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趁热吃，小笼包冷了就油腻了。甜汤是冰镇的，吃了小笼包再吃甜汤，解腻。”
徒弟一点都不在乎我震惊的表情，把小笼包推到我的面前，“吃吧。”
“这一碗馄饨我就够饱了，徒弟太看得起我了。”
我拒绝，徒弟愣是夹起小笼包往我这儿送，我不情愿的张嘴，“我这都吃饱了……”
“师尊就吃了这么点儿，哪儿能饱，待会儿找家属劝他们可是力气活儿，你得多吃点。”
“……这么点儿？”
“嗯，师尊都瘦了。”
“瘦……”
我最近吃的太好，都胖了十斤，这两天我都感觉自己胖了得有二十斤了，现在和我说我瘦了？
比的是我之前胖成球的时候么？
我用我那不太聪明的脑子，终于明白徒弟这是什么意思了，希望我一直胖着，这样就没有男孩子看上我了。
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
本来我就很少男孩子能注意到我，我要再不苗条一点，怕是我变成纳灵石回到妖魔两界，我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当个渣女是我的梦想，我得用我瘦不拉几的身材去勾搭那些好看的小哥哥，让他们成为我的裙下之臣，对我俯首称臣，对我爱慕有加，要死要活。
对，我就是那种渣女。
为什么不选择徒弟？
我就想当一个玩弄感情的渣渣，徒弟可不一样。
我时间不多，我就想过个瘾。
但是和徒弟，万一……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如果我的身世谜团解开了，我得完成我的使命回去妖魔两界的话，徒弟怎么办，我怎么办……
“行了，不吃了，我们该做的事还有好多呢，结束了再好好吃吧。”
我知道徒弟的想法，把小笼包和甜汤吃完了，我起身要离开，“我先走了，劝好了记得发讯号，我出发去西边了。“
我就这么走了，徒弟慢慢悠悠的才起身。
西边的那几户富人家里没那么好进去，我都是混成丫鬟进去的，实在是可伶。
不是不可以光明正大进去，说我是夜卜派的弟子也不靠谱，他们的家人就是因为夜卜派才丢了性命，我和他们说我是夜卜派的，分分钟让我吃闭门羹。
我要是说我是千阙派的，那也不得行，千阙派都‘避世’了多少年了，他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千阙派了，这个门派在 他们眼里就是个渣，用不上。
要是拿仙乐派……
也不行，我要是说我是仙乐派的，等事情结束，肯定会给仙乐派拉仇恨，他们呢肯定会说，为什么仙乐派要来插一脚，对仙乐派的怨气，会影响了仙乐派的弟子们。
这个丫鬟，我就只能暂时当一下了。
我找的第一家是所有受害者中，最有钱的林家，林家一个独子，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把老太爷气的半死。
老太爷今年都七十多了，没了孙子之后，整个家都是他撑起来的，家里还有生意，不能没有人。
林家是白手起家，靠着老太爷一个人发家致富的，有他在，林家才不会垮，没了能帮手的孙子，他这个年纪了，林家也撑不过几年了。
没有接班人，林家家大业大的，个个同行都对他虎视眈眈的，希望林家倒下，他们就能分割林家的利益了。
我进去的时候，老太爷一边咳嗽一边坐在桌边看账本，我给他端了茶，“老太爷，喝点茶休息一下吧，您身体不好，不能累着了。”
林老夫人在我后头端着补药进来了，“菊花，你把老太爷的桌面收拾一下，这都到时辰喝药了，还在看账本。”
我赶紧放下茶水，把老太爷桌面的账本给合上了。
林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药，“先把药给喝了，你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啊，我们俩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躺下去眼睛就睁不开了，这账本还有什么看头啊，喜鹊和林海都不在了，你就是再去维持它，也没有能接手的人了。”
老太爷一边咳，林老夫人一边帮他顺背。
“这是我当年为了娶你，努力奋斗出来的家业，现在在九州，所有的人都盯着我手中的家业，翠芳啊，我们没有接班人了，可是不能对不起那些买我们布匹的老百姓啊。你看看郭家那几个，都是黑心商家，我俩要是走了，让他们做大做强了，百姓们可怎么办啊。”
老太爷的眼里，都是看不到未来的晦涩难过。
“林海是个好孩子，可惜……”
林老夫人说到这儿，眼眶都湿润了，“要不是你当初让他早点给你生个曾孙子的，他也不至于去求子……”
林老夫人这个模样，老太爷也跟着难过，咳嗽加重，好几次都喘不过气来，林老夫人劝他先把药喝了。
那浓稠黑乎乎的一碗汤药，老太爷看都不看一口气就把它喝完了，“他和喜鹊都成亲五六年了，还没点动静的，我能不愁吗？林家这么大的产业，子嗣却单薄，将来谁接手？要不是因为他听了别人的那个……”
