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今天可以拆线了吧?可以了吧。”她的声音尖锐而急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点了点头,拿起专用的剪刀,开始一层一层地,小心翼翼地剪开那厚厚的纱布。
随着纱布一圈圈剥落,一张全新的脸,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片纱布被揭开时,赵溪玥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紧缩。
镜子里,映出一张和季晚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脸。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唇形。
若不是那双眼睛里淬满了怨毒和阴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赵溪玥先是怔愣,随即爆发出癫狂的大笑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季晚,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床上的苏酒酒,不,现在应该叫“季晚”,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自己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感受着光滑的皮肤,感受着那完美的轮廓,眼底的恨意如同岩浆般滚烫。
“季晚……”
她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沙哑难听,像是砂纸在摩擦。
“迟温衍……”
她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仇恨。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赵溪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疯狂:“没错,。生不如死,。我要抢回我的念念,。我要让季晚那个贱人,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她看着眼前这张和季晚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恶毒至极的计划,在心底成型。
“我们先绑了她。”赵溪玥压低声音,语气狠戾,“找个地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取代她,成为迟太太,成为我女儿念念的妈妈。”
苏酒酒阴冷地勾起嘴角。
这个主意,正合她意。
赵溪玥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粗犷沙哑的男人声音。
“喂?”
“黑豹哥,是我。”赵溪玥的声音压抑着兴奋,“我有个活儿,价钱随便你开。”
对面的黑豹哥轻笑一声:“赵小姐这么大方?说来听听,绑谁啊?”
赵溪玥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季、晚。”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黑豹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语气里充满了凝重和警告。
“赵小姐,你喝多了还是疯了?”
“我告诉你,整个国家,谁都可以动,唯独迟温衍的女人,你连想都不能想。”
“道上有规矩,谁接这个活,就是跟整个国家的地下势力为敌,更是跟迟先生不死不休。”
“这个单,你给座金山都没人敢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赵溪玥举着手机,脸上的得意和疯狂瞬间凝固。
怎么会?
不过是绑一个女人而已。
迟温衍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吗?。
“废物。”
床上的“季晚”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那张和季晚一模一样的脸上,布满了不屑和嘲讽。
“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对付迟温衍?”
她的声音沙哑刺耳,却字字诛心。
“你闭嘴。”
赵溪玥被彻底激怒,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双目赤红地瞪着她。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花钱整出来的一张脸而已。少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季晚”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优雅,与那张脸完美契合。
她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可现在,只有我这张脸,才是你唯一的筹码,不是吗?”
一句话,就堵得赵溪玥哑口无言。
没错。
她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这张脸上。
赵溪玥胸口剧烈起伏,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赵溪玥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黑道这条路走不通……
硬来不行……
那只能智取。
一个温文尔雅的身影,猛地窜入她的脑海。
孙洲。
对。
孙洲。
赵溪玥的眼睛瞬间迸发出骇人的亮度,脸上凝固的疯狂再次复活,甚至比刚才更加扭曲。
“呵……呵呵……”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床上的苏酒酒,眼神里满是恶毒的算计。
“黑豹不敢接,但有个人,他不仅敢,还会求着我们,帮我们把季晚那个贱人弄走。”
苏酒酒挑了挑眉,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阴冷的探寻。
“谁?”
“孙洲。”赵溪玥一字一顿,像是吐出什么致胜法宝,“季晚的大学初恋。为了她回国,现在还要巴巴地跑去给念念捐骨髓。你说,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到这份上,是不是爱惨了她?”
她不等苏酒酒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越发激动和狠戾。
“最关键的是,他恨迟温衍,恨他抢走了季晚,这种爱而不得的男人,心里早就扭曲了。只要我们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能‘夺回’季晚的机会,你猜他会怎么做?”
苏酒酒阴冷地勾起嘴角。
这个主意,听起来比找一群莽夫要高明得多。
“借刀杀人?”
“不。”赵溪玥摇了摇头,笑容恶毒到了极点,“是让他心甘情愿,成为我们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她不再有任何犹豫,迅速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孙洲的号码。
电话拨通的瞬间,她脸上的狠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和无助。
“喂?”电话那头传来孙洲温和有礼的声音。
“孙洲,是我,赵溪玥。”赵溪玥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颤抖,“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件关于晚晚的急事要找你。这件事,可能只有你能帮她了。”
她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又刻意加重了“只有你”这三个字。
电话那头,孙洲沉默了足足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