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一派源远流长,门徒遍天下,作为一个颇负盛名的道派,收徒也是有起自己的规矩。虽然茅山一派门徒众多,但是真正的嫡系弟子每一次只收十人。而林正英在他这一辈排行老九,之前还有八位师兄,其后就是金满堂。
茅山一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学成之后除了留作掌门的弟子一定要留在茅山之外,其他弟子可以留在茅山继续修行,也可以游历天下,以俗家弟子的身份替天行道。留在茅山的弟子,就必须遵循道家所有的戒律,忌荤腥,不嫁娶,全心修道,而俗家弟子这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荤腥不忌,亦可娶妻生子。林正英就属于后者。
不过,不管是留在茅山,还是离开茅山,都是茅山弟子,都必须恪守茅山的门规,才能对得起祖师爷,否则将会被驱逐出师门,永不复用。
林正英这一辈,除了大师兄玄真子和二师兄玄青子留在茅山修道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茅山,各自闯出一番事业。金满堂虽然没有延续茅山所学,却是众多师兄弟中混的最好的一个。若不是他有钱,也不可能把散落在天下各地的师兄弟全都召集起来,也就不会有今天茅山师兄弟齐聚一堂的盛况。
推开富丽堂皇的大门,里面是一个极具奢华的宴会厅,足可容纳千人也不嫌挤。茅山师兄弟都把自己的得意门生带来参加金满堂的四十大寿,使得宴会厅了格外热闹。
“哇,这这是皇宫吗?”吴清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全欧式装修,显得格外新潮。在他的想象中,也只有皇宫才能与他现在所见的媲美。宴会厅的中心吊着一盏美轮美奂的水晶灯,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叹金满堂的富有。
金满堂听到吴清妹的惊叹声,连连摆手说道:“师侄女言重了,这不过是一般的装修,如何和皇宫相提并论!就说这水晶吊灯吧,也不过一千大洋,不值一提!”
“什么,一千大洋?一盏灯,就一千大洋?”吴清妹更加惊讶了,除了她之外,秋生和文才也是满眼的羡慕,幻想着如果这里的一切都能属于他们该有多好。
驴子也惊讶金满堂的富有,不过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讶到那个地步,毕竟在他脑中还存在更多令人惊讶的东西。
“九师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个穿着道袍,扎着发髻,身形干瘦的小老头笑眯眯地走到林正英的面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林正英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很少失态的他居然主动给了那个小老头一个拥抱。“大师兄,好久不见,正英给你请安了!”说着,林正英便单膝跪地朝大师兄玄真子行了一个隆重的跪拜礼,说明这个玄真子在林正英的心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蔗姑一看是大师兄玄真子,立刻招呼驴子等人,说道:“你们几个,都还发傻吗?还不快点拜见大师伯!”
驴子几人一见,马上和林正英一样,单膝跪地,拜见玄真子。“大师伯好!”
“好好好,都起来说话!”玄真子客气地把林正英师徒扶起来,说道:“你我师兄弟一场,本属同辈,何必行此大礼?这不是要折煞大师兄我吗?”
“大师伯太谦虚了,”文才自作聪明地说道:“大师伯既然是茅山的大弟子,自然身份尊贵,我们拜见茅山掌门,当然要隆重一点!”
玄真子顿时脸色一变,微微摇头,说道:“九师弟,这就是你的徒弟?言过了!”
林正英的脸色也随即变化,抱歉地向玄真子行了一个礼,回头就敲了一下文才的脑门,斥责道:“文才,你胡说什么,为师可曾告诉你,你大师伯是茅山掌门?”
“啊,不不是吗?”文才捂着脑门,不明所以,委屈地反问道:“师父,大师伯是大弟子,理应是茅山掌门,他不是掌门,那谁是掌门呢?”
玄真子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笑道:“九师弟,不知者无罪嘛?你也不要苛责你的徒弟了!”
林正英立刻抱拳说道:“大师兄吗,是师弟管教无方,还请大师兄不要介意!”
“诶,”玄真子摇头说道:“这有何大不了的,我都说了不知者无罪!不要再提了!”
