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勤政殿。
“皇上,皇上不好了!”
小顺子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勤政殿。
萧寒禛从一堆奏章中抬起头,“怎么了?”
“玺娘娘摔了一跤……”
小顺子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耳旁有一阵风吹了过去。
他抬了抬头。
龙椅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
“皇上,您等等奴才。”小顺子又立刻拔腿转身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跑去。
未央宫。
言沫的身边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
她被压的喘不过气,“好了,好了,本宫无碍,不要大惊小怪。”
秋鸢赶紧制止她,“娘娘,您不要乱动!”
“是啊,娘娘,您要听话!”
豆蔻也一脸紧张的过来扶言沫,带着哭腔道:“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指着言沫的裙子。
“呀!真的,娘娘在流血!快点去瞧御医来了没有?”
秋鸢一看到血迹,立马慌了神。
“快点去禀报陛下!”
“娘娘摔倒的时候,已经派人去了。”
宫中的其他人也立刻紧张兮兮起来。
“嘶~”
“痛!”
言沫的痛觉神经反应了过来,她的肚子隐隐痛了起来。
“娘娘!”
“玺娘娘!”
未央宫的众人看到言沫的眉头拧了起来,所有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来了!”
这时,豆蔻眼尖的看到了一道明晃晃的身影,立刻呼道。
宫人后退一步,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跪道:“奴才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萧寒禛一颗心紧张的怦怦跳,他只是随意摆着袖让他们让开。
“怎么回事?”他的眸光一沉,扫向围在言沫身边的人,冷冷道:“玺皇贵妃怎么会摔倒?御医呢?怎么还不来?”
萧寒禛眯着眸三连问。
众人看着一身寒气的皇上,立马哆哆嗦嗦的下跪。
“奴婢知错!”
“奴才知错。”
“阿禛,我肚子好痛。”言沫看着一屋子黑乎乎的脑袋,她咬着唇扯了扯萧寒禛的宽袖,皱着眉道。
“你们都是木头吗?快去找御医!”
萧寒禛弯下腰检查她的肚子,在看到裙上沾染的血迹时,他的心颤了颤。
“奴婢马上去。”
秋鸢赶紧往外跑。
“你别凶。”言沫脸因为疼痛有些苍白。
他连连安抚道:“好,我不凶,沫沫先不说话。”
“皇上,御医来了。”小顺子说道。
“微臣……”
“免礼,速来给皇贵妃瞧。”
萧寒禛凤眸一凛,摆着袖袍阴沉着脸道。
御医感到一阵寒气,抖着身子爬到言沫的榻前,伸出颤抖的手指替她把着脉。
他的手一接触到言沫的脉搏,脸色就大变了起来。
萧寒禛一看到他凝重的表情。
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
他朝着殿内的宫人说道。
“是,奴才告退。”小顺子应道,随即拉着一脸担忧的秋鸢与豆蔻出殿。
“奴才告退。”
“奴婢告退。”
其他的宫人见状也纷纷退下。
等到未央宫只剩下他们三人时,萧寒禛开口道:“寡人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是玺娘娘有事,你便与她一同陪葬。”
“臣、臣遵旨!”
御医哆哆嗦嗦的回道,他小心翼翼的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宫中的差事,稍有不慎,就是掉头的大事。
“本宫怎么了?”
言沫忍着疼,一脸不解的抬眸看向满脸惶恐的御医。
她不过就是摔了一跤。
他们的表情让她觉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回娘娘,您这是……”
“沫沫,没事,你不要担心。”
萧寒禛跨步立在御医的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他越这样,言沫越狐疑。
她的目光越过他,转向御医,“你说,本宫恕你无罪。”
“这……皇上。”
御医进退两难的看了看萧寒禛。
“沫沫,真的……”
“你不要说话。”言沫咬着唇瓣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萧寒禛被堵的哑口无言。
“你说!”
“回娘娘,您有喜了,不过……”御医顿了顿。
“本宫要保皇嗣。”
“保大!”
