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和秋生舟车劳顿,终于来到湘西凤凰镇。这里是苗族的聚集地,出了城墙之外。镇上的建筑主要木质结构为主,古朴的木楼处处透露着苗族的特色。
驴子和秋生赶到之时,天色已黑,驴子的身体也忍不住尸变了,尽管驴子戴着斗笠,用黑纱蒙着脸,还身穿长袍,但是也难保不会出些纰漏。所以他们不敢去人太多的客栈,而是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客栈。
对与驴子和秋生来说,住宿条件的好坏,并不重要,只要能有个地方安身,安全地度过这个晚上就足够。
“两位客官,这边请,我帮你们拿东西吧?”小牙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却非常的殷勤,伸手就拿走了秋生和驴子手上的包袱。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必要的防范之心还是要有的。不管这个小牙子是真的热情还是另有图谋,驴子都不会轻易地相信他人。尤其是他看到小牙子在拿走他们的包袱的同时,还掂量了一下,手掌也极快地在包袱上过了一遍,驴子立刻就警觉起来。这些小动作,虽然很快,却逃不过驴子的眼睛。
“算了,包袱还是我们自己拿吧,不劳烦小二哥了!”驴子觉得事情有异,便借口自己拿包袱,又把包袱给拿了回来。
小牙子脸色一僵,但是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依旧恭敬有加地说道:“好好好,都随客官的意,楼梯窄,客观上楼的时候请小心点!”说完,小牙子便提着一盏不太明亮的油灯在前面引路,。
秋生见到小牙子已经上楼梯了,觉得驴子有点太过紧张了,笑道:“驴子,不必紧张,那个小牙子也只是想帮忙而已!”
“你真的那么认为吗?”驴子的脸完全被黑纱遮住了,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又话中有话。
秋生立刻问道:“驴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驴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回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房间再说!”
秋生明白肯定驴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否则他不需要如此神秘兮兮。两人无话,便一同走上那段狭窄的楼梯。楼梯也是全木质的,可能因为年头久了,每走上一步,都吱呀一声,听上去很有节奏感,却让人担心这楼梯是不是会塌下去。
不过,坏事并没有发生,驴子和秋生随着小牙子来到楼上。看到楼道的两边零散地分布着几个房间,有大有小,三人一直走,来到最角落的一个木门前停了下来。
“二位客官,这就是你们的房间,”小牙子一边推开门,一边笑呵呵地介绍着:“这间房是我们客栈里最大最舒服的房间,窗户临街,南北通透,地方宽敞,桌上还有茶水,二位可还满意?”
驴子和秋生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有两张床,桌椅板凳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大沐浴桶。对于赶了一天路的驴子和秋生来说,洗个热水澡是最舒服的事情。
“就这间了!”秋生当即拍板道:“另外在给我们送些饭菜,洗澡水,这些是赏你的!”秋生上路地很掏出几个铜板塞到小牙子的手上,作为小费。
小牙子斜眼瞧了一下手上的铜板,立刻笑道:“多谢各客官的赏钱,小的这就去准备!请二位稍等!”
看着小牙子离开了,秋生立刻关上房门,对驴子问道:“驴子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间客栈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驴子不放心,又来到门口开打一条门缝,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这才说道:“这间客栈是不是有问题我说不准,但是刚才那个小牙子一定有问题!”
“小牙子?”秋生回想了一下,却想不出小牙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反问道:“驴子,那个小牙子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孩子,你认为他还是个孩子吗?”驴子掀开面纱,笑道:“你认为他刚才的言行举止,像个孩子吗?无论是眼神,还是口气,都非常的老练,这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成熟吗?”
秋生想了想,那个小牙子确实太成熟了,如果不是有多年的阅历和经验,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不过也不能否认,有些人就是比较成熟。秋生又说道:“不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或许这小牙子家里穷,很小就来当小二,成熟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就当他是真的成熟吧!不过,秋生,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当他要帮我们拿包袱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掂量我们的包袱,还偷偷地摸了一遍!这明显是在揣摩我们的包袱里有什么,一个小二做这些干什么,除非他心有歹意!”
“他摸了我们的包袱吗?”秋生立刻打开自己的包袱,看了一下自己的钱袋还在,便放心的说了一句,“还好,钱袋还在!这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要是弄丢了,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仅如此,你刚才给他赏钱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开始是非常不屑,但是随即又眉开眼笑。不要以为他脸变得快,我就看不见,那小子一定有问题!”驴子笃定道。
“不屑的眼神?”秋生猛然想起了这一点,他也看到了,但是当时并没有在意。如今被驴子这样一说,顿时越想越不对。“驴子,你说的对!一个小二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给他那几个铜板,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应该非常开心才对!看来,那小子真的有问题!那我们是不是马上离开?”
驴子摇摇头,说道:“天色已晚,我现在这副模样,要是上街让人见到,一定弄得满城风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都已经知道那个小牙子有问题,小心一点就是了!天亮我们就走,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嗯,小心为上!”秋生觉得驴子说的对,便没有再纠结下去。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架声,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女的不满意自己的房间。
“你们这里怎么搞的,这么小,这么乱的房间,怎么住人啊?”一个身穿黑色苗族服饰的女子叉着腰指着小牙子不停地数落道。
驴子和秋生都是好事之人,自然打开门想看个究竟。只见那个苗族女子非常秀气,身材高挑,哪怕是穿着不显身材的苗族服饰,依旧掩盖不住那傲人的身材。驴子很少会对女子动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女子,就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两眼。
“客官,你这不是来的不巧吗?刚才还有间大房间,正好被那两位客官给住了!小的总不能把他们赶出来,让你住进去吧?”小牙子为难道。
“是他们两个吗?”苗族女子看了一眼正在观望的驴子和秋生,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们!客官,你看,人家都已经住进去了,你还是将就将就得了!”小牙子苦着脸商量道。
“滚开,别碍手碍脚!”苗族女子一下子推开小牙子,径直走向驴子和秋生的房间,笑呵呵地说道:“万一人家肯跟本姑娘换呢?”
看到那个苗族女子越走越近,驴子顿时浑身不自在,他现在这副模样见不得人,所以立刻盖上面纱,对秋生说道:“秋生,关门!”
秋生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什么,可是他刚要关门,一只芊芊细手竟然直接伸了进来。“哎哟,你们夹到我的手了!”
“啊?”秋生吓得立刻松开了门,没想到那个苗族女子一下子就钻了进来,还不停地笑道:“呵呵呵,骗你们的,真是两个大笨蛋!”
秋生和驴子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但是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美女,愣是一点火都发不起来。“姑娘,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一个姑娘家,进来不方便吧?”驴子一边躲避着苗族女子的目光,一边不自然地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苗族女子突然发现驴子很奇怪,大晚上的戴斗笠,还有黑纱,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一步步靠近驴子,“你这人真奇怪,大晚上的戴斗笠戴面纱,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啊?”驴子见状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就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你你别过来,我我我------”
“你你什么你?不敢用真面目见人,一定有鬼,本姑娘就是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苗族女子,一下子跳到驴子的面前,想要掀开驴子的斗笠面纱。驴子哪敢让她得逞,一个飘忽的转身,刚好从苗族女子的手边躲过。
“你还躲,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秋生见状,立刻上前阻拦道:“姑娘,姑娘,别冲动,我兄弟实在是不方便!”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苗族女子不依不饶,似乎不看到驴子的真面目,就不会罢休。
“等等,我我得了风疹,会传染的!你要是不想毁容的话,就过来看好了!”驴子以进为退,反而让苗族女子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