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不是难过,她并不是真正的原主。
对于言帝,她亦没有特殊的情感。
她只是觉得震惊。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压根没有消化的时间。
“小太子。”
祁司煜见言沫一直垂着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皱着眉担忧的再次唤道。
言沫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祁司煜,我得回去了。”
是的。
国不可一日无主。
她身为言国的太子,言帝归西,她必须得回去。
“嗯,本王知道。”祁司煜点了点头,握住言沫的手,下定决心道:“我随你一同去。”
“不可。”
言沫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他要是离开了。
祁慎肯定会逮着机会爬起来。
况且,现在遇上了这个突发.情况,她自己回言国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更别提带着他。
她怕她顾不了他。
祁司煜眯着凤眸,“为何不可?”
“酆朝需要你。”言沫眸光躲闪,不敢看他的眼睛。
祁司煜盯着她道:“本王觉得比起酆朝,小太子你更需要我。”
言帝一驾崩,言国现在肯定乱的一塌糊涂。
他不放心小太子一个人回去。
“可是祁慎……”
“他无非就是想要酆朝,本王给他又如何?”
言沫蹙着眉想要和他分析这里面的利与弊。
祁司煜直言不讳的将她的话打断。
他若真在乎帝位,就轮不到他祁慎坐这大酆国君。
他原本就想过。
言沫回朝时,他必随之。
还有小太子最担心的言国国弱问题,他也在暗自替她筹谋。
有了他。
他会让它,成为大陆最强。
亦是为了保护她,言国必须成为强国,小太子才能高枕无忧的成为君王。
言沫眸光微闪,“你当真想好了抛弃这里的一切,放弃至高无上的摄政王之位,与我回言国,哪怕安危不定,你亦不悔?”
“想好了,无悔。”
祁司煜言简意赅。
言沫被他的坚定震住了,她动了动嘴,嗓子却发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
现在是告诉他事实的最好时机。
“祁司煜,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在听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言国。”
言沫一脸认真的回视他。
“你说。”
言沫咬着下唇,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启朱唇:“其实,我不是男子,从一开始来酆朝为质,我就骗了你。”
她说完这一句,咽了咽口水。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的反映。
祁司煜听到她的话,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他震惊的张着嘴,手无处安放的垂在两边。
他舔了舔唇瓣,“小太子,你……”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再次开口道:“你说你不是男子,是何意?”
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若小太子非男子,那她岂不是女子?
言沫轻呼了一口浊气,“我是女子。”
“女子……”
“嘶~”
祁司煜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使劲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他清楚,现在的一切就是事实。
“这一切还要从我的母后说起……”
言沫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她将之前和祁熙解释的一切又再次重复一遍说给他听。
良久。
她咽了咽口水,和祁司煜说道:“事情便是这样,我是女扮男装的太子。”
言沫把话全部说明,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祁司煜压下心中的讶异,一反常态的靠近言沫,对上她的杏眸,幽幽道:“你原本打算何时告诉本王?”
言沫看着他阴沉的脸,咽了咽口水,“两年后。”
她本来就是想着质子结束时,将她的身份告诉他。
祁司煜眯了眯眸,“隐瞒此事,你是怕我会对付言国?”
“不是。”
言沫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
她没有这么想过。
倘若她有这种担心,根本不会让他提防祁慎。
听到这个回答,祁司煜的脸色缓和了些,他突然想到了祁熙,于是问道:“熙儿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他当初就觉得奇怪。
祁熙怎么会轻易放弃她,转而将目光投向北珏那个断袖。
言沫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小太子,你可真是好样的。”祁司煜扯了么浅笑。
她竟然相信祁熙都不愿信他。
言沫嘟着唇,小声嘀咕:“还不是你天天吃飞醋,我才走了这步险棋。”
“这么说,倒是本王错怪小太子了。”
耳尖的祁司煜听到了她的嘟囔,淡淡瞅了她一眼。
她竟然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个断袖两年了。
他还一直害怕,担心她会娶妻生子。
现在想想都是笑话。
细细想来,也是他自己笨。
明明很多细节,都可以说明小太子的女子身份,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所以,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眼拙。
“你去哪?我错了。”
言沫看到祁司煜起身准备出去,她急忙拉住他的袖口,像个犯错的小孩子垂着头。
祁司煜无奈的叹了口气,“本王去趟皇宫,将你的质子文书撤了,明日与你一同启程,回言国。”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小太子手中了。
不管她是男是女。
只要她是他的,其他的一切无需她忧心,他会替她安排妥当。
言沫听到他的话,杏眸亮了亮,眨了眨眼道:“当真?”
“是。”
祁司煜摸了摸她的头。
“嗯?”
他见言沫依旧拉着他的袖口,扭着头疑惑的看着她。
他不是都答应她,去去就回,她怎么还拉着他?
言沫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回言国之后,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暂时不公开?”
他们那里的国风可没有酆朝开放。
就算她的真实身份是女子,可朝臣并不知。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他们用她是断袖这个事来大做文章。
祁司煜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言沫的担忧,“此事本王会替你安排妥当,你只管按照你原本的道路走,不用顾及本王。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他已经等了两年。
在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他们之间没有了世俗的障碍。
他怎么可能让这小小的磨难阻碍他们。
“你有什么法子?”
言沫颦眉疑惑的望着他。
他事事为她着想,替她排忧解难,她若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祁司煜卖起了关子,邪魅的笑了笑,“小太子,这等琐碎的事交给本王,你且等着答案便好。”
他眯了眯眸。
心中正在密谋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他会让天下人臣服在她脚下。
哪怕不是心服也要口服。