“嗯哼!”一声干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又是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士。此道士的道袍极为华丽,和玄真子的道袍一比,完全就是两个档次。不用说,这一位才是茅山现任的真正掌门,玄青子!
林正英见状,眉头有点抖动,不过他还是有礼貌地敬道:“师弟林正英,拜见掌门师兄!”驴子等人见状,也有样学样,齐声喊道:“师侄拜见掌门师伯!”
玄青子蔑笑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师弟啊!这么多年不见,道术有没有退步本掌门不知道,但是礼数方面一定是落下了不少啊!”
玄青子的口气极其不友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驴子顿时对着所谓的茅山掌门非常反感,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们哪有礼数不好了?身为掌门居然对同门这样冷言冷语,你就有礼数了吗?”
玄青子顿时瞪了驴子一样,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出言顶撞本掌门?”
林正英怕事情搞大,连忙把罪责揽到自己得身上说道:“掌门师兄,请勿动怒,是师弟管教不严,还请掌门师兄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小辈计较才是!”
“哼,管教不严?你当然是管教不严!自己都不懂礼数,又怎么管教徒弟?”玄青子毫不客气地指着林正英地鼻子骂道。
林正英已经低声下气了,但是玄青子依旧咄咄逼人,本来就对茅山没有多少归属感的驴子等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掌门师伯,你为何说我师父没有礼数,难道我们没有向您问好吗?”驴子气呼呼地反问道。
“问好?哼!那也叫问好吗?”玄青子趾高气昂地笑道:“你们几个目中无人,面见大师兄的时候,都行跪拜之礼,反倒是面见本掌门的时候,只是草草行拱手之礼!这是在蔑视本掌门吗?还是蔑视我茅山正统!”
驴子等人终于明白玄青子为何如此叫嚣,原来是吃醋了。不过,茅山一派并没有规定面见掌门的时候一定要行跪拜之礼,拱手之礼即可。林正英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之所以对玄真子行跪拜之礼,完全是出于对玄真子的敬重。只是没想到,玄青子居然如此小心眼,非要抓住这点不放。
玄真子见气氛有点尴尬,立刻笑着说道:“掌门师弟,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师兄弟,消消气,消消气吧!”
“消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情!”玄青子丝毫不给玄真子面子,反而更加大声地吼道:“我是掌门,就代表了整个茅山,对本掌门不敬,就是对整个茅山不敬!茅山不欢迎这样的不孝弟子!”
玄青子的大吵大嚷,立刻惊动了其他在场的茅山弟子,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玄青子把一件小事上升到整个茅山的高度,完全是小题大做,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放个屁也会熏到一群的人。
林正英没有办法,只能单膝下跪,抱拳赔罪道:“掌门师兄,是师弟疏忽了,还请师兄见谅,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哼,你就是这样教徒弟的?”玄青子看着没有下跪的驴子等人,冷言冷语地笑道。
林正英立刻回头,朝驴子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驴子等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不给林正英找麻烦,只能学着林正英的样子,稀稀拉拉地喊道:“请掌门师伯恕罪!”
金满堂身为这里的主人,也不想这种尴尬继续下去,便笑呵呵地说道:“哎呀,这都是干什么啊!难得我们师兄弟齐聚一堂,掌门师兄真是幽默,上来就拿九师兄开玩笑!今天我做东,掌门师兄,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玄青子可以无视林正英,但是却不能无视金满堂。对他而言,金满堂就是他的大金主,若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的话,难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于是,玄青子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对对对,还是小师弟了解我,我刚才就是开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九师弟,你可不要在意啊!”
是不是开玩笑,林正英难道会看不出来吗?不过,林正英还是强颜欢笑道:“掌门师兄言重了,确实是师弟我疏忽了,惹得掌门师兄不高兴,待会儿,师弟我一定自罚三杯,给掌门师兄赔罪!”
“嗯!这才像话吗?”玄青子得意满满,说道:“小师弟,既然众位师兄弟都来了,那宴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当然!”金满堂意气风发地说道:“请各位入座,宴会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