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众人看到自己的这幅上联,一个个张大嘴巴,一副吃惊之状,那齐老眉宇之中,不由泛出得意之色。
齐老原名齐孙林,之前是江浙大学的中文系教授,专供魏晋南北朝文学,后来调任燕京大学,在燕京大学退休。
这副对联,可是他费了数年之功,查询典籍,苦思冥想,集重重奇思妙想,终于写出的一联。
甚至,众人不知道的是,哪怕是齐老本人,到如今,他也没有想出,这幅上联应该如何应对,没有想到合适的下联。
这幅上联,想要看懂,都极为不易,更别说给他对出下联了。
首先,这上联他并没有给标点。想要看懂,就必须自己断句。
而之所以不给标点,一者是为了提升难度,彰显他齐孙林的水平和功力,其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便是——
这幅上联,内藏玄机。
哪怕是真有厉害的人物能够看得懂上联表面的内容,也绝对不可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做不到这两点,就妄谈对出合适的下联了。
甚至,齐孙林,有自信,自己这幅上联,应该是绝对了。
不可能有人写得出下联!
甚至,包括他自己,都不可能!
尤其是此时,齐孙林看着眼前那些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这幅上联,抓耳挠腮,掏心挖肺,冥思苦想的神色,齐孙林心里那个爽啊!
当初,自己费尽了心思,绞尽脑汁才出了这么一个绝对,岂会让你们轻轻松松就这么给破解了。
这帮想着,齐孙林再度暗笑一声。
虽然那楹联王的名头,也不过就是一介虚名,没有物质奖励,也只是在这个圈子里一荣誉称号而已。
但是,齐孙林,还是蛮在乎的。
毕竟,齐孙林的做人原则,就是一个字——争!
齐孙林才不相信老子那一套,什么水利万物而不争!
人生在世,争就是生存之法,生命之道。
争,就是奋斗的另一个名字!
争名也好,争利也好,只要是正当手段,就要争!
所谓人活一口气,若是不争,白来世上走一遭。
楹联王虽然是虚名,但是,却也是一种整个楹联圈子里承认的荣誉,是一种认可,是一种地位和身份。
“齐老,你这首对联,想要看懂,实在是不易啊!”,主持人曹森看着齐孙林微笑道。
这时候,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一个赶上来尝试的,原因就在于,很多人还是没有摸到窍门。
甚至,有人初步尝试断句开了,但有觉得,似乎有些吃不准。
“大家可要多留心,我这上联,可是有着玄机!”
“告诉大家也无所谓,我这上联,表面看,是一副上联,实则有六副之多!”
齐松林嘿嘿一笑:“大家可以多尝试尝试,说不定,能够看得出来呢!”
“什么?六副?”
“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齐老的意思,应该是这对联的断句,有着六种方式,便有着六种句式,六重意思!”
“天呐,这简直是至尊级难度啊!”
“可不么,这怎么对?连一副都对不出来,而且人家这还不是一副,而是六副!”
“不行,不行,太难了!”
“的确太难了,这我估计,没人能够对的出来!”
“是啊,别说对了,看都看不懂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的,看来这一届的楹联王,是齐老没跑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时候,牛驰身旁的钟无言、杨庆仁、卢震和祝十三也不断交流着。
“齐老这是放大招了啊!”,杨庆仁一脸唏嘘的说着,旋即眼神瞟了一眼自己的老师钟无言。
“不好对啊,到目前为止,我只读出了两种,也就是两幅对联!哪里来的六种!这完全没法对啊!”,卢震一脸苦笑。
“是啊,我也只读出两种,还有一种还拿不准对不对,这太难了。齐老是怎么想出这种题目的,这弄不好,还真是绝对了!”
听祝十三这么说,钟无言顿时没好气的嘟囔道:“屁的绝对!”
“就他那本事,能弄出个绝对来!”
“你们再好好看看,写个下联出来,杀杀那老鬼的威风。看他在我面前抖威风,我就浑身不爽!”
闻言,牛驰递给杨庆仁一个询问的眼神,但是杨庆仁却微微摇摇头,示意牛驰先不要说话。
就在此时,那齐孙林直接将目光看向钟无言这边。
“老钟,怎么样,试试?”
一边揶揄地说着,齐孙林一边对着钟无言挑了挑眉,一副挑衅的神色。
顿时,整个会场就有些尴尬了。
毕竟,这楹联活动,可没有点名让某个人应对的。毕竟,这若是对上了还好,若是对不上,岂不是让人很没有面子。
大家都是文化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
而且眼下,大家在一起坐着的都是圈子里的人,人活脸,树活皮,这要是丢了脸,可就是分分钟觉得臊得慌了。
最关键的是,被点名的,还是钟无言。
“齐老鬼,你这是摆明了冲着我来的啊?”,钟无言被点名,自己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
“就算是吧,怎么样,老钟,我就问你一句,服不服?”
“我早先就说话,你那样的治学,不过是酒囊饭袋!”
齐孙林很是得意地看着钟无言,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孙林认为,钟无言肯定对不出这个对联,所以,才会这般说话。
闻言,钟无言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这时候,杨庆仁也小声给牛驰解释起来。
和之前的任性任老不同,钟老和这位齐老,两人一贯是对头,是正儿八经的冤家。
两人在学术上的观点相左,而且两人早些年因为招收博士的事情,弄了些不愉快。
本来钟老招到了一个很不错很有天赋和潜力的博士,但是后来,却愣是被齐松林给撬走了。
你撬走就撬走吧,齐孙林还说了很多抹黑钟无言的话,由此,惹得钟无言很是看不惯对方。
啪!
钟无言一拍桌子:“齐老鬼,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么?”
“怎么,这就拉不下脸了?”
齐孙林笑呵呵的说道:“老钟,你我之间,总该是要分出个高下!”
“你若是有能耐,就大可尝试一番,若是能够对的上,今后我见你,退避三尺!”
“反之,若是你对不出来,今后你见我,也要退避三尺!如何?”
“你……”
钟无言一脸愤怒,但是又无话可说。眼前这幅对子,他确实对不出来,但是,要是让他向对方低头,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然而就在此时,牛驰却幽幽站起身来:“齐老,小子承蒙钟老多番提点教诲,今日见到此联,心痒难耐,斗胆想试上一试,可否?”
“嗯?”
见到牛驰陌生的脸庞,尤其是牛驰桌子前面两个桌牌都没有,本人更是年轻的出奇,甚至可以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年轻的,齐孙林不由有些哂笑起来。
“小伙子,勇气虽然可嘉,但是,鲁莽可不足取啊!”
齐孙林故意一副劳神在在的说道:“不妨直白告诉你,这幅上联,乃是没有下联的绝对!”
闻言,牛驰不由莞尔一笑:
“绝对?”
“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