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英随着村长来到他们居住的临时营地,所见所闻触目惊心。整个营地除了几件简陋的茅草屋之外,几乎一无所有。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饿成皮包骨。火堆上架着一口大祸,滋滋的冒着热气,但是往锅里一看,除了几片蔫了的野菜叶,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林正英的心里犹如寒冬十月摔到冰窟里的感觉,心里凉到底了。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又愿意来到这里遭受这份罪?
“村长,你们受苦了,”林正英当即保证道:“这水怪为祸甚巨,不除不行!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替各位除此祸患,还各位一个太平!”
“那就多谢道长,不知道长何时可以除掉水怪,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村长见到林正英又一次表态,希望大增,激动地问道。
林正英点头说道:“对付水怪之事,有我们师徒就行了,不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任何妖魔鬼怪都有它的来历,这水怪不会无缘无故的冒出来,村长可知它的来历,或者,最近一段时间又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水怪的来历?”村长眼神有些慌乱,牵强地笑道:“道长说笑了,这水怪神出鬼没,我们又怎么知道它的来历?我们村子都是渔民,一向本分,靠打鱼为生,是不是我们打的鱼太多了,河神发怒了,才让水怪来祸害我们村子!”
“河神?”林正英摇头说道:“河神既然为神,就不会轻易地祸害百姓!况且,在下觉得这河中怨气十分之重,不像是某种神明的惩罚,倒像是某种鬼怪在复仇!”
“复仇?”村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支支吾吾地说道:“道长,您您可别开玩笑?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除了打鱼什么都不会,能够得罪什么鬼怪?要是有那种胆量和本事,我们又怎么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林正英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渔民,靠打渔为生,又怎么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或许,就是某些鬼怪来到迁移到此地,故意祸害村子也不一定。“好吧,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多问了,村长,这水怪是何时出现,总不会一直都存在吧?”林正英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村长思量了一下,回答道:“我记得,这河里闹水怪应该有大半年了吧!胡子,你们年轻人记性好,是不是半年前的事?”
“对对对,有半年了!”胡子点头应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桂花还在,河里也太平,自从她死了之后,水怪就开始闹腾了!”
“桂花,谁是桂花?”林正英好奇地问道。
村长立刻瞪了一样胡子骂道:“胡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正和道长讨论水怪之事,你提那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做什么?”
“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林正英越发感兴趣,便再次问道:“村长,这不守妇道的贱女人,到底所为何事?”
“这个?”村长闪烁其词,叹着气说道:“哎,这件事说来也丢人!本来我也不想说,但是道长一定要问,我也就说说吧!像我们在河边打鱼的人家,说不准哪天就会死于非命!桂花的男人就是死在河里,看她可怜,平日里大伙也都会接济她,可是谁曾想,她居然背地里勾搭男人,侮辱了我们村里的名声!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死了也活该!”
林正英听完之后,明白了一些。在这个时代,恪守妇道是无形的枷锁,虽说寡妇可以改嫁,但是却会被人所不齿,更不用说背地里勾搭其他的男人。林正英又想了一下,这是人家村里的丑事,自己问多了反而不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多问了!如果没有更多关于水怪的消息,恐怕还得下河去探探!”
“下河?”村长立刻阻止道:“道长,这可使不得!那水怪在水里可凶了,能把渔船撕碎,这人要是下去,不就直接成了它的口中食?”
林正英点点头说道:“这水怪的凶猛,在下又岂会不知?可是如果不试探一番,在下又如何得知这水怪到底是何方怪物?每一种鬼怪都不相同,就好比大夫治病一样,在下必须对症下药,才能将水怪铲除!”
“哦,原来是这样?”村长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还是很担心,“道长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这下河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知谁有这种胆量和本事?”
林正英想了想,说道:“此事除了在下的徒弟,驴子之外,恐怕无人可以胜任!”