言沫看着御医欲言又止的模样,再联想到她衣裙上的血迹,大概猜到了他的不过是什么。
她与萧寒禛异口同声的朝着御医下达了命令。
只不过他们的要求不同。
“沫沫!寡人只要你。”萧寒禛听到言沫的决定后,立马慌了神。
言沫费力的拉着他的手,“阿禛,你放心,我会没事。”
萧寒禛身为一国之君,已经为她立了永不纳妃的誓言。
亦为她遣散了后宫中人。
她不能再让他背负无嗣的骂名。
被作为空气的御医见针插缝道:“皇上,娘娘,臣会尽力二者都保全。玺娘娘的情况没有严重到必须二选一的时候,只是娘娘因为外力动和胎气,若是止住了血,皇嗣就保住了。”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萧寒禛听到这话,心中立刻松了一口气。
言沫肚子里是他们的传承。
若是有一线希望,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可是。
她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
哪怕是孩子。
只要会威胁到言沫的生命,他都会舍弃。
御医咽了咽口水,“皇上请回避,奴才要替娘娘施针了。”
“寡人……”
“皇上,你去外面等吧。”
言沫看出了萧寒禛的不愿意,开口道。
萧寒禛拧着眉应道:“好。”
他第一次在心中祈求祖宗显灵。
他愿意折寿,换取言沫母子平安。
几个月后。
“小崽子,你可是让寡人的女人吃够了苦。若将来你要惹你的母妃生气,寡人就把你的封地派得远远的。”
“你敢!”言沫瞪着怀抱婴儿的萧寒禛,恶狠狠道:“萧寒禛,你若敢赶我的儿子,我先把你赶出我的宫殿。”
“为夫错了。”
“看你是初犯,我就原谅你了。”
“娘子真好!”
由于言沫孕期时的意外,她的胎虽然保住了。
可为了以防万一,她从怀他到出生全程都是卧在榻上。
其中的辛苦。
萧寒禛都是亲眼目睹的。
这也是他对自己儿子又爱又恨的原因了。
“阿禛,我要叫我们儿子萧念,你说好不好?”
言沫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婴儿的粉拳,脸上尽是母性的光辉。
萧寒禛吻了吻她的鼻梁,“好,为夫听沫沫的。”
“小念念,谢谢你来到我们身边。”
言沫接过他手上的小婴儿低下头,用鼻子碰了碰萧念的额头。
小萧念伸出小拳头亲抚了下她的脸。
他的瞳孔闪现了一丝红光,眨眼之际又消失不见。
好似刚刚的那一点只是幻觉。
“沫沫,谢谢你!”萧寒禛拥着她,眸光看向言沫怀里的婴儿,“谢谢你让我有了家,让我体会到了初为人父的感觉。”
言沫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谢,你要对我们娘俩好一辈子。”
“寡人用生命做保证。”
“我信你。”
言沫握着了萧寒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们一家三口,享受着岁月静好。
————
六十年后。
未央宫中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的气息已经非常虚弱。
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
这就是年老后的言沫与萧寒禛。
他实现了他的诺言,一辈子没立后,不纳妃。
她亦放弃了自由,在这深宫陪了他一辈子。
他们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能向对方多靠近一步。
“皇上驾崩!”
“玺娘娘伴驾西去!”
御医在探过他们的鼻息后,跪地哀悼。
【叮咚!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本世界总积分:20万】
【完成任务所得总积分:130万】
“我在哪?”
言沫睁开杏眸,看向白茫茫的空间,眉头揪起。
“宿主,这里是维度空间。”熟悉的机械音蓦地响起。
她转了下空洞的眼珠,“小幺。”
言沫虽然毫无记忆,可她的脑子里还停留了扒皮系统的信息。
“宿主是要歇一歇还是继续任务?”
“继续吧。”言沫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淡淡道。
她总觉得她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只有不停的任务才能填满它。
于是。
她不想停,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