,我们就给这位天师三天时间,要是三天之后,没有结果,我们再决一雌雄!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直接开打,到时候,谁也捞不到好处!”
雷大洪的话,还是比较管用的。尽管古正不太信任林正英师徒,可是如果可以和平解决水源问题,他又为什么不干呢?“好,雷大洪,我就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后,河水要是没有改善,你就准备好棺材吧!”
古正临走之时,还不忘对驴子邪笑了一番,说道:“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驴子并没有在意古正的挑衅,要不是有林正英拦着,他一定会把古正打得满地找牙。古柯寨的人渐渐离去,一场械斗也就避免了。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如果林正英师徒无法解决水源问题,这一场流血还是无法避免的。
雷大洪虽然也不是很信任汉人,不过他信任吴东来。而吴清妹又是吴东来的女儿,所以,雷大洪对林正英和驴子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清妹,你阿爹的飞鸽传书,我早就收到了,本想着这件事解决了就去接你,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没有准备,怠慢了!”雷大洪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不,雷叔叔太客气了!”吴清妹客套道:“我们此次前来本来就是给雷叔叔添麻烦的,只是没有想到雷叔叔这边也很麻烦!如果我们帮得上忙,请雷叔叔尽管开口!”
“这哪敢啊!”雷大洪说道:“你阿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的忙,我一定帮!这水源之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提也罢,走先回寨子再说!”
林正英听完吴清妹的翻译之后,立刻抱拳敬道:“雷头人,在下和徒弟多有叨扰,本就过意不去!既然先前我们已经说过要替你们找水源,就绝对不会食言!这回寨子先不急,我们还是尽快看看这水源,就当做是投桃报李吧!”
吴清妹怕雷大洪听不明白,赶忙翻译了一遍,雷大洪顿时对林正英的态度大为改观,“林道长果然雷厉风行,好,我雷大洪就喜欢叫你这样的朋友!只要你们帮我解决我的麻烦,你们事就是我的事!”
有了雷大洪的保证,林正英师徒就更是动力十足。如果只是单纯地让雷大洪帮忙,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反之,现在正好可以帮雷大洪一把,也算是公平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雷大洪遣散了寨子里多余的人,亲自带着林正英师徒三人逆流而上。一边走,一边向林正英介绍这条河,“林道长,要说这条河的水量,前几年还真是不小,附近的村寨都能够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水量却越来越小,不得已,我们才会为了水源而争执!”(为了麻烦,中间就省略了吴清妹翻译的过程!)
“哦,之前不会,那就奇怪了,是不是上游堵了,你们就没有派人去上游查看吗?”林正英不解地问道。
“怎么会没有?”雷大洪叹着气回答道:“下游没水,我们当然派人去看,可是奇怪的是,却上游查看的人都有去无回,不仅我寨子是这样,古柯寨也一样失踪了不少人!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古柯寨的人搞鬼,而古柯寨的人也以为是我们寨子搞的鬼!为此,双方还大打出手,最终也没有一个结果!”
“这么奇怪吗?去找水源的人无故失踪,这事儿可不寻常啊!”林正英说道。
“我们也知道此时不寻常,但是却一直弄不清楚!”雷大洪恳求道:“林道长,听说你们茅山道术十分精妙,如果能够破解此谜,我雷大洪一定全力协助!”
林正英点点头,又拿出了罗盘,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阴气,这地方的阴气居然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