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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负荆请罪宁王昏睡不醒,姜灵儿身为宁王妃,须替他做主。
“宁王妃,老夫已杖责魏不息一百,并上述陛下,削去了她的军职。老夫管教无方,也上书陛下,请陛下降罪。不知,老夫这个交代,可让宁王和宁王妃您满意?”
“魏国公大公无私,令人钦佩啊!”
“给宁王和您添麻烦了,老夫惭愧啊。”魏国公叹了一口气,“当日魏不息设宴,特意把老夫和夫人支走,她做的事,老夫也是后来得知。若老夫早想到她的预谋,也不会让她酿就大错!”
“魏国公不必自责。盖闻魏国公年轻时,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昨日之事,魏将军能瞒过您行事,可见她计划周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魏将军是大才啊!只是一时偏执,做了错事,若能回归正途,日后必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名垂千古!”
“宁王妃过奖了,小女愧不敢当啊!”
魏国公对姜灵儿深深一拜。
他也惭愧啊!
自己的女儿对宁王妃做出毁人名声这等恶毒之事,而宁王妃非但不记恨于心,还对他的女儿这般夸奖,宁王妃真是贤德啊!
二人又过了几句场面话,魏国公这才告辞。
姜灵儿端起一杯茶,吹了一下浮在上面的茶叶,这才慢慢饮用。
说了这么久的话,嗓子干得难受。
她刚润过嗓,守门的小厮来报——
“王妃,姜大人带着姜大小姐和姜夫人负荆请罪来了,门口还聚了好些百姓呢!”
“让姜家人进来。“
“是。”
小厮跑回去了,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了。
“王妃,他们说无颜进王府的门,更无颜面见王爷,一定要在王府大门口跪上三天三夜!”
跪上三天三夜?
真把她这宁王府当成了祠堂?
“青禾,喜乐,走!去见见他们。”
姜灵儿起身,往大门走去。
“王……”
姜在原以为来人是宁王,面容激动,可等他抬头发现是姜灵儿,面色略带失望。
“王妃。”
“嗯。”
姜灵儿懒得理会他那点小心思,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目光扫过他和姜雪儿以及姜夫人背上背着的荆条。
“父亲,你们真就‘负荆请罪”?”
“王爷呢?”
“王爷有公务在身,此事交由我负责。”
一听这话,姜在原面色面色僵硬。
交给她姜灵儿处理,她还不得要姜家所有人不得好死?
“父亲这脸色怎么回事?”姜灵儿温和一笑,“我方才问您的话,您也没回答!”
“昨日之事,为父彻夜难寐,良心难安,故而一早就和你姐姐还有你母亲背上荆条,从姜家一路跪拜至此。”
“哦?”
姜灵儿目光落在他们的膝盖上,见上面的确隐隐有血迹。
“这些百姓可都是见证者,为父可没有扯谎骗你。”
姜在原怕她不信,赶紧解释道。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宁王妃,我们都见到姜大人他们一路跪拜到这里的。”
“嗯。”姜灵儿风轻云淡,“父亲要给王爷和我的交代,仅此而已?”
这话,令姜在原的心咯噔了一下。
“当然不是,为父已想好,让你母亲和你姐姐出家,削发为尼,往后余生都在佛祖跟前,忏悔他们的罪过。至于为父,愚昧无知,致此大错,已上书恳请陛下恕罪,为父愿弃官为民,以赎前愆。”
“父亲是不是还漏了一人?”
“你姐夫是无辜的,受这等无妄之灾,是为父的罪过。”
“嗯,父亲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姜灵儿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宁王府跪上三天三夜,就不必了。”
闻言,姜在原,姜雪儿和姜夫人皆暗暗松了口气。
她姜灵儿也还算有良心!
“你们就从这儿,再一路跪拜回姜家吧。”
姜灵儿此话一出,他们的心,碎了一地。
狗屁良心!
那玩意儿,姜灵儿就没有!
姜在原三人默契地在心里,把姜灵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了?看你们这神色,好像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我们当然愿意!”
姜在原怕她借题发挥,想出更折磨人的法子,赶紧应下,“我们这就开始!”
“宁王妃,你这就过分了吧?”
人群中,一男子发言,语气流里流气的。
他这一开口,就有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姜大人他们背着荆条,一路从姜家跪拜到这里,你觉得这不够也就罢了。他们这不是又辞官恕罪,又削发为尼恕罪的?”
“是啊是啊,能做到这份上,足见他们的悔过之意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让他们再一路跪拜回去呢?你就可怜可怜他们,放过他们吧。”
“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家人啊,你忍心这么对他们吗?”
“就是啊,你怎么忍心啊!就算他们再对不起你,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一笑泯恩仇算了。”
“……”
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地“道德绑架”姜灵儿。
姜灵儿不急不躁地听完,单从他们对她称“你”这个字,她就断定出,这些百姓怕是有人雇来挑事儿的。
若只是单纯看热闹,怎会不知晓身份尊卑,不用尊称“您”呢?
至于是何人指使,她懒得细查,只需堵住这些人的“碎嘴”即可!
“你们这般义愤填膺,必然是心善之人。不如你们就代他们受罚,从这儿跪拜回姜家,如何啊?”
姜灵儿目光冷静地一一扫过方才开口的人,“毕竟你们也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我就不罚他们,罚你们,这就皆大欢喜了!”
场面寂静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愿意啊?”姜灵儿追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嘴皮子沉重得开不了口。
收了钱办事,没错!但也没说要把事儿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膝盖受罪啊!
还是闭嘴吧!
他们多数人都是这心理。
“不愿意就算了,方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紧接着,姜灵儿点名喜乐,“父亲和姐姐还有母亲既然诚心认错,就由你来替我见证他们的诚心,亲眼看着他们一路跪拜回姜家。”
“是,王妃。”
喜乐应下。
人群也渐渐散去。
“青禾。”
姜灵儿悄声吩咐道,“查查方才出头的那几个人,问出今日之事是何人指使。还有,记得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