“哦,就是那位身手了得的小道长?”村长惊讶地说道:“小道长身手固然了得,但是面对水怪,他能全身而退吗?”
林正英笑了笑,指着天说道:“白天可能不行,但是到了晚上,在下相信他有这种能力!”
“白天,晚上?”村长与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天,完全猜不透林正英话里是什么意思?
吴清妹听闻林正英要让驴子下河,那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林正英果然和驴子说的一样,并没有生驴子的气,之前的争执只是他们意见不和,并没有往心里去;惊的是,林正英居然让驴子下河去直接面对水怪,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师父,您真的要驴子下河吗?”吴清妹惊讶地问道。
林正英看了一眼焦急的吴清妹说道:“清妹,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村民苦不堪言,全都是水怪之祸!我们身为修道之人,理应救死扶伤,降妖除魔!驴子的能力,你我都知道,除了他,还有谁是更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可是驴子他------”吴清妹欲言又止,她心里很明白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但是真要让驴子下河去面对水怪,她的心里只能是七上八下。
“不用可是了,你去把驴子喊来,看看他自己怎么说!”林正英吩咐道。
吴清妹纠结不已,最后还是点头转身离去。“什么,师父让我下河?”驴子听到吴清妹传来的消息,表情大为惊讶。
“嗯,驴子,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去和师父说!”吴清妹说道。
“不!”驴子兴奋地说道:“这么有挑战性的任务,我怎么能拒绝?那水怪可是吃了我的兄弟,额,不对,吃了我们的毛驴,这笔账我正想讨回来,就怕师父不答应!如今,师父有命,我还等什么?走,这就向师父复命!”
驴子兴致勃勃地来到营地中央,原本他对这里的渔民还是很有成见,可是当他看到渔民困苦的生活状态,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万千。“师父,我来了!”驴子自信地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弟子都听您的!”
林正英点头,说道:“驴子,你也看见了!这里渔民过得是什么日子,有什么意见,先放放再说!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水怪到底是什么怪物,为师好随机应变!”
“明白,师父!”驴子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立刻答应道:“不就是探探水怪的虚实嘛?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记住,只是探探虚实,不要莽撞!我会绑上一根绳子在你身上,你若是有问题,就连续拉扯两下绳子,我们会马上拉你上岸!”林正英嘱咐道。
“师父,我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直接把水怪杀了不就成了!它还欠我一条毛驴呢?”驴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有那么本事吗?”林正英连连摇头,否定道:“我们连水怪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你就大放厥词,要是吃瘪了,为师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记住,你这次下去,就是探探虚实,马虎不得!”
“知道了!”驴子当即答应道。
夕阳渐渐西沉,驴子也迎来了最强盛的状态,为了不引起恐慌,驴子早早就用黑布蒙上了脸,以免吓到那些渔民。众人举着火把来到河边,但是村民被水怪吓怕了,离河水还有好几丈远,就不敢再前进一步。
林正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亲自在驴子的身上绑上绳子,连续试了几次,确定绑牢了,才放心地说道:“驴子,这次就看你的了,小心为上!”
吴清妹也嘱咐道:“驴子,你可不能乱来,见好就收!”
驴子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便转身朝河边走去。驴子每走一步,众人的眼睛就跟着前进一步。以往,只要有渔民走到河边一丈的距离,水怪必定出现。可是驴子已经走到了河边,河水却依旧平静如初。
如此反常,不仅渔民们疑惑不解,就连林正英和吴清妹也莫名其妙。驴子走到河边,看着静得出奇的河面,觉得有必要弄点动静。便搬起身旁一块大石头,猛地朝河面砸去。
“噗通!”石头砸出一大片水花,动静可不小,驴子也大吼道:“喂,水怪,你爷爷来了,快还我毛驴,不然你爷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驴子如此狂妄的言语,立刻让河水汹涌起来。原本平静的河面,波澜起伏,一双放着绿光的眼睛从河里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