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清妹知道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之后,哭的更加伤心,但是眼神重却充满坚毅,坚强的说道:“不,当年被献祭的人应该是我,我阿妈是替我去死的!”
“清妹,你胡说什么?”驴子惊讶道,“难道你也是三阴女?”
吴清妹狠狠地抹去泪水,回答道:“没错,我也是三阴女,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才是清风寨的血液!论资格,应该是我去死,而不是我阿妈!”
驴子和龙婆都楞了一下,没想到吴清妹也是三阴女。细细地回味一下吴清妹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论资格,吴清妹确实比她阿妈更有资格去献祭,因为她姓吴,她才是最能代表清风寨的人。可是爱女莫若母,身为一个母亲,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送死?所以,吴清妹的阿妈毅然决然地替自己的女儿去献祭。
廖雨自愿去献祭的初衷,未必是为了整个清风寨和五大家族,所以不敢说廖雨有多么的伟大,可是就冲着她为自己女儿去死的这份勇敢,就值得所有人去敬佩!毕竟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驴子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吴清妹。吴清妹内心的那种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体会的,所以驴子找不到切入点。反倒是龙婆的话,让吴清妹振作不少。
“吴丫头,你知道你阿妈为什么要替你去死吗?”龙婆口气平和地问道。既没有那种发人深省的提问,也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强势。
“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吴清妹眼神忽闪,复杂地望着龙婆。她一直都很伤心,却没有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替自己去死。
“你不明白吗?”龙婆有点起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说道:“你是你阿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是你阿妈的全部,为了你,你阿妈可以付出他的全部,乃至生命!你觉得你阿妈希望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吗?”
“我我我------”吴清妹读过书,当然明白龙婆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诉道:“你不是我,你怎么能体会我的感受?”
“怎么不能?”龙婆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起来,拿烟的手不自然地抖动起来,哽咽道:“当年,我的阿妈也是为了献祭而死,我甚至亲眼看到我阿妈跳进那个无底洞!你说,我能不明白你的感受吗?”
驴子和吴清妹同时愣住了,没想到龙婆小时候也同样经历过那样一段痛苦的过去。“龙姐,你的阿妈也是为了献祭而死?”驴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龙婆抹去眼泪,笑着反问道:“怎么,你们以为我在说谎吗?你们认为我会拿我阿妈的事来开玩笑吗?当年,那一幕,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阿妈临走之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好活下去,你就是阿妈的希望!”
“好好活下去?”吴清妹止住了哭泣,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也渐渐释然,那种凝重的气氛也开朗了不少。
“对!”龙婆用一种母亲的慈祥的眼光望着吴清妹说道:“老实说,我非常恨你的母亲,是你的母亲抢走了我最爱的人,可是当我知道她为了你心甘情愿付出生命,我心里的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今天我就把我阿妈临死前对我说的那句话,转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辜负你阿妈的希望!”
吴清妹原本萎靡的心态,在听到龙婆这一番鼓励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勇敢地活下去,才能不负逝者的期待。“明白了,”吴清妹重新振作起来,感动得问道:“龙姨,我可以喊您龙姨吗?谢谢你对我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让阿妈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当然可以!”龙婆张开臂膀把吴清妹拥入怀中,全身上下散发着满满的母爱,“你阿妈本来和我就是好姐妹,我就是你的龙姨!不,龙姨还是太生分了,这样吧,我认你做我的干女儿怎么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
“好啊好啊!”许久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吴清妹,当然双手赞成,她紧紧地把这龙婆,亲昵的喊道:“干妈,阿妈,我终于又有阿妈了!”
“诶!我的乖女儿!”龙婆也抑制不住泪水奔涌,十几年来没有流过一滴泪的龙婆,身为五大家族召集人的龙婆,居然也会哭了。
驴子在一旁看着这种戏剧化的场面,惊讶程度远大于感动。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一开始还不信,可是眼见龙婆和吴清妹哭了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彻底相信了。之前还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才多大的工夫,就从仇人变成了母女。这女人的心思,如海底针,还真是难猜。
驴子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等着,等到龙婆和吴清妹的感情释放得差不多了,这才弱弱地问一句:“请问二位美女,你们哭完了吗?再哭下去,天可就黑了!”
龙婆和吴清妹这才意犹未尽的止住了眼泪,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驴子,吴清妹顿时火大,,破口大骂道:“哈,你这个不长良心的坏东西,我们都哭成这样了,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你的心是肉做的吗?”
“我我怎么了?”驴子看到吴清妹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立刻解释道:“我也很感动啊,只是我不善于表达,难道要我跟你们一样哭哭啼啼吗?我可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轻弹是吗?”吴清妹狠狠的在老子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哪怕驴子皮糙肉厚,也痛得哇哇叫。“别别别,我的姑奶奶,痛痛痛,放手,放手!”驴子求饶道。
“知道痛了吗?”吴清妹见驴子求饶了,这才松开了手,“看你还敢说风凉话!”
驴子皱着脸,揉搓着被吴清妹掐紫的手臂,委屈地说道:“吴大小姐,我哪说风凉话了,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天快黑了!”
“那就是风凉话!”吴清妹无理取闹道:“我说是,就是,不容反驳!”
“行行行,你吴大小姐都是对的,我说的都是错的。吴大小姐,您消消气,我想你陪礼道歉还不行吗?”驴子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低声下气地求和道。
“这还差不多,”吴清妹拍拍手,亲切地挽起龙婆的手,说道:“干妈,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要不是您,我也不知道那么多事情,更不会再体会一把有阿妈的感觉!谢谢您!”
龙婆放下自己的身段,放弃那种高冷的性格,慈祥地说道:“傻孩子,高兴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干妈也一样高兴!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女儿,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见到龙婆和吴清妹依旧腻歪的不行,驴子好心提醒道:“天真的快黑了,清妹,你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吗?”驴子这样提醒,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一方面也是让吴清妹清醒一点,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做。
吴清妹惊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驴子的意思,对龙婆说道:“干妈,驴子说的对,天色真的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清风寨,所以------”
“所以什么?”龙婆反问道:“干妈这里虽然是棺材铺,但是后面比凤凰镇上那些地方可干净多了,你要是不嫌弃,就住下,住多久都行!”
“干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们是真的有事!”吴清妹婉拒道:“来这之前,我曾经去镇上看我外婆,可是没有碰到她!现在天色将晚,想必,外婆也回来了!所以我打算,去看外婆,希望干妈不要介意!”
“原来是这样!”龙婆点点头,同意道:“既然你们真的有事,我也就不强求了!臭小子,照顾好我的干女儿,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拿你是问!”
“啊?龙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驴子对龙婆这么大的转变还是有点不适应,“这头发每天都会掉,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住啊!”
“保不住,也得保!你自己看着办!”龙婆的口吻不容置疑,让驴子只能答应不能反驳。
“是是是,”驴子无奈地说道:“我尽力就是了,清妹,我们真的该走了!”
“嗯!”吴清妹应了一声,对龙婆说道:“干妈,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龙婆笑道:“放心,赶尸大会,干妈可是召集人,很快就会见面的!记住,别忘了拉上你阿爹!他可是躲了我五年,干妈可没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了!”
“明白!”吴清妹欣然接受,既然他认了龙婆做干妈,也就认可了龙婆和自己父亲某种特殊的关系,如果龙婆和吴东来真的可以走到一起,不止可以化解龙婆和吴东来多年的恩怨,,还可以把吴家和龙家的势力结合在一起,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