老太爷说到这儿，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我一个贴身丫鬟，一直守在一旁。
老太爷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虽然不会看病，可是凡人都是可以看出来寿命长短的，听他的呼吸以及行动和气息，喝这些补药什么的，都不能活几年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介绍的方子，我派了不少人去找他们夫妇俩，一个都没有回来的。让我知道是谁给他这方子的，我肯定会倾尽全力，让这个人在九州大陆永远消失。”
老太爷气愤填膺，看来，老太爷不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或许……
会不会因为那些家属其实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担心家丑不可外扬什么的，这些种种担忧，才没有人闹起来？
如果他们能开声，那么其他受害者肯定都可以站出来的，只要大家都站出来了，那么，剩下的想求子的，肯定会好好想想，这个求子到底可不可靠了。
我想了想，或许，我可以试试？
“老太爷……我，菊花最近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我扑通一跪，泪如雨下。
“哎呀，菊花你这是怎么了，有事情就直接说，跪着干什么啊。”
这个被我打晕之后易容的菊花，据说是林老夫人抱回来养大的，跟亲闺女似的疼爱的，所以，‘亲闺女’的话，肯定有可信度的吧？
“不行，我不起来，我想求老太爷帮帮小少爷吧，他死的实在是太委屈了啊……您不知道他是听了谁的话才去求子的，可是我知道。”
“你知道？”老太爷正经的望着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别哭了，起来吧。”
我站起身来，“其实……这个事，不止咱家小少爷遇害了，您那个生意伙伴，郑家的少爷，他……他也没了……”
“没了？！”
老太爷没法淡定，这个郑家虽然家里生意做的不大，但是他们家本就家底殷实，是天家的娘家，就他一个孩子呢，天家的亲表哥，也是唯一的孩子。
“不止他，还有您那死对头，尹家的小孙子，也没了。严家，涂家，邱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太爷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疑惑，再到现在的愤怒，“这是谁要针对我们商行吗！”
这些富人，多少人都是从商的，不少家里要么是独子，要么是顶梁柱，但是一下子那么多商行里头有名字的，都出事儿了，老太爷不得不仔细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不是针对，而是求子方子，现在出事儿了，以后不能再用了啊！”
我抹眼泪道，“小少爷当时也是听严家的少爷说起的，说是有个道士那儿传出来的，方子特别灵，他祖父当年就是那么来的。可是现在用那个方子的，都出事了啊！小少爷受害了，找谁都没用了，这个方子，不能再让任何人用了，老太爷得帮小少爷积德啊！后面那几家受害的，都是少爷传出去的，要是真再出什么事儿……小少爷在下面都要受苦啊……”
我委屈加上点害怕，“他……他给我托梦了……”
老太爷和林老夫人神情顿时凝重。
我也不想骗他们，夜卜派我捅出来也没用，这事儿谁知道哪个夜卜派的弟子传的？
封衡都找不到是谁往外传禁术，就是我知道的那个通锡，也不代表是他说的，现在主要的是让老太爷联合大家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方子在害人。
商人最信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当然，这确实存在，但是凡人大多数都看不到这些，所以越发相信。
老太爷也是一样。
“菊花啊，林海他……过的，不好是吗？”
老太爷抓着我的手都在颤抖，那是他一手养大的亲孙子啊，林海父母早早去世，留在他一个独苗，老太爷对他疼到了心里，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
闻者伤心，老太爷声音哽咽。
“小……小少爷说……小少爷说了，那些人死了，都是因为和他用了一样的求子方子，冥界那边知道这个方子是他这里传出去的，那么杀人的罪名他也要承担的，所以就得受苦。只有停止再因为这个求子方害人，小少爷才能早点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